第64章 難道有情況?!

  自打和黃霞結婚後,他過得簡直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真離婚倒好了。

  就算往後他的名聲不好,只能打光棍,那也比現在整天夾在中間受氣強!

  「好好好,真有種啊你!」

  黃母氣呼呼地一把拉起驢車上的黃霞,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坐小月子,硬是把她從上頭拖下來,「走!跟娘回家,咱們不要這種沒本事的男人,娘再給你尋摸個更好的男人。」

  誰知,一向聽黃母話的黃霞,此刻卻不肯走了。

  黃霞整個人不像之前那樣生龍活虎,經過這次流產下來她整個人都蔫蔫的,一副鬧不動的樣子,「娘,我不跟白紅兵離婚。」

  聲音雖然不大,卻異常堅定。

  「好好好,連你也氣我!」這還是黃霞頭一次忤逆她這個當娘的,一時間黃母更氣了。

  不管黃母如何生氣,黃霞就是不肯鬆口離婚。

  這幾天在衛生所里住院,她徹底想通了,她的寶貝兒子被白英這個喪門星害死,哪有那麼容易就算了?

  不把白家人攪和,她就不姓黃!

  至於,黃母說的跟白紅兵離婚一事?

  黃霞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處,白紅兵身體壯實,力氣也大,每天都能賺十個工分,跟著他一年四季餓不著,還不用幹活。

  這樣的日子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起碼總比她再嫁人,整天飢一頓飽一頓的強。

  往後她就在家裡好好養身子了,爭取早日再懷上她的寶貝兒子,要是白紅兵不中用,那她就找個男人幫她!

  吃著白紅兵賺的糧食,讓他養著別人的孩子,這簡直是對白家最有力的報復了!

  黃霞低頭,掩去眼中的狠毒之色。

  不光黃母被黃霞這手給整懵了,就連白家人也都懵了,白紅兵更是皺緊了眉頭,怎麼也想不通。

  這幾天去衛生所看黃霞的時候,黃霞哪次不是逮著他一頓臭罵,他還以為黃霞早就跟他過夠了,所以才會答應黃母要離婚的提議。

  哪知道,黃霞突然就不想離了?

  白英雙眼微眯,心中暗道:有古怪……

  黃霞這變得也太快了,明明前幾天送去衛生所的時候還把她和大哥當仇人,現在卻死活不肯離婚。

  總感覺黃霞目的不純,白英對此上了心,決定從今天起盯緊黃霞,不怕她不漏出馬腳來。

  「俺不管!」

  一聽黃霞這個外甥女不肯幫忙,陳母立馬躺在地上,開啟撒潑打滾模式,「今天你們白家不給出諒解書,俺還就不走了!有本事就弄死俺好了!」

  楚香蘭一臉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她們一家子還要在柳樹村生活要臉,不能跟陳母一樣撒潑打滾,所以遇上這種不講理的人,還真是不知道該咋辦才好。

  白英摩挲著下巴,打算逮著陳母這些人不懂法的特質,把她們嚇唬走,雖然不知道管用不,但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誰知,白英還沒來得及開口,人群外頭就傳來了劉支書的聲音。

  「誰敢在我們大隊鬧事?」

  剛下工的白茂忠得知親家母帶人來找事,沒有先回家,趕緊去找來了劉支書和大隊隊長以及治保主任來主持公道。

  為首的劉支書一身官氣,在身後持槍的民兵簇擁下,氣勢那叫一個足。

  這時候村支書和大隊長在大隊裡都是有執法權的,其它大隊的人要敢來他們負責的大隊鬧事,就算是把對方打一頓,也是他們占理,只要不出人命,就沒告他們的權力!

  見狀,陳母也不敢撒潑了,氣勢一下子小了很多,「白家人把俺兒子送進局裡了,俺、俺就是想來找他們要個諒解書,咋了嘛?」

  劉支書冷聲道:「諒解書要本人自願書寫才算數,哪有你們這樣強迫他人寫諒解書的?這樣寫出來的東西,還算是諒解書嗎?」

  「可、可是俺兒子是冤枉的!都是這個小賤人陷害俺家狗子,要不是她打扮得那麼騷去公社閒逛,俺家狗子怎麼可能去招惹她!」陳母指著白英,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她頭上。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英臉上,眼神各異,有的可憐,有的輕浮。

  要是上輩子的白英,還真開不了這個口。

  但重活一世的白英明白,如果太在意外人的眼光,那麼註定會失去自我。

  不完美的受害人,難道就不是受害人了嗎?從來該譴責的都只有加害者啊。

  白英面色如常,毫無顧忌道:「感情你兒子一個快三十歲的老光棍,還能是個清清白白的大男孩?要知道當時他耍流氓是幾個當兵的親眼所見,把他押去派出所的,你覺得冤枉,難道是在質疑軍人的公正性了?」

  「俺、俺沒有……」陳母哪能說過伶牙俐齒的白英,她只能試圖打感情牌,「過去的事兒就算過去了,你不就出個諒解書嘛,難道非要看著俺家狗子勞改才滿意嗎!」

  白英笑眯眯地點頭,「對的,我就非得看到陳狗子勞改才滿意。」

  沒等陳母氣急敗壞地罵人,她又接著道:「我勸你還是別費心讓我寫什麼諒解書了,就算我真寫了諒解書,我後腳還可以去局裡撤銷,說是你們威脅我寫的,搞不好啊,你還得進局裡陪你的親親狗兒子呢!」

  「……你!算你狠,俺走行了吧!」

  陳母狠狠剜了白英一眼,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離去。

  「等等!」

  白英卻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陳母。

  陳母回頭,粗聲粗氣地質問道:「又幹啥?」

  白英指著陳母鼓鼓囊囊的褲兜子,裡頭裝著陳母撒潑打滾時趁機塞進裡頭的窩窩頭,「你褲兜里裝的是我的窩頭,麻煩你給還回來再走。」

  這年頭的人節約,吃的東西掉地上也不要緊,擦掉土還能吃,陳母也真是占便宜沒夠,半個窩頭也要偷。

  陳母從褲兜里掏出沾滿土的窩頭,「你還能吃?那你吃啊!」

  白英眨巴眨巴眼睛,「我可以餵雞吃。」

  陳母:「……」

  她一個人,總不好跟只雞搶食兒,扔掉手裡的窩頭,嘟囔著罵了幾句白英,「哪有這麼不節儉的女人,還好沒進俺陳家的大門。」

  見陳母一走,被陳母叫來壓陣的人也沒有留下的理由,生怕劉支書讓人打他們,趕緊跟著離開。

  陳富有自然也在其中。

  臨走時,陳富有偷偷掃了眼黃霞,黃霞也看了眼陳富有,兩人的目光像是粘在一起似的,片刻後黃霞似乎是心虛,趕緊移開了目光。

  嗯?

  一旁眼尖的白英注意到這一點,頓時起了疑心。

  黃霞跟這個叫陳富有的男人眉來眼去,難道早就有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