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還能說啥呢?
只能老老實實地跟沈傲告辭,騎著自行車踏上了前往衛生室的路途。
還沒等到衛生室,她就看到了早就有人等候在門口,一開始白英還以為是誰家有人生病了,趕緊加快蹬腳踏。
誰知,來到近前才看清來的人竟然是白墨。
也不知道白墨到底在這裡等了多久,整個人瞧著都有些萎靡不振,眼底一片青黑,眼球布滿血絲,嘴唇周圍更是冒出不少胡茬。
很有可能一整夜都沒睡……
白英停下車來,擰緊眉頭看向白墨,「二哥,你該不會在這裡等了一整夜吧?」
「小妹!」
白墨晃了下神,才認出面前的人是白英,他趕緊快步上前,帥氣的臉上多了幾分癲狂,語氣也是相當的激動,「我本來晚上想去農場找你的,可是關門了,就只能在這等你。」
白英不解,「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我、我就是想早點見到你……」白墨坦言。
他說的是實話,昨晚一聽老三說白英搬去了農場,他立馬就想要去接人,可是門關著他進不去。
一想到他捧在手心裡都怕摔著的姑娘,和一個大男人晚上共處一室,可能會發生什麼,白墨的心簡直都要碎了!
他哪還有那個閒心睡覺?
乾脆就在衛生室門口等著,這樣白英早上來衛生室,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了。
「……」
白英歪了歪頭,眼裡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兒。
她不明白,怎麼自己重生後二哥變得陌生了許多?尤其是聽聞她要和沈傲結婚的消息之後,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這背後的原因令白英不敢去探究,她只好下起了逐客令,「二哥,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別走!」
眼見白英想要推車離開,白墨下意識伸手按住自行車的車座。
白英試著推了推,眉頭逐漸擰緊。
二哥的力氣太大,還真有點難擺脫開。
白英回頭去看白墨,想要弄清楚二哥找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是二哥也不說話,只是用一種控訴的目光望向她,好似她虧欠了他一樣。
真的是她虧欠了二哥嗎?
白英一想到自己昨天結婚那麼重要的日子,和她關係最好的二哥卻不去給她送嫁,心裡就相當的不舒服,下意識用力一推車子,把車子從白墨的手裡給拯救出來。
「嘶!」
白墨痛呼一聲,臉色慘白,右側肩膀頭子開始往外緩緩滲血。
白英這才意識到白墨竟然受傷了,也顧不上跟白墨置氣了,趕緊把自行車停在一旁,攙扶著他往衛生室走,「二哥,你受傷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趕緊給我看看!」
用鑰匙開門後,白英強行把白墨按在椅子上,打算給他處理傷口。
白墨還試圖阻攔,「小妹,我真的沒事,不用治,死不了。」
「還說沒事呢!流了這麼多的血,一看就知道傷口很大!」
白英身為醫生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不顧地就開始扒白墨的衣領,仗著白墨因為受傷胳膊不靈活,成功把衣服一邊拉下來,露出受傷的肩膀。
剪開已經被血打濕的繃帶,底下的傷口血肉模糊一片,隱隱有發炎潰爛的架勢。
白英盯著傷口看了一會兒,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傷,依稀能看出一點燒傷的痕跡,可症狀又不能完全對上,她一時間也摸不准。
「……二哥,誰打的你?」
不論白英如何逼問,白墨一直閉口不言。
他從懷中掏出略顯皺巴的五百塊錢,想要塞到白英手裡,語氣幾近哀求道:「小妹,現在二哥有錢了,你肯跟我走嗎?從此往後我們兩人結伴一起生活,再也不分開!」
白英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二哥,你說什麼呢?爹娘都在這兒,咱們去哪兒?更何況我已經結婚了,不可能撇下我的丈夫獨自離開。」
「……」
白墨垂頭不再做聲,心裡相當嫉恨沈傲。
嫉恨沈傲搶走了白英所有的注視,連他這個哥哥都不肯要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拉扯著白墨,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抬頭看向白英,琥珀色的眸子中滿是詭譎的光芒,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白英,哪怕我喜歡你?你也不可能跟我離開?」
白英給白墨包紮的動作一頓,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淡定道:「二哥,你說什麼呢?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肯定也喜歡你了,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小家庭,不可能真的跟你離開啊。」
白墨抱著一股同歸於盡的戾氣,恨恨道:「白英,你聽好了!我對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
白英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白墨,她的嗓音因為驚恐變得尖厲,「二、二哥?你瘋了!我是你妹妹啊!」
「又不是親的有什麼關係!」白墨拉住白英的手,含情脈脈道:「我聽爹娘說你是他們撿來的,也就是說咱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小妹你也和我一樣高興吧?」
白英猛地甩開白墨的手,看向白墨的眼神是罕見的陌生,「二哥,別說傻話了,不管我是不是爹娘親生的,我都拿他們當親生父母,你和大哥三哥在我眼裡也沒什麼區別,都是我的親生哥哥……二哥,我不想討厭你的,你別逼我。」
「小妹……」
白墨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白英把話都說到這麼清楚的份上,他哪還能自欺欺人下去?
之前,他一直以為白英對待他是特殊的,只是和他一樣是礙於倫理,不敢挑破那層關係。
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自作多情罷了!
「我不會再打擾你了,」白墨掩飾住眸中的落寞之色,他把那五百塊錢塞到白英手裡,「這些錢就當二哥送你的結婚禮金好了。」
「不,我不能要。」
白英想要把這厚厚的一沓大團結還給白墨,卻被白墨給抬手擋住。
白墨抬頭看向白英時,薄薄的悲涼自眼底浮漫而出,他自嘲一笑道:
「小妹,既然你還當我是你的二哥,那就別抗拒我對你好。哥哥對妹妹好,不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