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規規矩矩的各躺一邊,於向念的心境卻有很大的不同。
上一次,於向念是只想跟程景默保持距離,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次,她心裡像是貓爪撓著一般,靜不下心,怎麼睡也睡不著。
可她不想讓程景默看出她的浮躁,不敢翻來覆去的,只能躺屍一般的硬躺著。
她逼著自己數綿羊,數著數著想起一件事。
「程景默,當初我們結婚前,你跟我爸說,你和吳曉敏相過親,後來接觸發現不合適就沒再繼續了。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程景默平躺在床上,聽到於向念突然說話,心提了起來,淡聲說:「真的。」
「你敢保證?」於向念不放心的問。
「我向黨和人民保證,我跟總司令說得那些話都是真的。」程景默的語氣聽上去很嚴肅。
敢向黨和人民保證!
那說明,程景默沒有說謊。
「那你和吳曉敏發展到了哪一步?是不是談婚論嫁了?」於向念又問。
程景默回答的很簡單,「沒有。」
於向念相信程景默沒說謊,可為什麼他的答案跟外面的傳言完全不符?
難道是對談婚論嫁的定義有偏差?
程景默認為談婚論嫁是要雙方擺在明面上一是一,二是二的說清楚,而吳曉敏認為牽個手、親個嘴就是要結婚的意思。
「那你們親了沒?」於向念問。
黑暗中,看不到程景默的表情,於向念等了好久。
就在於向念認為兩人肯定親過,只是程景默不好回答時,才聽見程景默從嘴巴里擠出兩個字,「沒有。」
「那牽手呢?」於向念又問。
好一會兒,「沒有。」
於向念心裡有些竊喜,這男人談戀愛談得這麼純潔?!
她沒跟程景默談戀愛,都親了他!
「那你向毛主席保證,你們沒親過、沒牽過手。」於向念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歡快。
程景默說:「無聊。」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於向念感覺自己更沒睡意了。
她都想打開燈看看,程景默現在的表情,肯定是耳朵紅紅的。
於向念緩緩的向程景默的方向挪了挪,程景默沒任何反應,應該是沒察覺到她靠近了些。
過了十多分鐘後,於向念又假裝睡著了,翻了一個身,面朝程景默,身子靠在他身上。
程景默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挪開,就那麼一動不動的任她靠著。
於向念嘴角無聲的彎起,不知不覺睡著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感覺身邊的人呼吸均勻,程景默判斷於向念已經睡熟了,才動了動。
他的手慢慢的摸索到於向念的手,輕輕握住。
他就牽過她一個人的手!
於向念醒來時,床上就她一個人,已經快吃午飯了。
除了於向陽、程景默和幾個小孩,家裡人都上班去了。
聽於向陽說,部隊給他們放兩天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吃過午飯,三人騎著單車回家了。
家裡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灰,三人掃的掃、抹的抹、擦的擦,開始打掃衛生。
程景默又將兩張床上的被套、床單拆下來洗了。
這麼熱的天,下午就能幹。
累了一中午,三人的晚飯都是煮了一碗麵打發的。
吃完晚飯沒多久,柳珍就來了。
「我就聽隔壁有動靜,果然是你們回來了!」
看到程景默正在臥室里舖床單,不禁嘖嘴,「於同志,你可真是有福氣!連鋪床的事都是程副團長在干,你找了這麼個男人,可真沒話說!」
於向念朝房間裡瞥了眼,心說:鋪床這事還規定要女人做?誰沒事誰做,不就行了!
於向念讓小傑去叫王紅香和李桂花來家裡,她有事找她們。
四人圍坐在一起,於向念先是問了她們生意的情況。
王紅香說:「大家的買賣都不錯,我都賺了這個數了。」她比了三個指頭。
兩個月賺三十塊,也不錯了。
於向念也替她們高興。
柳珍說:「對了!前兩天來找紅香做衣服的人,是你的朋友。應該是要結婚的,做的是一套婚服。」
「誰啊?」於向念還不知道她有個要結婚的朋友。
「叫什麼不知道。」柳珍說,「來找過你,跟你以前經常帶回家的那個男人一起來找過你。」
白梅要結婚了?!
於向念都驚了!
誰要當這個接盤俠?丁雲飛?
於向念還真是好奇!
「她什麼時候來找你取衣服?」於向念問王紅香。
「後天。」
「那後天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三人聊了一會兒,於向念開始進入今天的正題。
「問你們個事,你們都在說的,程景默和衛生所的吳醫生都談婚論嫁了,是我爸逼他娶的我,這件事是從哪聽說的?」
三人一臉茫然的互相看看,「家屬院的人都這麼說啊!」
「你們是聽誰說的?」於向念問。
柳珍說:「大家湊在一起聊東家長西家短的時候,就聽說的,具體也不知道誰最先說的。反正大家都這麼說。」
李桂花和王紅香也贊同的點頭。
「怎麼了?」王紅香問。
「沒什麼。」於向念又問,「那你們是什麼時候聽說這種說法的?」
「也就在你們結婚後兩三個月,就傳開了。」王紅香說,「當時你高高在上的,用鼻孔看人,逮誰罵誰!大家都看不慣你,每天聚在一起就是罵你。」
於向念:「···」
思索了一會兒,於向念把懷疑的矛頭指向了吳曉敏。
除了吳曉敏,別人也沒製造這種謠言的動機。
據於向念推斷,吳曉敏對程景默愛而不得,又恨程景默娶了她,所以就編了這麼一個謠言。
只要對一個家屬說了,不出三天,整個家屬院都傳開了。
於向念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吳曉敏怎麼傳出來的,於向念也就怎麼還回去!
她讓柳珍她們三個,從明天起開始行動。
一切安排就緒,那三人也各自回家了。
於向念洗了澡,準備回臥室繼續翻譯,在堂屋裡被程景默叫住了。
「於向念。」他的表情不太自然,都避開於向念的目光。
於向念站在原地,等這個純情的大男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