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默醒來是半夜兩點左右。
這時候的他已經徹底清醒了,睜著眼回想今天的事,記憶停在那些人來回敬他的場面。
至於他怎麼進的屋,怎麼會只穿著一條內褲,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安靜的空間裡是於向念均勻的呼吸聲。
他伸手摸了摸於向念,她睡的正熟,沒任何反應。
這一刻,程景默覺得自己很幸福、很滿足。
他翻了個身,將人摟進懷裡。
好像沒有聽見小傑的呼吸聲,他的手朝裡面摸了摸,沒人。
不過,他不擔心。
於向念睡得這麼安穩,說明小傑都好好的,估計是跟老六一起睡去了。
他忍不住的親了親於向念的額頭,於向念還是沒反應。
程景默的聽覺靈敏,隔壁房間有女人細碎的呻吟聲,是程拴鎖那屋傳來的。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大半夜的!
轉念一想,這隔音效果,也只能等大家都睡著了,才能做事。
程景默也有些渴望,可他不想吵了於向念睡覺。
只能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又在她臉上親了幾口。
於向念還是被吵到了,睡夢中抬手就是一巴掌,剛好打在了程景默的下顎處。
「別煩。」於向念嘟囔了一句,翻個身繼續睡。
程景默摸摸被打的下顎,嘴角無聲的上揚。
天還灰濛濛的,他就起來挑水了。
於向念都兩天沒洗澡了,肯定難受的不行。
挑了三趟水,把家裡的水缸灌滿,又挑了一趟,放到鍋里燒洗澡水。
家裡人陸續起來了,都要去田裡掙工分,平時都是留著老五和老六在家做飯。
木煥珍說:「撿娃,田裡活多,你也一起去。」
程景默知道,四月初是這裡種植小麥的時節,挖地、排溝、播種,是挺忙的。
他沒入伍前,每年這幾天都是從早到晚的在田裡忙著。
他也是到了南城後才知道,南方的小麥居然是十月份左右播種。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娘,明天吧。我還有一些事情沒做,今天先做完,明天我再去田裡。」
木煥珍癟了癟嘴,不太高興的樣子,又說:「那讓你媳婦做好飯,我們回來吃。」
程景默這次沒有猶豫的說,「她不會做飯。」
木煥珍更不滿了,「那你們平時怎麼吃飯?」
程景默說:「我從食堂打回來,或者我做。」
程花子抽著旱菸,接話了,「撿娃,雖說你娶了個當官的女兒做媳婦。但你不能這麼慣著你媳婦,該幹的事一樣得干!你看大家都起了,她還睡著,像什麼樣!」
程景默面色不變,誰也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於向念從小到大沒幹過家務,讓她干她也不會。讓她睡著,家裡的事我來做。」
木煥珍氣得瞪眼睛,程花子在牆角磕了磕他的旱菸杆,發出很大的聲音。
李翠花圓場說:「爹娘,嫂子一看就嬌貴,肯定不會幹這些粗活,還是算了吧。」
張紅麗冷哼一聲,「大嫂倒是會做人,可咱這家庭,也養不起閒人啊!」
李翠花回懟,「她要閒最多也就閒一個月,以後連面也見不上,跟她計較什麼。」
程拴住也及時的開後,「到出工時間了,大家快走吧!」
六人拿著工具,心思各異的走了出去。
於向念躺在床上,心裡不是滋味。
大家在外面的動靜聲不小,她被吵醒了,將所有人的話都聽了進去。
她能理解農村人為掙幾個工分的辛苦,可程景默的家人也太算計了吧。
他們最多就在家裡一個月,都算計著讓他們一個去掙工分,一個做家務!
大家走後,於向念才起床。
程景默跟個沒事人一樣說:「我燒了水,你先洗澡?還是先吃早飯?」
於向念也裝出沒事的樣子,不想讓程景默難堪。
「洗澡的地方都沒有,怎麼洗?」
程景默說:「我給你騰好地了。」
於向念跟著程景默走到一間很低矮的房子前。
「連門都沒有,這能洗澡?」於向念驚愕。
程景默說:「我在門口守著,你將就一下。」
程景默拿來昨天才買的大盆、香皂、毛巾,提了熱水倒進盆里。
於向念洗著澡問:「程景默,這房子以前是幹什麼的?」
「牛圈。」
於向念:「···」隨即輕笑起來,「想不到,我有幸跟牛共用一間房。」
程景默:「···」
「你們這裡連個澡堂都沒有,平時大家是怎麼洗澡的?」
程景默回:「不洗。」
再次刷新於向念的認知!
「所以,你十七歲以前沒洗過澡?」
程景默說:「我一般都是去水庫邊洗。」
「還有水庫啊?」於向念好奇的說,「那你帶我去看看。」
「好。」
於向念洗完後,程景默又讓小傑來洗了澡,最後自己洗。
接著,又開始洗換下來的衣物,還有於向念的鞋子。
程花子他們回家吃午飯的時候,就看見程景默在洗很大一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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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於向念在屋裡,不知道幹什麼。
程花子氣得手一甩,昂著頭從程景默面前都過,「沒出息!」
程拴鎖嘲諷的笑,「撿娃哥,連衣服都是你洗,你是找媳婦還是找祖宗?」
程景默並不理他。
早飯是十四歲的程拴芹做的。
摻著高粱的饅頭、一鍋雜菜和一碟鹹菜。
每人左手拿著一個饅頭,右手夾些菜,搭配著就吃了。
於向念吃不慣,小傑也吃不慣,程景默都看在眼裡。
吃過午飯,一家人又去田裡了。
程景默把屋裡的被褥搬到院場曬太陽,然後對於向念說:「我帶你去逛逛。」
主要是想帶於向念去供銷社,以後她一個人就能去買東西。
兩人走到村里,就引來的所有人的目光。
都說撿娃找了個仙女做媳婦,還真不假!
他們就沒見過比撿娃媳婦兒還好看的女人!
那皮膚又白又嫩的,那五官精緻的不行,見到人還會微微一笑。
笑起來就更好看了,眼睛彎彎的,像是林間的月,嘴角一個小梨渦,又增添了幾分俏皮。
一路有人觀望,一路都是羨慕。
程景默特別的自豪。
去到供銷社買了些東西,程景默又帶著於向念去找人做了一套被褥,但是五天後才能做好。
回家的路上,於向念問:「程景默,你跟昨天的那個冬菊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