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度數挺高,但入口還算香醇,只是白嬌嬌喝不慣,一口就上了頭。
她這話說的向安期夫妻兩個差點老淚縱橫,徐紅道:「你看這孩子,說這些話......」
話未說完,也喝了杯中的酒。
向安期叫了一聲「閨女」,仰脖喝下:「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們兩口子唯一的孩子,你別怕,我們養老有國家,只求你在我們跟前,平平安安的就成。」
說到這裡,白嬌嬌有些疑惑。
她見向安期夫妻兩人恩愛和睦,怎麼會沒有孩子,而且他們牆上明明也掛著一個男孩從小到大的照片,雖然寥寥幾張,但也能看出從一個幼童長到少年的成長軌跡。
順著白嬌嬌的目光,向安期眼神中閃過遺憾和無盡的悲傷,這種情緒就像秋天山崗上的悲風,強烈卻只能吹散寥寥枯葉,盡顯落寞。
「那是我們的兒子,只是現在不在了。」向安期道。
提起自己的兒子,徐紅本來就沉浸在感性中的情緒突然崩潰,掩面拭淚。
向安期覺得,這事也應該告訴白嬌嬌:
「你哥哥是最早那一批下鄉的知青,去的是北大荒。他原本是不用去的,我們已經給他找好了工作,可他一心想要支援農村建設,他才十六歲就離家,誰知一去......」
向安期說到這裡哽咽,白嬌嬌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年前,他插隊的地方給我們寄來了信,說是因為病走的,就埋在那兒了,沒回得了家。其實我們祖輩也不是燕城人,埋哪不一樣呢。」
向安期吸了吸鼻子,一口氣長長舒出來,想要收斂自己的情緒。
一邊的徐紅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憐那孩子,走的時候還沒過他二十一歲的生日。」
向安期和徐紅也不止生了這一個兒子,還有一子一女,全都早夭,他們兩個互相安慰著認了命,認為自己這輩子沒有子女緣。
向安期也沒想到,他只是在監考的時候被隨機派到那個沿海小縣城裡頭,竟然就能發展出這樣的緣分。
白嬌嬌握住徐紅的手:「乾媽,哥哥也算完成了自己的理想,他幹過自己想幹的事情,就不會有遺憾的。」
「對,你說的對。別的知青都寫信回來抱怨鄉下苦,他卻從來不提,信里都是說那地方有多好的。」徐紅提起這些,心中有些慰藉。
「行了,這事兒早就過去了,今天是好日子,傷心事不重提,你哥要是活著,肯定會為我們高興的。」
向安期快速地擦了一下眼睛,馬上喝了杯酒,說了句「真辣」。
白嬌嬌沒有戳穿他的情緒,反而自顧自說起了自己以前的身世。
雖然在外人聽了有些離奇,甚至像個笑話,但對自家人也沒什麼好掩藏的。
向安期第一回聽見這些,震驚道:「我以前都沒聽你說這些。我就說麼,你們那個小地方,就算出金鳳凰,也不可能是這麼優秀的。」
徐紅道:「你都能知道些什麼,成天在家裡說你這個小徒弟怎麼怎麼好,結果半點也不了解。」
「乾媽,這事我沒事兒跟向老師說什麼啊。」
「你這孩子,叫她乾媽,叫我向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