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把其中的一半拿到外頭去凍著,第二天早上就變成了邦邦硬的雪糕。
她把四種味道各包一個在一個油紙包裡頭,給白世晴那邊送了一包,白家送了兩包,打算自己留兩包,剩下的五包全給王福順,他自留也好,拿出去打人情也好,都隨便。
「衡哥你嘗嘗。」
白嬌嬌捧著一個巧克力味的遞到沈衡嘴邊,沈衡很有面子地咬了一口。
「好吃嗎衡哥?」
「好吃。」
奶粉、巧克力、雞蛋,都是好東西,這些玩意弄出來的能不好吃嗎?
白嬌嬌把剩下的遞到沈衡手裡,自己拿了一個紅豆的吃起來。
王福順從鎮上賣完東西回來,路過十里村過來拿點心,白嬌嬌把五個油紙包遞給王福順:「這不是金貴的東西,給上頭送禮肯定是不行,但打打人情我覺得應該是好用的。我家裡人嘗了都說不錯,你也拿回去給嬸嘗嘗。」
王福順掂量了一下手裡的油紙包:「裡頭是什麼東西?」
「糯米糍。」
「嫂子真會用糯米做點東西,我們這邊的人都不常吃這個。」王福順笑了笑。
「糯米就用了一點,你嘗嘗就知道了。」
王福順沒當回事,以為是跟冰皮月餅差不多的東西,所以放在車筐里,道了句謝騎上就走了。
他回去放在桌上:「媽,衡哥媳婦送了點點心,你拿著吃。」
「吃什麼吃,我哪有那麼金貴的命!」
王福順的老娘正在跟他鬧彆扭,正值年關,村里年齡相當的小伙子大姑娘都在四處相看人家,王福順他娘當然也想趕緊給王福順找個媳婦,王福順卻說什麼也不願意。
「我的老娘啊,你怎麼還生氣呢,」今天早上王福順就是空著肚子去鎮上的,「你不吃我吃,人家說了是金貴東西,做起來很麻煩呢。」
王福順打開一個油紙包,發現裡頭四個圓滾滾的糰子賣相煞是好看,他捏了一個軟嘰嘰的,但因為是糯米皮所以在手裡很實誠。
他拿的是原味的,一口咬下去,濃濃的奶香就充斥了他的口腔,因為在外面凍了些許,糯米糍裡面的餡變得沙沙的,他們屋裡的炕燒的暖暖的,倒是不怕這個,以前誰小時候沒偷過家裡的地瓜凍在雪裡當冰棍吃呢?
「我的老天爺,這也太好吃了!怪不得嫂子一口一個說是可以送禮!拿這個出手也太有面子了。」
王福順覺得白嬌嬌實在是太過謙虛,還說什麼往上面打點拿不出手。
她不知道,現在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好的就是這些稀奇玩意,人家追求的已經是生活質量了,不像他們只希望錢越多越好。
「媽,你真不吃嗎?你不吃的話,我就打包起來拿去送人了哈。」
王福順故意道。
王福順他老娘沒少吃白嬌嬌送的東西,知道她的手藝。
她在一邊瞅著,王福順咬了一口那個透明皮的包子,裡面的餡就跟要溢出來似得。
「不吃!」她的態度十分堅決,喉嚨滑了滑,頭扭向一邊去。
「媽,我錯了行不行,當我求你吃一個吧,人家嫂子特意說讓我帶回來給你嘗嘗,你別讓我交不了工了。」
王福順給了他媽一個台階下,他媽哼了一聲:「我這是給人家面子。」
除了巧克力味是黑色的以外,其他的三個都是白皮,其中紅豆的可以偷過糯米皮看到裡面若隱若現的紅豆,芋泥的就看不出來了。
王福順他媽拿了一個外表跟王福順手裡那個原味一樣的芋泥糯米糍,咬了一口,牙被冰的有點疼,但是忍不住咋麼裡面的奶味:「這玩意就是瘮牙!你說說沈衡那小子怎麼找了這麼個不會過的媳婦,這是裡頭加了奶粉吧?」
「啊,人家說了,做不了多的,就夠自己人吃,你當是尋常玩意麼。」
王福順他媽看了眼王福順拿回來的五個油紙包:「那她真是給了你不少。」
王福順也意識到了:「嫂子這也太盛情了,我估計衡哥弄得那點奶票總共也弄不成多少這玩意。」
沈衡買奶粉的事情王福順知道,所以他估摸著算,白嬌嬌應該是給了他一個大頭。
王福順他媽道:「你少吃點,那兩個留著,等有姑娘來相看的時候,我切出來吃。剩下的整包的你就別動了,放外頭冰著去。」
王福順確實是打算把剩下四包拿出去送禮,但是讓他只吃一個是不可能的。
「媽,這麼金貴的東西,你給那些八字都沒一撇的人吃幹啥。」
說著,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手裡的原味糯米糍,向那個巧克力的伸出了魔爪。
「你個小兔崽子!我總有一天被你氣死!」
日子就這麼一點點過去,白家一開始不敢幹了,鄧敏好幾天都沒去白嬌嬌哪裡,但是等了這麼久又沒有動靜,便信了白嬌嬌的話,重新開始了營生。
因為大隊長已經明確跟他們說了,上面的錢一到,就舉全村之力開始修路,到時候他們就沒有那個時間搞這個了。
「那事真的解決了嗎?妹夫可真厲害。」
鄧敏一邊幹活一邊感嘆道。
「嚴興民交了舉報信,好幾天都沒有回應能不尋思嗎?王福順那小子找人上他的鐵匠鋪找了好幾天的茬,他心裡頭更放不下了,他以為咱們後頭有硬靠山,不但能抹平舉報,還敢去報復他,你說,他敢輕舉妄動嗎?」
「他這是被嚇到了?」
「我三哥那個師父,本來就是個不擔事的,要是肩膀真硬扛得起來,不至於那樣對我三哥。」
「嗯。」鄧敏深感贊同。
白嬌嬌又道:「王福順把他幹的事告訴了黑市裡面所有的倒爺,現在大傢伙聯合抵制他了,他家裡人也被翻出來了,總之就是不讓他在黑市交易一星半點。」
像嚴興民這種家裡條件不錯的人,以前他媳婦經常上黑市淘點不要票的東西回去改善生活,這下可好,啥便宜都占不到了。
「別人都指著那個巷口掙錢呢,他敢舉報世波,誰知道下回會輪到誰頭上,誰還待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