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廣生實在是太不講理了,白嬌嬌道:「那怎麼辦,就讓她給我公爹戴綠帽子?你有空多尋思尋思沈輝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吧,省的到時候連墳都上不對。」
沈廣生那天晚上就知道白嬌嬌不是她面上這麼單純可欺,他被白嬌嬌嗆了一通,就跟吃了蒼蠅似的:「你們要錢,人家也給了,既然說了山不見山,以後就不應該來管閒事!」
「哎,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在窗邊上聽見裡面的人唧唧哇哇的,我還當是她中邪了呢,走了半天上大隊找人來幫忙,結果還成我的錯了?」
沈衡一臉無賴,他看著沈廣生:「你如果還想繼續過好日子,就悄悄回家,別來找我麻煩。順便也給周寡婦帶個話,白世晴是嬌嬌娘家人,如果他們再敢對白家人動手腳,別怪我不客氣。」
「您慢走,天冷我們就不送了。」
白嬌嬌開口趕人,沈廣生也實在待不下去。
他本來是想過來教訓一下小輩,卻被這倆人教訓了一番,沈廣生回去的路上感覺臉火辣辣的,寒風都吹不透。
沈家文的媳婦在家裡鬧離婚,本來她只是想鬧一鬧,沒想到沈家文還真起了心思,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說要離婚娶周寡婦,被沈廣生扇了一巴掌才了事。
沈廣生恨死周寡婦了,不管是沈衡的事還是沈家文的事,他全都歸結於周寡婦身上,認為是她攪和了他們沈家的安寧。
他到周寡婦家裡,短短几天不見,周寡婦憔悴許多,卻沒有之前那股惹人憐愛的勁兒了。
「我告訴你周秋,以後離我們老沈家所有人都遠點,老老實實地把沈輝養大,再讓我知道你跟家文勾搭,你看我不拿鐵杴砸死你!」
周寡婦不敢出聲,沈廣生看了眼一邊的沈輝:「還有你,你當時為什麼要去撞人家白世晴?你知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沈家丟了這麼老大的人,都是因為你!」
沈廣生那天聽了沈衡的話,哪還不知道沈衡上門找茬是為了白世晴的事。
沈輝慌亂搖頭:「大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哥,你別怪小輝,是我沒管教好他!」
周寡婦又是一副驚慌無助的模樣,沈廣生被她這副樣子騙了太多年,想著自己以往見她可憐還接濟,他媳婦因為這事跟他鬧過很多次了。
可他都在想,是弟弟的遺孀,還帶個孩子,怎麼說都是沈家的種,沈廣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現在可好,沈家文事發,沈廣生甚至懷疑周寡婦是不是就如他媳婦所說在有意無意地勾引自己。
那他要是上鉤了呢?
她還打算一塊兒伺候他兄弟倆?
沈廣生想想就噁心,也懶得跟她再多說一句,趕緊離開這裡,在心裡發誓再也不會進這個院門。
沈廣生走後,周寡婦收起那一副可憐的面孔,問向沈輝:「小輝,媽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當時為什麼去撞白世晴?」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輝雙手抓著衣服,攥的緊緊的,知子莫若母,周寡婦一看他就在說謊。
只是向來慣著沈輝的她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不管你是為什麼,以後躲沈衡遠點,躲白嬌嬌他們家人也遠點,聽見了沒?」
沈輝想起李秀蓮的話,咬了咬嘴唇:「媽,你之前不是說,想從我哥那套兩個錢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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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有錢還來咱們家要什麼?你少叫他哥,沈衡他是瘋了。」
周寡婦的臉上露出了從未有人見過的惡毒,她再次警告了沈輝:「以後你不要再去招惹他,再過兩年等你大了,媽托人把你弄到鎮上去,以後照樣過好日子。他個泥腿子,以後夠不上你!」
「知道了媽。」
沈輝面上答應著,心裡卻有他自己的考量。
沈廣生的話他聽進心裡去了,是他招惹了白世晴,事情才會落到這個地步的。
他三叔跟他媽的事情沈輝一直都知道,鄉下孩子懂事早,只是沈輝母子一直保有相同的默契,從來沒有提及此事,沈輝也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沈家文帶來的好處。
只是事情被揭發,沈輝慌了。
他不想事情再惡化下去,他害怕沈衡還會對他們進行報復。
沈衡還會怎麼做呢?
會殺了他嗎?
還是說過來向他們要錢?
要他媽媽給他準備的工作?
沈輝一晚上都沒睡,他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去了沈衡家裡。
沈衡聽見沈輝在外頭敲門,都沒想理睬他,卻聽沈輝喊道:「哥,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去撞白世晴嗎?」
沈衡和白嬌嬌對視一眼:「我去給他開門。」
沈衡也沒讓沈輝進來,就在門口廊下,雙手抱胸:「說。」
「你先答應我,以後不找我跟我媽的麻煩,我就全告訴你。」
「你是來跟我講條件的?是不是腦子壞了了?」
沈衡懶得跟他掰扯,就要關門,卻被沈輝攬住:「別,哥,我說,你聽我說行不行?」
沈衡鬆了手,聽沈輝說道:「是李秀蓮那天給了我半塊桃酥,說只要我給白世晴一個教訓,就可以再去她那裡要半塊。」
沈衡聽著沈輝的話,若有所思。
「我一開始沒想去撞她的,真的,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去招惹她了,你以後能不能放過我們?」
沈輝懇求道。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趕緊長大,像他媽說的那樣去廠里工作,遠遠離開這個讓他丟人的村子。
自從他媽的事情在村里傳開,已經沒有孩子樂意跟他玩了,甚至他們還成群結隊的嘲諷他。
他必須離開這裡,絕對不能讓沈衡把這個機會也搶走。
他哀求的很低聲下氣,沈衡不屑:「你倒是很有你媽那一套。」
說著,便將門關上。
「哥,哥!沈衡!」
沈輝沒有得到沈衡的回覆,卻也不敢再糾纏,生怕又惹惱了他。
沈衡回去,把李秀蓮的事情告訴了白嬌嬌:「李秀蓮是不是李立德他閨女來著?」
沈衡記得名字,對不上臉。
「是啊,就是周燕山他媳婦。」
沈衡這才知道那天跟白世晴打起來的就是她:「怪不得呢,確實是跟你姐有仇。」
「她找沈輝來撞我姐,怕不是還想我們看著你的面子不追究。」
沈衡冷笑:「那她真是在做夢呢。」
「我明天把這事告訴我姐去,她公爹會給她做主的。」
怎麼說那也是李家的種,李時慶一個村長還能讓白世晴受了委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