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鵬正猶豫著,卻聽林初雪又道:「爸,我剛剛被竄出來的老鼠給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險些摔倒,是阿慕接住的我。」
「我就是膽子小,不爭氣,被嚇哭了,真沒事兒,您放心去睡。」
林展鵬聞言懵了懵:「老鼠?你房裡怎麼會有老鼠?也沒見家裡有老鼠出沒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開窗通風的時候鑽進來的吧,您別擔心,它現在已經被阿慕踩死了,您快去睡吧。」
林展鵬見她越說聲音越正常,沒有了先前的哭腔和沙啞,總算是相信了她的說辭。
「那好,那你們也早點休息。」
聽著門口的腳步聲遠去,林初雪鬆了口氣。
「抱歉,爸爸也是擔心我,你別跟他計較,生他的氣。」林初雪看向黎慕時,軟聲說。
她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哭過之後的沙啞,聽著有些粗糲,可神情中又透著小心翼翼的討好。
黎慕時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和反應,她好像是在……怕他?
說她怕他,可她又抱著他,黏著他不放。
就感覺很割裂。
他沒表現出異樣來,微微頷首:「我理解的,也沒生氣,別擔心。」
經過這麼一遭,兩人先前點燃的慾火和曖昧已經消散了個乾淨。
哪怕此時林初雪就在黎慕時的懷裡,黎慕時也一副神色淡然的樣子。
林初雪知道今天晚上,他們是不可能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了。
這事兒怪她,但也不能全怪她。
她先前主動,確實是想和黎慕時做真夫妻,想和他發生關係的。
可是在他親吻她,用手探尋她的身體時,她腦海中卻忽然多出了一些畫面。
她原來只知道,夢中的她在黎慕時和她退婚之後,被姜小蓮和李興言他們聯手賣到大山里給人當媳婦,做生孩子的機器。
她不堪受辱,尋了短見。
這一段具體的記憶,夢中是沒有的,是一帶而過的,她知道的只有結局。
可是就在剛剛,那些被一帶而過忽略掉的過程卻忽然變成了完整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猙獰可怕得讓她完全無法接受和面對,這才會嚇成剛剛那副模樣。
「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覺得很掃興啊?」林初雪喪喪的開口道。
黎慕時皺眉,眼神失落的看她:「所以阿雪,我在你心裡,是個禽獸?」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樣想?」林初雪詫異的看他,眼神不解。
黎慕時溫和了臉色,將她被汗打濕的髮絲撥到耳後挽著。
溫聲道:「要不然你怎麼會覺得,你都害怕成這樣了,我還會在意那事兒?還會覺得掃興?」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吶吶的開口。
「我就是……就是忽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嚇到了,害怕。」
林初雪戰慄著,揪著他胸前的衣服不肯鬆開,不自覺的往他的懷裡拱。
剛剛看到的畫面太慘了,慘得她到如今都還害怕得直發抖,根本冷靜不下來。
唯有在他的懷裡,貼著他溫熱的身體,她才能感覺到一絲的安定。
黎慕時問她:「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剛剛想到什麼,竟怕成那樣嗎?」
「當然,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就當我沒問過,不要委屈自己,知道麼?」
他一開始以為,她反應大是因為排斥他,是不想和他有親密關係。
可偏偏她又出乎意料的黏他,所以她的恐懼和絕望,不是他引起的。
他想弄清楚緣由,就只能等林初雪自己開口告訴他。
林初雪聽後,抿著唇,緊緊的抱著他。
先前她本來是沉浸在他給她製造的情慾之中,極為渴望且享受的。
就是因為被夢境中她的悽慘結局忽然冒出來,那詳盡的過程太過可怕,把她給嚇著了。
夢中的她被姜小蓮他們聯手賣給了人販子。
人販子又輾轉將她賣到了偏遠的大山里。
最後賣給了一戶貧窮落後的人家當共妻。
那戶人家有五個兄弟,最大的已經快四十歲了,最小的才十八歲,上面還有一個已經死了老婆的六十多歲的老爹。
她本就生得好看,落到了這麼一戶人家,頓時成了狼嘴裡的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他們從上到下都想占有她。
卻又因為順序問題而爭吵得不可開交。
他們爹說他的輩分最大,他要第一個上。
而最小的兒子說對外是以他的名義娶的她,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他要做第一個。
一家子男人爆發了劇烈的衝突,打得不可開交。
而她也因即將到來的可怕命運而嚇得渾身發顫,最終想盡辦法偷偷溜走。
可或許是老天都看不慣她原本的作,不願意幫她,她最終還是沒能逃走,被發現了。
重新被抓回那戶人家,他們把她關在了屋子旁邊的豬欄里。
這個豬欄早就不餵豬了,裡面都是干稻草和堆放的柴火,味道並不好聞。
房樑上斜斜的穿出來兩根鋼釘。
那是用來輔助殺豬的。
為了避免殺豬的時候,豬掙扎的力氣過大,人力控制不住,他們就會把它們的前後蹄分別綁在上面。
而她此時,就像是一頭待宰的畜生一樣,被綁了雙手,分開弔在兩根鋼釘上。
六個男人面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看到她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先是拿著鞭子狠狠的抽了她一頓,邊抽還邊罵罵咧咧。
「買她的時候就聽說她是個不老實的賤種,沒想到還真是,好心放開她,讓她舒舒服服的躺著,她竟然還想跑!」
「哼,打一頓就老實了,一頓打不老實就多打幾頓。」
「爹,大哥,消消氣就算了,別再打了,這細皮嫩肉的,要是打壞了,可招架不住咱們這麼多人上。」另一個人嘿嘿笑著。
許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兩人沒再抽她,而是把綁著她的繩索給解開,揪著她的領子把她往外拖。
那樣子,就像是拖畜生一樣。
毫無尊嚴可言。
而那個瞬間,夢中荒唐作死了許久,只知道尖叫呵斥囔囔的她,好像忽然清醒了過來似的。
她清楚的聽到她冷靜的說:「你們別拽著我,我乖乖跟你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