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人少，吃這隻就夠了。你爹娘那邊兒那麼多人，等下大人又是省筷子，大點兒的，都能吃點兒。
野雞蛋的話就留著給你吃，現在也沒啥補東西。」江北州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好！」顧梔子捧著臉，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男人。
「江北州，你真好！」
「笨蛋，我對你好是應該的。」江北州颳了刮顧梔子的鼻子，笑著說道。
「好了，你去做衣服吧，這裡髒，我把這些給處理一下！」
「沒事兒，我陪你一起弄。」
齊素芬看到兩人攜手過來的時候，正在廚房裡做飯。
「哎呀，乖乖，閨女兒，這會兒咋過來了？吃沒吃飯吶？在家吃吧。」
齊素芬看著她家閨女兒，笑容滿面，在圍裙上擦擦手就拉著人往裡走。
「娘！」江北州等母女倆親熱完，這才說話。
「哎呀，姑爺，來來來，都進來坐，我這老糊塗的，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
齊素芬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上次閨女兒就跟她說了，讓她對江北州好一點兒別不理人。
江北州對她閨女兒好，她自然是滿意的。可是閨女兒一來，她眼裡就又沒人兒了。
「沒事兒，娘。」江北州笑了笑，很好說話。齊素芬對顧梔子好，他心裡比誰都更高興，他媳婦兒就該是最好的。
「娘，這是阿州今天上午去山上打獵回來的，都處理好了，你們燉著喝！」
顧梔子對著江北州背上的簍子努了努嘴。
「哎喲，你們這是幹啥呢？弄這麼大一隻雞來，自己不要吃啊？拿走拿走，我們有的吃。」
齊素芬接過來一看，頓時推了回去。
「娘！」顧梔子跺了跺腳，有些哭笑不得。
「娘，我們也有的，我今天運氣好，打了兩隻。
你和爹平日裡也沒啥營養補充的，就收下吧，燉個湯喝喝。」
「是啊，娘，你家姑爺有本事呢！」
看著小兩口兒這麼記掛他們，齊素芬心中熱意翻騰。
真沒白疼她家老閨女兒，瞧瞧，就算是嫁人了，也事事都想著他們這把老骨頭。
「行行行，那我就收下了，那今兒在家吃飯？」
顧梔子看了看江北州，說道：「不了，娘，我們那兒雞也給燉上了，待會兒吃不完。
你今兒就燉著吃，多吃點兒啊！別不捨得，以後還有啊！」
「好！」齊素芬看著來了又走的兩人，心中老大的不樂意。
但她也明白，閨女兒長大了，有自己的家了，她不能強求。
不過這雞送的也是時候，老二家的懷上了，老大家的身子也有些不爽利，索性今兒燉了吃了，給她們補補。
晚上顧家人回來的時候，原本疲憊不堪的身體，在聞到肉香味兒之後，都一一挺直了身體。
「大哥，你聞聞，這香味兒是不是從咱家飄出來的？」顧長柏扯了扯身邊顧長松的袖子，一臉陶醉地問道。
「應該是。「顧長松點點頭。
顧長柏咧了咧嘴，「大哥，肯定是咱娘心疼咱們前些日子幹活兒累著了。」
陳秀連沒說話，但心裡也鬆快了幾分。
從前小姑子在的時候，還動不動有點兒葷腥。現在小姑子嫁出去以後，她已經很久沒嘗過肉味了。
「別嚷嚷，再嚷嚷整個村的人都要知道了。」齊素芬端著雞湯出來，冷著個臉說道。
顧長柏頓時閉了嘴。
「娘，不年不節的，你把雞給殺了啊？」顧長柏看了看，沒忍住，說道。
「你瞎啊，外面兩隻雞少了？」齊素芬被蠢兒子氣得眼疼，咋的，都是她生的，閨女兒那麼可心，兒子就這麼氣人呢！
顧長柏被齊素芬吼得一愣一愣，他娘這是做肉吃也不高興啊！
「娘，這是小妹送過來的？」顧長松見他娘連吃肉都一臉鬱悶，想了想，便知道癥結出在他小妹身上。
「可不是嘛，送了這麼大一隻雞過來，飯都沒吃一口就走了。」
「小妹來了？咋不留她吃飯呢？我這都好久沒見著她了。」顧長柏記吃不記打，又大聲嚷嚷著。
齊素芬睨了他一眼，「你當還是你小妹沒結婚的時候啊，人家現在有家庭了，哪裡那麼好事兒？」
顧長柏抿了抿嘴，有點兒想他小妹了。
顧長松也差不多，小妹是他看著長大的，這一時半會兒是真不習慣。
「娘，小妹把這肉送過來，妹夫知道嗎？算了，我明兒看看她去。」顧長松有些擔心，害怕妹夫不滿。
「大哥，我也去。」
「得得得，你們別擱這兒想一出是一出的。
這野雞啊，是他們夫妻倆一起送過來的。人家阿州有本事，打了兩隻雞。
沒啥事兒別去找她，前兩天你爹才剛去完。你們這一趟兒一趟兒的，還不知道你們準備幹啥呢！」
「好吧！」顧長柏有些蔫兒，連帶著吃肉的喜悅都散了幾分。
陳秀蓮站在一旁沒說話，小姑子嫁了人之後，好像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來，老二家的，你現在懷著孕，你吃這個腿，虎子，你吃這個。」
齊素芬分配著雞肉，看著很多，但一家子分下來，也沒多少。
但哪怕就幾塊肉，也足夠大傢伙兒興奮了。
「娘，你多吃點兒。」顧長松夾了一塊肉放進齊素芬碗裡。
齊素芬撇了撇嘴，挪開碗，但臉龐卻鬆動了幾分。
「不用，你自己吃。這些天也累著了。」齊素芬雖說偏疼老閨女兒，但對這些孩子都是不差的。
要不然，這雞肉也不會一次性給燉了。好些人家，好菜都是沒得媳婦兒吃的。
虎子捧著雞腿，吃得噴香。陳秀蓮看孩子吃得歡實，比她自己吃上雞腿還要高興。
看著自己碗裡幾塊端正的肉，陳秀蓮心裡不由得感嘆她婆婆的刀子嘴豆腐心。
齊素芬看著一眾人吃得頭都抬不起來，笑罵了一聲，才慢慢地啃著自己碗裡的雞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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