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成說完,看了一眼何雪琴失望的跑了。
「寶成。」何雪琴紅著眼睛追了兩步,想要拉住他,跟他說如果想要自行車,那就肯定得去跟那個人說。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跟那個人說話。
如果上次不是因為周寶成住院,她是絕對不會去見那個人的。
但她更受不了兒子失望的看著她的眼神。
何雪琴心裡有一瞬間的後悔。
要說之前周寶成對安琴還不怎麼上心,但問題是,這個安琴對付男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沒幾天就把周寶成哄的圍著她轉。
今天來要紅糖,明天呢?
是不是就要伸手要錢了?
不過這種後悔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被她給打消了。
會籠絡男人也是本事,就比如她,大家都說她不如顧晴柔好,但陸懷仁還不是被她給栓的死心塌地的?
他陸景山是能耐,但娶個媳婦還不是一樣讓媳婦跟守活寡一樣?
所以許知知得意個什麼勁兒?
搖了搖頭不小心碰到牙齒,嘶的一聲。
忘記剛才被磕壞的牙齒這會兒一咬更疼了。
吐了一口,嘴裡又開始滲血了。
該死的許知知,自從她進了陸家,就像是跟他們相剋一樣,什麼倒霉的事情都能讓他們給遇上。
該死的小賤人。
轉身就看到許知知站在院子的壓壓井邊上洗手,也不知道剛才他們的談話,她有沒有聽到。
正想著呢,就見許知知甩了甩手站起來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
什麼都沒說,但那表情比說話還要打臉。
人比人氣死人,陸景山就是別人家孩子,跟他別?
找虐還是找打臉呢?
何雪琴氣的渾身發抖,狠狠的瞪了一眼許知知,進屋子裡拿了包包扭著屁股出門了。
「你這樣氣她,」陸老太太在窗戶那裡笑眯眯的看著許知知說道,「就不怕她記恨你?」
「奶,」許知知說道,「不是我挑事,從我進門第一天她就想著法子要壓我一頭,我什麼都不做她就已經把我記恨上了,那我還不如做點什麼呢。」
前世,原身之所以後面抑鬱自殺,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何雪琴。
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從原身嫁進來第一天就開始想著各種法子弄臭她的名聲,甚至周寶成來騷擾她,很大部分也有何雪琴的默許。
後來她生下大女兒,被許娟娟和王秀玲逼著要孩子,這裡面也有何雪琴的手筆。
可以說,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從她嫁到陸家,何雪琴對她就存著濃濃的厭惡或者恨意。
從前,她以為是因為陸景山,但久而久之,她覺得不像。
這其中或許有,但不至於讓何雪琴在新婚第一天就想要壞了她的名聲。
「聽到沒?」老太太不僅不生氣,反而趁機教育陸思圓,「你啊,多向知知學著點。」
許知知雖然才嫁進來沒多久,但她看得出來,這丫頭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只要何雪琴不招惹人許知知,她也不會去主動生事。
這一點老太太還是挺欣賞許知知的。
沒道理被人欺負了還不知道反抗的?那不是傻子嗎?
攪事精什麼的她不覺得,如果換成年輕時候的她,只會做的比許知知還要過分。
又道,「兔子咋樣了?」
「我給餵了點水還有吃的,」許知知說道,「已經沒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被養的太好了,恢復的還挺快的,剛才她抱著的時候還動了動鼻尖在她身上聞了聞。
難道是把自己當成胡蘿蔔了?
「放到山裡也是便宜別人,要不,」許知知說道,「你們不是過兩天搬家嗎?直接養在後院,咱珍珍每天負責給弄點草餵。」
「我也會幫忙的。」陸思雨急忙說道。
「等養大了咱們做麻辣兔丁。」許知知幽幽的說道。
三窩小兔,養大了能吃好幾頓的。
後院某隻正在啃胡蘿蔔的肥兔子,「……」
胡蘿蔔它不香了!
下午上工的時候,許知知沒有看到安琴,聽說她今天請假了,周寶成幫她上工去鏟豬糞,這在盤石村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懶蛋子周寶成竟然能下的下去這個勢?
「嘖嘖……」快放工的時候,劉苗已經激動的跑過來給許知知分享,「都不嫌丟人的,那是在鏟糞?」
照她看,更像是吃豬糞。
「你說說那麼大一小伙子,吃的白胖白胖的,幹活連個鐵鍬都拿不起。」劉苗嫌棄的說道,「一鐵杴下去,沒鏟多少豬糞不說,丟的時候差點丟到旁邊知青的身上。」
「你是沒見,」劉苗一邊說一點笑,「差點丟到大隊長身上,氣的大隊長鞭子都拿出來了。」
「還有啊,」劉苗小聲說道,「我聽說那個安琴最近早上每天都能吃一個大包子,整個知青點的人都知道。」
她是知道的,許知知他們現在每天給車站送包子來著。
但她覺得,許知知應該不會那麼大方的每天再給安琴一個包子吃吧,一兩次還成,每天啊!
這掙點錢都不夠自家嚼用的。
「謝謝你啊。」許知知笑著說道。
不過第二天上工的時候,偷偷的給劉苗塞了個包子,劉苗當然不要了。
「嘗嘗,」許知知小聲說道,「就這一次,嘗嘗我們家的包子。」
最終話劉苗還是沒有經得住誘惑,給吃了。
這下,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人汽車站要定這個包子了,實在是太好吃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陸思圓要搬家了。
灶台前幾天已經請了村里把式幫忙且好了,昨天陸思圓上工之前,還特意弄了一些柴火少了一鍋熱水開了一下火。
那灶台跟陸家現在用的差不多,倒吸爐子,不用使勁拉風箱,乾柴火點燃放進去,地下的火就呼呼的。
好用的很!
回到村子的時候,就見周寶成黑黢黢的臉往家裡走,在院門口就聞到他身上那股子髒臭味道。
怕是幫安琴鏟完豬糞下工的。
簡直能臭死人。
許知知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和陸思圓進了院子。
許知知說,「趕緊搬家。」
跟這種人住在一起,簡直太難受了。
陸思圓說,「還有幾天就搬出去了。」
還有幾天周寶成和安琴就要結婚了,結婚兩個人就搬到隔壁偏廈了。
晚上為了慶祝陸思圓搬家,特意在她那邊做了一頓飯,算是烘房了。
肉是在本村張屠夫家買的,錢能貴一點,但不用肉票。
又從菜園子裡摘了一些豆角茄子啥的,炒了三道葷菜三道素菜,陸老太太作者輪椅被陸景年推了過來。
一家人,除了躺在炕上累的不能動彈的周寶成,和黑著臉給他洗髒衣服的何雪琴,其他人都來了。
當天晚上,陸思圓就算正式的搬出去了。
以後發麵包包子啥的,都挪到陸思圓這裡。
「如果他再敢來,打斷他的狗腿。」許知知冷笑著說道。
睡夢中的周寶成忽然感覺下身一冷,隨即撓了撓某處,嘴裡不知道嘟囔了個什麼,翻身卷著被子又繼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