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郵局出來,許知知都還能感受到自己的臉紅的厲害,心裡不由得將陸景山給埋怨上了,這個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然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提前告訴她!
啊……好丟臉啊!
騎著車子去了供銷社。
老太太愛吃零嘴,特別是供銷社的雞蛋糕,軟軟的不硬,吃起來不費勁。
挑好雞蛋糕,又給珍珍買了水果糖,許知知正想要付錢,就聽旁邊的兩女人的對話,「今年也不知道能給咱們這裡弄些什麼月餅?」
「要是去年那種有青紅絲的,可不好吃的很。」
「不好吃?」另外一個胖女的冷笑,「就這都搶不到手,你還嫌不好吃。」
月餅現在也是供量的,而且還得有票才能買。
許知知這才想起來,再過二十多天就要到中秋了。
正這麼想著,就聽見旁邊的瘦女人說道,「我聽說去年京都那邊有那種鹹蛋黃的月餅,也沒有咱們這月餅這麼硬的。」
「聽著就好吃的很啊。」胖女人也是一臉羨慕,又嘆了一口氣,「不過咱們這種地方肯定不會有的。」
京都?
他們這種小地方能跟人京都比?
許知知想了想,又去了一趟糧油店,買了一些紅豆和油紙。
月餅啊月餅,前世她最喜歡吃的就是紅豆和鹹蛋黃的,而且還跟養母一起做過月餅吃。
雖然沒有市面上的月餅包裝的那麼花里胡哨的,但是吃起來的口感還是特別好的。
特別是國慶以後她帶到宿舍,幾個舍友吃了更是讚不絕口。
想到這裡,許知知腳下的自稱車騎的都能帶風了。
誰知道剛進村里沒多久,就聽到一陣罵聲。旁邊有幾個婦女見到她回來,急忙湊過來說道,「知知啊,你可算回來了,趕緊回去看看吧。」
「你家裡那邊正鬧著呢。」
許知知就問為啥鬧?
「還不是那個女知青,」有個媳婦癟了癟嘴說道,「嫌棄要讓他們搬出來住偏廈,不樂意唄。」
「偏廈咋了?」有個婦人說道,「真把自己當成天上的小仙女了?偏廈不能住人?他們在城裡連這種偏廈都住不上呢。」
說著話的婦人家就住的是個偏廈,還是一家五口人住一起的那種。
「我聽說住的是那種筒子樓,好幾代人擠在一個小窩窩裡面,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許知知沒做停留,趕緊騎著車子往家裡走。
老遠就聽到何雪琴的聲音,「圓圓啊,就當你何姨求你了,成不?你弟弟娶個媳婦也不容易。」
「他娶媳婦不容易,那誰又容易了?」許知知將車子停下來,看著傷心難過的何雪琴說道。
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陸思雨,「拿進去先放下。」
回過神看著安琴,又將視線落在周寶成身上,「他一個遊手好閒混吃混喝的人,娶媳婦難道還要我們全家伺候著?」
「說什麼兄弟?」她嘲諷的笑著說道,「當姐姐的一個人拉扯個女兒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搭把手不說,還要用這種道德綁架來逼迫她?」
「怎麼?」許知知冷冷的說道,「她要是不讓這個房子,他們是要流落街頭呢還是就要活不下去了?」
「他們兩口子不能住偏廈?」許知知指著陸思圓和珍珍,「憑啥她們娘倆就能住?」
「再說了,這房子是我圓圓姐憑自己本事跟村子裡租下來的,」她淡淡的說道,「你們有本事就是想去蓋房子也沒人攔著。」
「圓圓姐,我們進去。」她拉著陸思圓,淡淡的看了一眼安琴,「我聽說你們家在京都?」
「那又怎麼樣?」安琴黑著臉。
「不怎麼樣,」許知知嘲諷的一笑,「就是想問一下安知青,這三十平的房子能住下祖孫三代人七口人,怎麼到了我盤石村,偏廈那麼大的房子就住不得了?」
「還是說京都的三十平米的房子很大?是我對著數字有什麼誤解?」
安琴的臉刷一下子就紅了,驚悚的盯著許知知。
這件事情就連知青點那幾個人都不知道的,許知知是怎麼知道的?
許知知當然不知道了,不過是在看書的時候好像聽作者提到過一嘴,什麼三十平方的小蝸居,然後又聽到村里婦女們說的話,便想要炸一下安琴。
還真讓她給炸到了。
而且,憑什麼看不起農村人?往上數三代,大家都差不多。
「知知啊,」有那好奇者問道,「三十平米是啥?有多大?」
他們農村說房子的面積,都是幾間的,比如三間地基之類的。
三十平米?到底有多大?
「哦,」許知知笑了笑對那人說道,「叔你朝著朝著前面走六步停下再朝左邊走五步,再朝左邊六步停住之後走回到原點,這個長方形的框大概就三十平米吧。」
那人立刻跨步丈量。
「其實就比偏廈小了一點點。」許知知笑著說道,「但要住祖孫三代七口人的話,就要隔開還有上下床之類的,也沒有院子啥的,做飯我聽說都是在走道上的。」
「轉身都難。」
「那照你這樣說,還是咱農村好啊。」有人笑著說道。
「那當然了,」許知知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公家給發糧食,但是咱住的好,吃的菜也都是自家院子種的,新鮮的很。」
在這個年代,許知知覺得還是在農村的好,至少吃上是不愁的。
不像城市,想吃個綠菜都得排隊排好久,等到了自己手上,那菜都蔫吧了。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眾人也都開始諞起閒傳來了。
安琴氣的要死。
想要解釋,但這會兒誰還聽她的解釋?
何雪琴氣的要命。
本來今天安琴來找她就有些不高興,但媳婦還沒娶進來,她能咋?還不得忍著?
正好許知知不在家,她就趕緊拉著安琴和周寶成來求陸思圓。
本來覺得陸思圓已經要扛不住答應下來了,誰知道許知知卻回來了,幾句話懟的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能怪誰?
還不是怪她的兒子沒本事?
但何雪琴不這麼想,她只會拿著小本本給許知知又記了一筆。
這個小賤人,當年她就應該把她丟在大雪地里凍死,或者丟到下水道你淹死!
安琴憋屈的要死,特別是對上人群中孟海洋的視線,恨不得地上有個老鼠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