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晴柔也跟著跑了出來,看到她紅著眼睛對許知知說話,一個眼風都沒有看她一眼,心如刀絞。閱讀
想上千兩步,不過最終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
許知知扭頭看到她,想起從前在村里聽到的那些話,陸思雨小時候因為顧晴柔去世的關係,一直被人說不詳,克母。
剋死母親這件事情一直是陸思雨心中的一根刺。
後來知道她沒有死,但陸思雨一直覺得,母親是因為生下她不想要她才離開的。
她一直覺得,要不是自己,母親說不定就不會走。
哥哥姐姐也不會從小就沒有母親。
現在,顧晴柔回來了,最不能接受也最矛盾的,就是陸思雨了。
許知知嘆了一口氣。
顧晴柔心疼又自責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想要對許知知笑一下,但實在是笑不出來。
「慢慢來吧,」許知知說道,「總會好起來的。」
是啊,總是會好起來的。
在國外的日子裡,她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坐在這裡,親眼看到三個孩子。
「謝謝你。」顧晴柔由衷的說道。
許知知搖了搖頭,「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嗯。」顧晴柔感激的點了點頭。
轉身,就看到閻崇番正坐在輪椅上看著她,「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顧晴柔說道,「不是說……」
「有東西忘記,我回來拿一下。」閻崇番一本正經的說著假話。
從外面回來拿到西,怎麼會在酒店裡面,而不是電梯口?
「好。」顧晴柔看了一眼許知知,「我們進去吧。」
「我也跟你一起。」閻崇番說道。
「爵爺。」顧晴柔看著他,「你答應不管這件事情的。」
「我反悔了。」閻崇番梗著脖子說道。
那表情,在許知知的眼中,就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
等進了房間,他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陸景山,「陸大隊長倒是威武的很。」
語氣嘲諷。
「比不上爵爺。」陸景山淡淡的說道。
閻崇番冷哼了一聲。
「爵爺,」顧晴柔看著他說道,「你還有事嗎?」
「我是在替你撐腰。」閻崇番說道。
「他們是我的孩子。」顧晴柔搖了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
是她欠著孩子們的,所以,孩子們怎麼對她,她都能接受。
但閻崇番在這裡,不合適。
「好,我知道了。」閻崇番有些生氣的說道,又瞪了一眼陸景山,「當年的事情不怪她。」
「我知道。」陸景山說道。
但感情的事情,不是說怪不怪誰就能過去的。
而且,他想了想,在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後,他其實也不怪顧晴柔。
但這不代表他就能跟顧晴柔相認,甚至也讓陸思圓和陸思雨去跟她相認。
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
「對不起。」顧晴柔在閻崇番走了之後又道歉了一次。
陸景山皺了皺眉頭。
「我和爵爺,並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她想了想,雖然有些難以起口,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是家人是朋友,但不是那種親密的關係。」
「他就是脾氣差一點,你們別生他的氣。」顧晴柔說道。
閻崇番也不是沒有像她求過婚,但被顧晴柔給拒絕了。
一來,經歷過陸懷仁之後,她對婚姻有了恐懼。二來,她總覺得自己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她不能讓孩子們在重新有了親媽以後又有個後爹?
陸思圓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顧晴柔。
不過看陸景山和許知知的表情,兩個人應該是早就猜到了。
「不會。」陸景山說道。
「這個草莓,你們還沒有吃呢。」顧晴柔將草莓遞給陸思圓,「餓不餓?我還準備了一些小蛋糕,你嘗嘗?」
希冀的眼神,讓陸思圓無法拒絕。
而這邊,陸思雨從酒店裡跑出去,腦海中都是顧晴柔的聲音,「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丟掉你。」
「從來沒有想過。」
要離開,也是因為自己有了自虐和虐他的傾向,她害怕會傷了孩子。
陸思雨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傳來一陣剎車的聲音,緊接著,她就被人拉到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里。
「找死啊,會不會走路,眼睛瞎啦。」司機有些憤怒的罵道。
不過在對上旁邊男人的眼神時,又縮了回去,小聲的叨叨了幾句,最後生氣的將車開走了。
懷抱中的氣息是陌生的,但又有點熟悉,夾雜著些許消毒水和薄荷的味道。
這兩個味道參合在一起,不難聞,反倒是讓人覺得很好聞很安心。
「怎麼了?」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思雨不敢抬頭。
似乎每次她最丑最難看的時候,都能被他撞見。
第一次是在樓梯口,他救了她。
第二次是在酒店裡,她慌亂跑出來的時候遇到他,讓她安心下來。
然後就是這次,更狼狽的一次。
「不能說嗎?」男人的聲音繼續,最後好像是妥協了一般,牽著她的手,「到路邊去吧,這裡很危險的。」
馬路中間能不危險嗎?
還好,剛才他在酒店門口看到這丫頭哭著跑出來,有些擔心跟了上來。
不然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等到了馬路邊上,陸思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給牽著手的,臉更紅了。
「哭了?」周晉軒看著她,「被人欺負了?」
似乎他見的為數不多的幾次,她好像都是被人在欺負。
不由得有些生氣。
「走。」他又重新拉著她的手。
「干……幹什麼去?」陸思雨抬頭有些膽怯的看著他。
周晉軒一看到她紅腫的眼睛,火就更大了,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火氣是從何而來。
「欺負回去。」周晉軒說道。
「欺負誰?」陸思雨有些茫然。
「誰讓你哭了,你就讓他哭會去。」周晉軒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頭聲音有些嚴肅的說道,「你不能總是這樣任由別人欺負,要知道反擊回去。嗯?」
陸思雨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誤會了。
「沒有,」她急忙說道,「沒有人欺負我。」
「那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當他眼瞎看不出來嗎?
「是有些事情。」陸思雨心中有些異樣,特別是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像洛鐵一樣,「我自己哭的。不怪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