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等我回來

  陸景山眼睛一熱,眼淚順勢掉落在了床單上面。閱讀

  五年前如果有人跟他說,有一天他會哭,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那麼陸景山一定會以為這個人有毛病。

  男兒有淚不輕彈,懂?

  但到了今天,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那是只因未到傷心處。

  他說過以後要好好的保護她,疼愛她的,可現在卻是將她推到了危險之地。

  陸景山仔細的想了想,似乎從她跟著他一起,事情就不斷。

  大多數的時間,她都是沖在前面將他護在後面。

  明明,她才那個需要保護的人啊。

  外面傳來一道哨聲。

  陸景山知道,這是有人在催自己離開了。

  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不舍。

  最終,還是忍不住在,在她的額間輕輕的親了一口。

  我最親愛的人,等我回來吧。

  他轉身一躍,身影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床上的女人呢喃著,朝著他剛才手的方向蹭了蹭,又縮了回去。

  夜,靜謐。

  一陣風吹過來,吹落了窗外榆樹上的幾片葉子。打了個旋兒落在地上,又被緊接著的一陣風給吹走了。

  什麼都沒有留下,就像這裡什麼偶讀沒有發生一般。

  再說趙麗娟這邊,看到斜對面的王秀玲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是去京都看望懷孕的侄媳婦,王秀玲也坐在這裡是幾個意思?

  「你也要去京都?」趙麗娟有些詫異的看著王秀玲。

  心裡暗道:莫非這個女人也知道知知懷孕?

  但轉念一想不可能吧。

  她也才是才知道,王秀玲不可能比她知道的還要早。

  果然就聽到王秀玲得意的說道,「我家娟子啊,這不是結婚了嘛,搬進大房子住了,叫我過去享福呢。」

  趙麗娟翻了個白眼。

  顯擺個啥?

  什麼大房子?當她是那種沒見識的村里八卦婦女呢?

  「東方鋼鐵廠知道不?」王秀玲得意的說道,「我家娟子現在在那裡上班呢,鐵飯碗啊。」

  「我那個女婿還是東方鋼鐵廠的領導呢。」

  所以,不是住大房子是啥?

  「不像有些人,說不定去京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只是,她是騙趙麗娟的。

  許娟娟根本就沒有叫她去京都什麼去住大房子享福的,這個死丫頭結婚都不告訴她一聲的,王秀玲氣的要死,自己買了一張票就去找許娟娟。

  王秀玲年輕的時候是在秦市當過保姆的,也算是有些見識的,比頭一次出門的趙麗娟兩口氣顯得要淡定多了。

  嫌棄的看了一眼陸懷海跟前放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甚至,她好像還聽到地上的蛇皮袋子裡傳來的咯咯的聲音。

  這聲音,莫非這兩個人將家裡養的雞也給帶上火車了?

  又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

  鄉巴佬,沒見識就是沒見識。

  那可是京都,什麼東西沒有了?稀罕這點玩意?

  「你們呢?」王秀玲嫌棄的笑了笑說道,「我聽說你家景年也去京都了,幹啥呢?」

  「他從前就遊手好閒的,這去了京都怕不是還跟從前一樣吧?」王秀玲詫異的說道,「嘖嘖,所以生那麼多兒子能有啥用?」

  「還不如女兒呢。」

  氣的趙麗娟當場就想撕爛王秀玲的嘴。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中年男人夾著公文包匆忙的上了火車,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懷裡抱著個孩子,氣喘吁吁的樣子。

  女人抱著孩子坐在王秀玲的旁邊。

  而中年男人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票,對著王秀玲說道,「這位同志,麻煩你讓一下,這個座位是我的。」

  「什麼?不可能的。」王秀玲吃雞的說道,「這個票明明是我的買的。」

  說完,她掏出來自己的火車票。

  中年男人一看傻眼了,兩個人的票竟然是一樣的。

  「不對啊,」中年男人說道,「你的怎麼跟我的票一樣。」

  都是一個位置,那肯定有一張是假的。

  「你的票一定是假的,」王秀玲說道,「這個是我的位置。」

  票,是她話了大價錢專門讓人給她弄了一張坐票。

  本來那人只能給她弄一張站票,這要是從前的話,王秀玲也就要了,站就站了。

  問題是現在她不一樣了啊,女兒在京都最大的鋼鐵廠上班,女婿還是個領導,她這個當丈母娘別說是坐票了,就是弄上一張臥鋪票都可以。

  所以,坐票三塊八,那人要了她十塊錢她也咬牙買了。

  中年男人正想要說話,忽然看到列車員走過來了,他急忙上前將這件事情說了一下。

  王秀玲之前還自信的不行。

  她是花了大價錢買來了。

  然而,等列車員過來檢查了一下兩個人的車票之後,看著王秀玲嚴肅的問道,「這位同志,你的火車票是從哪裡買的?」

  雖然現在政策比前兩年放開了一些,也沒有什麼投機倒把這麼一說了。

  但是竟然有人弄假的火車票上車,這就不得不讓他們重視了。

  「我是排隊在咱們火車站的窗口買的。」不等列車員問,中年男人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

  所以他才堅持說他的票是真的。

  總不會,連火車站都能賣假票吧。

  「那會不會是你們給印錯了啊。」王秀玲說道。

  還是很堅持她的票是真的。

  「同志,你的票是假的,」列車員說道,「你看看你這印刷還有這個字,都是錯的。」

  列車員一邊說一邊指著王秀玲的票說道,「這個限乘當日次車的限右邊不是良,沒有那一點。」

  「你這個票上面有一個點,這個字錯的。」

  「那裡是我不小心把水弄上去的。」王秀玲說道。

  反正,她也不認識那個字,說什麼多一點少一點的,她聽不懂。

  「還有這個字,」列車員說道,「硬座的座是座位的座,有個廣字頭,不是坐下的坐。」

  兩個錯別字,總不會都是不小心水弄上去的?

  王秀玲傻眼了。

  「你跟我來一趟吧。」列車員嚴肅的說道。

  王秀玲的腿都有些軟了,等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特別是對上趙麗娟那看好戲的樣子,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但王秀玲是誰?

  只要一想到女婿在京都是當大領導的,她腰杆子就挺得直直的。

  不就是一個硬座?

  只要有錢,她照樣能搞得到。

  「同志,要不你把你的坐票讓給我吧,我給你錢啊。」王秀玲笑著對中年男人說道。

  中年男人正要說話,就見旁邊的抱著孩子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袖子。

  女人抬頭看著王秀玲,「你給多錢我們都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