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那些錢都是留給我的,遲給早給不都一樣嘛。��周寶成說道。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安琴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響起,她說,「你不是總跟我說你媽是你疼你的嗎?」
「這次就是試探她到底是真疼你還是假關心的時候了,」安琴說道,「她要疼你,摺子上的密碼就會告訴你,反正都是給她看病用在她身上的,對吧?」
又道,「她若是不給,那咱就不要了,反正以後等她老了,也別想讓我們出一分錢的養老錢。」
「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安琴說道。
周寶成覺得安琴說的十分有道理。
而且,他還信誓旦旦的跟安琴保證,「那我媽絕對是沒問題的,她最疼的當然是我。」
「怎麼還要錢?」何雪琴震驚的說道,「你不是已經都拿走三百多塊錢了嗎?交費才一百啊。」
「可是後面還要手術啊。」周寶成說道,「萬一錢不夠呢。」
「我是你媽,」何雪琴哭著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那年你發高燒,大雪天的餓一個人抱著你跑了幾公里的路去醫院,整宿整宿的……」
「你煩不煩啊,」周寶成撓了撓自己的耳朵,「這些話都說了多少遍了,耳朵都長老繭子了。」
何雪琴,「……」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寶成啊,」何雪琴哭著說道,「咱們娘倆一直都是相依為命的,你難道忍心看著媽媽癱在床上起不來嗎?」
「我……」周寶成有些鬆動。
看著躺在那裡狼狽的何雪琴,似乎從他記事起,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她都是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有時候還給人一種很高貴的氣質。
像這樣狼狽又脆弱的她,周寶成還是第一次見到。
正想要說話,就聽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婆婆,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女人搖曳的走了進來,看到何雪琴的時候一愣,隨即仰著下巴說道,「什麼叫我們家保成忍心看你癱瘓?」
「我們家寶成可是很孝順的。」安琴笑著說道,「您這樣的罪名我們背不起。」
「各位大叔大嬸給評評理,」安琴招呼著圍觀的人說道,「我們兩才結婚,又沒有個正經工作,您有錢,為什麼非要逼著我們去借錢?」
「存摺不給我們也成,」安琴說道,「以後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也別指望我們。」
「你!」何雪琴氣的想要跳起來,可才剛掙扎了兩下,腰就疼的要死。
「裝的很嚴重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給誰看呢。」安琴翻了個白眼說道,「反正你還有兩個孩子,要不然就叫他們來吧。」
「說的好像我們是貪圖你的錢一樣的。」
周寶成,「……」
難道他們不是嗎?
艾瑪,媳婦說的義正言辭的,搞得他都要相信了一樣。
「你們拿了我三百多塊錢,現在連一百塊錢的住院費都掏不出來?」何雪琴指著安琴,「說這些話你虧心不虧心?」
眾人本來聽安琴那麼一說,雖然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也覺得吧,現在都這個時候了,看病要緊啊,不先看病在這裡爭什麼摺子?
這個何雪琴是要錢不要命啊。
但這會兒聽完她的話,又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
合著這當兒子兒媳的也不是東西啊,都從親娘那裡弄了三百塊錢還不夠啊。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三百塊錢,都能在他們縣城買個房子了。
「媽,」安琴淡淡的笑著說道,「這些錢難道不是你應該賠給我的補身子的錢?我懷的好好的兒子被你給弄沒了,咋?給三百塊錢還想要回去。、」
「我們今天能把你送到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安琴冷笑著說道,「你既然捨不得錢,那就別怪我們不孝。」
「寶成,」安琴說完對著周寶成說道,「我們走。」
周寶成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其實是想要摺子上的那些錢的,可是來的路上一想,何雪琴這又是死了。
那些可是何雪琴全部的家當了,這個老妖婦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們把摺子弄過去,等何雪琴恢復好了,指不定要怎麼對付他們了。
她現在可沒有精力跟何雪琴斗,不是怕她。
是因為她要參加高考。
現在對她來說,所有的一切最重要的,都是高考。
等她考上了,她就和周寶成離婚。
至於何雪琴這個老妖婦,有多遠滾多遠吧!
當然,能訛上她一點錢是一點。
要是能扎她的心就更爽了。
就比如現在,看著何雪琴那麼狼狽的躺在那裡,心裡氣的要死卻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安琴臉上的笑容就更真誠了。
什麼最扎心?
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是個白眼狼,或者是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
如果不是這裡在醫院,安琴害怕招惹眾怒,她真的恨不得大笑一場。
「寶成,」何雪琴哭著想要抓住兒子的手,「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啊,你不要聽這個賤人的挑撥啊。」
「好了,」周寶成不耐煩的說道,「住院費我給你交了,一會兒我去找陸靈珊,讓她晚上來陪你。」
「我一個男的不方便。」
「那你留在這裡,」何雪琴說道,「等靈珊來了你再走。」
「我留在這裡幹嘛啊,」周寶成無奈的笑著說道,「我又不是醫生,再說了,這裡味道我是聞的夠夠的了。」
甚至,他連醫院都不想來。
因為一來醫院,就會不由自主的讓他想起自己曾經因為什麼住院的。
能送何雪琴來醫院,周寶成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挺孝順的一個兒子了。至少,何雪琴生的三個孩子裡面,是他送她來的。
「可是……」
「可是什麼啊,」周寶成嫌棄的擺了擺手,「羅里吧嗦的,我先走了,你有什麼事情找護士就成了。」
「咦?」
周寶成才出門,差點撞上一個人,「狗蛋?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叫什麼呢?」
「嘿嘿,長生,你這是幹啥?」
陸長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我三爺爺生病了,我送她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