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圓弧將屋子照射的就像是白晝一般。閱讀
許是做了虧心事,何雪琴本來就有些心驚膽戰的,結果這麼一回頭就對上陸景山那雙冰冷的眸子。
更可怕的是,習慣了坐輪椅的陸景山,猛然看見站著的他,更是能把何雪琴給嚇死。
他……是人是鬼啊?
不是說瘸了嗎?怎麼又能站起來了?
尖叫聲透過夜雨聲傳了出來,打破了夜裡的寧靜。
「怎麼了?」老太太醒過來,「知知,你是做噩夢了嗎?」
「奶奶,我扶您起來。」許知知說道,「不是我。」
她扶著老太太坐起來,就看到癱坐在地上一臉驚悚的何雪琴,以及站著的陸景山。
「景山,怎麼回事?」老太太這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竟然是站著的,皺著眉頭看著何雪琴問道,「老二家的,大晚上你不睡覺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而且還是這種鬼樣子,不由得讓老太太多想。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風吹了過來。
「咦?窗戶怎麼是打開的?」許知知問道,「睡覺前我特意將窗戶都關的緊緊的。」
當時老太太還問她來著,許知知說怕夜裡風大萬一把窗戶吹開了。
「您忘記醫生說的了?上次就是窗戶不知道怎麼開了,吹了一晚上冷風給感冒了,忘記了?」許知知認真檢查說道。
老太太房間有兩個窗子,一個是在南邊睡覺的炕上,還有一個是北牆上,北牆上的窗戶要大一點。
這個時候的窗戶可不像現代都是玻璃窗,有些人家是有報紙糊著的,不過老太太的窗戶是用白紙糊著,上面還貼著好看的窗花。
而現在,窗戶大大的打開著,夜裡的冷風嗖嗖的往裡面刮。
「老二家的,你不睡覺跑到我房間裡幹什麼來了?」再對上她那張慌亂慘白的臉,老太太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上次我房裡的窗戶也是你開的吧?」雖然是問句,但說話的口氣卻很肯定。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何雪琴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理由,「我起夜的時候聽到這邊有動靜,過來看窗戶已經打開了。」
「我是好心過來關窗戶的。」她堅定的說道。
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就跟真的一樣。
「你這個賤人。」陸懷仁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你竟然敢謀害我娘。」
陸懷仁氣壞了。
他最近之所以會那麼忙,就是因為上面要改革,他的事業正處在最關鍵的時期,好了,就能更上一步。
可現在要是老太太出了什麼事情,那他也算是走到頭了。
陸懷仁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前途,下手自然也很重,何雪琴整個臉肉眼可見的紅腫。
她捂著臉惡狠狠的看著屋子裡的人。
「這……這……」也太害怕了吧。
趙麗娟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發憷,太嚇人了。
老太太這些年雖然不怎麼喜歡何雪琴,但也從來沒有重話說過她,像何雪琴這樣的媳婦,趙麗娟覺得老太太做的也算不錯了。
可卻沒有想到何雪琴竟然會這麼狠毒的。
「上次娘病倒,是不是也是你把窗戶偷偷打開的!」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陸懷海忽然說道。
「我就說那天晚上我明明把窗戶關緊了的,」趙麗娟忽然反應起來,「結果第二天窗戶卻是開著的,為了這個我還內疚了好長時間。」
太狠毒了。
何雪琴嘲諷的一笑,「既然已經被你們抓到了,還問那麼多幹什麼。」
「你們陸家不是向來喜歡欺負人的嗎?」
「沒錯,都是我乾的,老不死的我變成今天這樣全都是因為你,」何雪琴指著老太太破口大罵,「當初要不是你不同意,我何苦來給他做填房。」
她和陸懷仁是同村,兩個人一直關係都很好,陸懷仁也曾經流露出要娶她的意思,可陸老太太不同意。
而且那個時候又出現了一個顧晴柔深得老太太喜歡。
陸懷仁還是在陸老太太的撮合下見到顧晴柔的,一見鍾情。
兩個人迅速的結婚。
而她,實在是太生氣了,正好那個時候周大海在追求她,她變答應了。
「這些年我嫁過來怎麼討好你,你都對我愛答不理的。」何雪琴指著老太太哭著說道,「你表面上裝的好像不怎麼管我們二房的事情一樣。」
「可你哪件事沒插手過?」
「我家景發哪裡不如他陸景山了,就因為害怕擋著他陸景山的路,你把我兒子給弄到東北犄角旮旯的地方。」
「這些年我想要見都見不到。」
「要說狠毒,我都是跟你學的。」何雪琴憤恨的說道,「現在政策放開了,可你還不許我兒子回來。」
「你自己的好兒子啊,他那麼折磨我,我想讓你管管,可你呢?」
「你既然不管,那就永遠都不要管了。」
只可惜,她運氣不好這次被抓住了。
要是這次能成功的話,那麼說不定就能要了這個老東西的命。
可惜了啊!
何雪琴揚天狠狠的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伴著雷聲加閃電,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娘,」陸懷仁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您說要咋辦?」
老太太垂著眼皮,聽到他說話,抬眼看了他一下。
那一眼,似乎是洞悉了陸懷仁的一切盤算。
「還怎麼辦?這算是謀殺了,得送公安局的。「陸景年小聲說道。
這要不是還有二叔三哥在,他早就想上去揍何雪琴一頓了。
奶奶都那麼大的年紀了,怎麼能遭受這些?
「我……」陸懷仁看了一眼何雪琴,「送公安局怕是有些不合適啊,這畢竟家醜不能外揚啊。」
「說出去了,人還不得做嘲笑咱們陸家了。」
老太太失望的閉上眼睛。
地上的何雪琴嘲諷的一笑。
什麼家醜不能外揚?不過是害怕影響他的前途罷了。
「這怎麼能成?」陸懷海不答應了,「她差點害了娘,難道就讓這樣的毒婦留在家裡?」
那以後還敢在家裡睡覺吃飯嗎?
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個不高興給鍋里下老鼠藥啊。
陸懷海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
「可她是我娶進門的媳婦,」陸懷仁一臉悲痛的說道,「她能有今天這樣,全都是我的錯。」
陸懷海一噎。
想說,那被害的人,可是你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