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原本以為自己就是比不得顧承茂,結果,原來是他的母親……哈哈哈哈哈,真可笑啊。
即使現在知道了真相,但是和顧承茂比較好像已經刻進了骨髓中,以至於他回國之後,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但是還是到了這裡。
他要毀掉顧承茂,讓他也嘗嘗這樣的滋味,嘗嘗自己苦澀的人生,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而和江晴瑜那個蠢貨結婚,也不過是自己計劃中,為自己加的一個保障罷了。
他將那些信件展平,放到了身後柜子的最深處。
嫂子們的八卦傳播能力可不是開玩笑的,江晴瑜拿著飯盒去食堂打飯的路上就感覺到了一路上異樣的眼光。
她咬緊了牙關才沒讓自己的表情顯出異樣,沒關係,她才剛來,還有很大一段時間能扭轉別人對她的印象的。
受到顧承茂的消息,沈自山拿到了魏科長的電話,稍微一商量就定了主意。
第二天,魏科長就派人去了清水村。
那名幹事和大隊長和村長討論了村子的規劃產量,提出要一起看看村子的情況。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牛棚,看著破敗的牛棚,幹事揪起了眉毛,「這是誰住的?」
村長弓著身子站出來說「這是一個下放來的孫老頭住的地方,我們讓他在這裡好好勞動改造。」
「下放?我最討厭的就是下放的人,思想覺悟差。」他的音量不大,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但是一旁的村長和大隊長卻聽的一清二楚的。
而後,他的音量又變大,帶著幾分難以辨別的厭惡「下放的人怎麼能住在這麼好的地方,讓他跟我走,農場才是真正適合他改造的地方。」
其他人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反對,這個老頭到哪裡都和他們沒什麼關係,甚至於把他弄走更好,省的自己麻煩。
倒是負責送飯給他的那個男人慌了神「領導,領導,孫老頭在這裡改造挺好的,我一定會讓他更努力,更辛勞的。」
那名幹事睨了他一眼,「你想包庇他?什麼地方能比農場更累?這個時間他都沒在幹活,你就是想讓他留在這,好好享福吧,看來你平時也給他行了不少方便吧,你們這個村子看來也……」
「不不,領導,我們村子都是跟著國家政策走的,不會有任何的違背,二狗他,他……」大隊長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一下把那個男人——二狗給推了出來。
「我我我,我沒有啊,我絕對不是包庇,是我一下想差了,我沒去過農場,不知道農場有多累,所以才這麼說的,謝謝領導指正。」
二狗兩股戰戰,這個時間本來也是大家休息的時間,那人交代過了,不要把那個老頭弄死了,只好好折磨他就行,但是現在也顧不上之前答應的事和自己收的好處了,要是自己當著村長和大隊長的面犯了錯,連累了村子,那自己的日子算是沒得過了。
「哼,最好是這樣。」幹事撂下這句話暴力的推開了牛棚的大門。
「喂,老頭,拿好自己的東西給我過來。」
孫老頭正在吃飯呢,沒想到突然這麼多人進來了,他還是那樣波瀾不驚,死氣沉沉的樣子。
他將還沒吃完的飯菜放到桌上,慢吞吞的開始拾掇自己的包袱,其實就幾件破衣服,還有一個從洞裡掏出來的,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大盒子。
二狗看到那個盒子眼前一亮,就想要上去搶過來,結果被村長攔住了,並用一個眼神警告了他,示意他不要多事。
二狗懊惱的盯著那個盒子,他懷疑,這就是那個人讓自己找的東西,不行,他得想辦法把它給拿過來,那個人可是許諾了他一千塊錢呢!
殊不知,他很快就顧不上什麼錢不錢的事情了。
「你們這裡就給人吃這種飯!?」眾人在一旁等著孫老頭收拾東西,幹事四處張望,發現這環境實在是太破了,連狗屋都比不上啊,但是自己也不好就這件事多說什麼。
卻看到那個破舊不堪的小桌子上放在兩個發了霉的饅頭,和一小碟看著就爛乎乎的菜,找到了發泄口。
二狗正想辦法想的出神呢,忽然又被村長推了一下,他迷茫的張望著,不知道是怎麼了。
「領導問你話呢,你發什麼呆呢。」
「哦哦,這菜,這菜,孫老頭他畢竟是下放的人,我覺得實在不應該給他吃好東西,就應該讓他明天吃這些,才能好好反省自己。」
「你這是把他當奴隸了嗎?只一個勁讓他幹活,卻連正常的飯都不給吃。」
「啊?對對。」二狗傻愣愣的回答,更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荒唐!簡直是一派胡言,新中國哪來的奴隸!你們的思想覺悟簡直可怕,哪怕是監獄都是正常給飯吃的,今年的先進大隊,你們也是別想了!」
「不是不是,領導!二狗他不會說話,他笨嘴拙舌的,說不好,我們村其他人都是很好的,我們也就是看二狗他人不錯,才讓他負責這件事的,沒想到,沒想到他的行為這麼偏激,這我們也確實是沒想到啊。」大隊長是真的恨死二狗了,就讓他幹這麼一個事都干不好。
要是真的讓他毀了今年的先進大隊評選,看自己怎麼治他。
「行了,別說了,那個老頭,和我走。」他不耐煩再和這些人說廢話了。
孫老頭緊緊抓著自己的包袱,低眉順眼的跟在他後面,幹事注意到了二狗的眼神,雙眼幾乎瞪的充血了。
「把東西給我吧,等到了農場,我檢查好了,確認沒有什麼違規的東西再還給你。」
這次孫老頭卻沒了動作,低著頭站在那,好像沒聽見幹事的話一樣。
村長他們生怕再出什麼意外讓幹事對他們的印象更差,連忙去推他,還試圖去拽包袱。
二狗就像抓住了機會一樣,一馬當先的衝上去要抽他的包袱,誰知二狗一來,孫老頭就拉的更加緊了,對他很是抗拒。
「行了行了,別給他拽出什麼問題了,老頭,聽到沒有,趕緊給我。」
這次孫老頭沒了猶豫,直接遞了過去,誰知二狗就跟搶紅了眼一樣,根本不放手,把幹事拉的一個踉蹌。
「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想搶東西!?」幹事拉著包袱沒放手,對著他怒吼。
今天他算是開了眼了,這村子一個兩個的都跟有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