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拿起電話放到耳邊，開口就來了句，「小王，是不是小年出事兒了？」聲音聽著還挺著急的。
王政委：「……」看來老首長對自家孫子惹事兒的本事還是很清楚的。
怕老首長擔心，王政委趕緊開口，「小年沒出事，首長你放心。」
老爺子聞言鬆了口氣，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
「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兒？」
只要不是自家孫子出事兒了，其他事在老爺子心裡根本不算事兒。
王政委打算先給老首長打個預防針，免得待會他要說的事超出了老首長的心理承受範圍，驚著了老首長。
王政委語氣嚴肅道，「首長，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老爺子不耐煩道，「有什麼話你直說，不知道老子最討厭拐彎抹角那一套了？你們做政委的咋都一個臭德性，這要是在戰場了，你多猶豫一秒，就多給敵人一次可趁之機。」
被老首長劈頭蓋臉一頓罵，王政委也不敢再打預防針了。
老首長這麼中氣十足，想來也不需要打預防針。
他先說了第一件事，「首長，你一直擔心的小年的終身大事有著落了。」
老爺子頓了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小年有喜歡的女同志了？」
想到這種可能，老爺子多少有些意外。
自家孫子什麼德行，他比誰都清楚。
就憑他那張能毒死人的嘴，混不吝的性子，他就沒奢望過有女同志會喜歡他，也沒敢指望他能喜歡上女同志。
這忽然就有了喜歡的女同志……
老爺子心裏面還怪欣慰的，
臭小子終於長大了，知道自己關心終身大事了！
「小年喜歡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老爺子語氣里抑制不住的自豪。
孫子長大了，能替他分憂了。
同時在心裡將大院適齡的女同志都想了一遍。
最終也沒想到是哪一個！
王政委聽著老首長語氣里的自豪，嘴角抽了抽，老首長怕是對自己孫子有什麼誤會、就陸思年那張不分男女老少能毒死人的嘴，指望他喜歡上大院的女同志，怕是比登天還難。
當然，遇上比他還毒舌的女同志就另說了。
有了前面被訓斥的教訓，王政委可不敢再拐彎抹角了，直言，「首長，你家小年不是有喜歡的女同志了，他是……」
「結婚了」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心急的老爺子打斷了。
「難不成是有女同誌喜歡他了？」
這樣也好，能喜歡上自家孫子的女同志，肯定不普通。
就憑能忍受孫子的那張毒舌，就已經戰勝了許多女同志。
王政委：「……」說不喜歡拐彎抹角的是老首長、中途打斷他的又是老首長。
他咋就這麼難呢！
怕再次被老爺子打斷，王政委加快了語速，「首長，你家小年結婚了！」
一道驚雷炸懵了老爺子。
啥？他沒聽錯吧？他家小年結婚了？
孫子結婚，他這個當爺爺的咋沒聽到一點兒風聲？
怕自己聽錯了，老爺子轉頭向身後的警衛員確認，「小高，我沒聽錯吧？我家小年結婚了？」
這年頭電話不隔音，王政委電話里的內容，小高包括一旁的接線員聽的清清楚楚。
小高肯定是點了點頭，，「首長，你沒聽錯，政委確實說了，你家小年結婚了！」
小高心裡的震驚不比老爺子小。
但處驚不變是他應有的職責。
老爺子：「……」
他這會兒一點兒都不覺得自豪了。
有的只是擔心。
好端端的咋就忽然結婚了？
該不會是被人算計了吧？
這麼一想，老爺子臉上浮上了一層寒霜，聲音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仔細給我說說！」
王政委不敢有一絲隱瞞的將葉三秋帶著婚書上門的事兒給老爺子如實交代了。
老爺子聽後沉默了幾秒，再開口，語氣平靜道，「既然是小年親媽親自定下的婚約，這門親事我們陸家必須要認，小年做的很對。」
兒媳婦的好姐妹，老爺子知道的只有一位。
他記得當年裴家那個小丫頭被裴家人安排去了鄉下。
不知想到了什麼，老爺子深邃的眸子沉了沉。
他問，「我孫媳婦兒人怎麼樣？」
可算是問到王政委的點子上了。
他打電話給老首長可不僅僅是告訴老首長他孫子結婚了，他想告訴老首長的是……
王政委像倒豆子一樣，將近兩個月葉三秋和陸思年做過的「光榮」事跡，一件件說給了老爺子聽。
包括葉三秋剛來第一天就霸氣護夫，打了王曉雲，揭穿了陸釗偷摸給陸思年報名下鄉的陰謀，最後下鄉的那個人變成了陳慧茹。
當然，敲掉李醫生和王曉雲大牙的事兒，王政委也沒隱晦的提了一下。
著重說了一下阮雪留了一筆財產給葉三秋這個兒媳婦。
當然，一些不必要的，王政委自動跳過了。
像陸釗一家三口莫名其妙躥稀、葉三秋和陸思年大半晚上不睡覺，拿著個搪瓷盆抓流氓的事。
王政委說了將近半個小時，說的嘴都幹了。
老爺子全程沒插一句話。
只有警衛員小高注意到，在王政委說到陸釗偷摸給陸思年報名下鄉的時候，老爺子握緊了拳頭，在聽到阮雪留了一筆錢給葉三秋的時候，眉頭皺成了毛毛蟲。
聽王政委說完，老爺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再開口直接給王政委下了命令，「給老子把陸釗和王曉雲抓起來審問，阮雪留下的那筆錢務必給老子查清楚！」
他奶奶的，居然敢瞞著他貪污阮雪留下的錢，誰給他們的狗膽子！
老爺子氣炸了，比當年聽到陸釗跟王曉雲領證的時候還要生氣。
王政委輕咳一聲，「已經抓起來審問了了！」
說罷，補充了一句，「你孫媳婦兒和孫子要求的，對了，還有王曉雲同志的娘家人，也被你孫媳婦當成盜賊抓起來了！」
老爺子：「……」
頓了頓，忽然放聲大笑。
不愧是裴家姑娘生的孩子，做事風格跟她媽很像。
他喜歡。
聽著老首長發自肺腑的笑聲，王政委：「……」
娶了個打遍喇叭花大隊無敵手的悍孫媳婦兒進門，也不知道老首長有什麼好開心的。
家都快被拆完了，還這麼開心呢！
但願老首長聽完他下面要說的話，還能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