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過年,陸二狗回到老家費了不少力氣改名字,跑了半個月,在工作人員放假之前才堪堪搞定。😲🏆 ☝🐨
他看著戶口本上陸中全三個字,唇角往上抬了抬。
陸中全在縣城租了一間不錯的房子過年,賺了錢,他買了一身厚衣服穿上,跑了一天,回到家點燃爐子。
房間漸漸暖了起來,可陸中全看著冷冷清清的房子,卻安靜了下來。
馬上就要過年了,又下了一場大雪,這場雪很大,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時雲坐在窗戶旁,眼底艷羨的看著窗外的孩子堆雪人,她從來不玩這些東西,每年都是看著其他人玩。
「小雲,快要小年了,過來我教你練毛筆字,到時候貼對聯。」時父在客廳喊。
時雲拉上窗簾,回道:「來了。」
時雲練了多年的毛筆字,小篆寫得很漂亮,寫完之後她回到房間,繼續看著外面十二三歲的孩子堆雪人。
小的時候她在練毛筆字,現在大了也不好意思去堆雪人了,而且她多年養出來的性格讓她也無法加入這些孩子。
可到了晚上,她看著路燈下反光的雪,猶豫了很久,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圍上圍脖,戴上耳暖,悄悄的出了門。
時雲抓著地上的雪,想堆一個小雪人,她笨拙的卷著雪,花了半個小時,終於卷了一個大雪球。
她伸頭看了看旁邊的雪人,想學學他們是怎麼做的。
她湊過去,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仰。
時雲閉上眼,結果並沒有摔在地上,反而有人撐住了她的腰,時雲立刻扭頭往後看。
陸二狗同樣穿得很厚,他低頭笑著看時雲。
他問:「為什麼每一次見你,你都好像有危險,是不是老天爺派老子來拯救你的?」
陸二狗和幾個月前看著有些不一樣,他本來就眉眼深邃,站在路燈下,比他走之前更剛毅了。
時雲想到陸二狗離開那天說得話,白淨的小臉迅速熱了起來,她立刻將自己站穩,「你怎麼在這?」
「想你了。」
「……」這種大膽的告白在時雲平靜的生活里猶如翻起驚濤駭浪。
時雲不知道該怎麼回。
陸二狗繼續道:「我做了一件大事,一件非常想讓你知道的事情。」
「什麼?」時雲圍巾下的臉燙得發熱,她腦子裡有些暈。
「我改名字了,以後不叫陸二狗了,我叫陸中全。」陸中全靠近了時雲一點,低聲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改名字嗎?」
時雲腳尖動了動,她緊張的想要推開他跑,但還是好奇的問:「為什麼改名字?」
「因為我覺得陸二狗和時雲這個名字不相配,陸中全還行,中意成全,我說想娶你當老婆,說不定改個名字就改運了。」
「……」時雲腳趾動了動,她低頭嗡聲,「我們不合適。✊😺 ➅❾𝕤Ĥ𝕌𝓍.𝒸๏ᗰ 🐨☺」
她走的路和陸中全走的路不一樣。
陸中全頓了頓,隨即露出不在意的表情,「我知道我們現在不合適,但你不是來年才高考嗎?現在不能談戀愛,誰知道我們以後合不合適?」
時雲看著地上的雪,「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陸中全想了想,他其實也不太能說出來具體原由,但是他一見到時雲,就是很喜歡。
他猶豫道:「我覺得你可愛,就是喜歡。」
她諾諾表示,「可是我可能不會喜歡你。」
「沒事,未來誰知道呢?」陸中全看著時雲卷的雪球,走向前問:「你是想要堆雪人嗎?我可以教你,
我小時候堆雪人很厲害。」
他說著開始動手,扭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小姑娘,「不是想堆雪人嗎?還不過來。」
時云:「……」
陸中全和他說的一樣,堆雪人真的很厲害,短短時間就差個頭部了。
時雲將滾好的雪球放到陸中全面前,陸中全沒注意,抓住了時雲的手。
兩個人同時一僵,時雲迅速把手收回來,同時瞪了一眼陸中全。
陸中全覺得他未來老婆的手真軟,碰一碰怎麼了,他還幫她堆雪人了呢。
他一臉鎮靜的扭回頭,拿起雪球放上去。
「看,我們堆的雪人。」陸中全扭頭對著時雲笑了笑。
時雲唇瓣向上動了動,路燈下,眉眼彎彎,乖的要命。
陸中全呆了一瞬間,他驀然道:「其實你當我老婆也有很多好處,以後我的錢都給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更願意為你豁出命,你如果不嫁給我,你就要想想你嫁的那個男人能不能為你做到這些。」
時雲心跳的很快,少女的心是最容易波動的,但她也很理智,「男人說的和做的都是不一樣的。」
「你趕快回家吧,我要回去睡覺了。」時雲往自家的樓層跑。
陸中全看著她的背影,恨不得將反駁的話喊出來,「老子是那些男人嗎?我一個唾沫一個釘,竟然拿我跟那些負心漢比!」
時母第二天起床,看到家屬院裡多了一個雪人有些疑惑,「我記得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只有一個,這怎麼突然變成兩個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時雲擦臉的動作頓了頓,不吭聲。
除夕的晚上,外面張燈結彩,甚至有個小晚會,時雲往年從來不出去,時父時母夫妻感情很好,經常一起出去看花燈。
兩個人出去後,時雲在家看電視,她無意中從窗戶看到樓下,見到陸中全正靠在路燈上。
陸中全勾起唇笑的時候很帥,看著也壞,這種男生像罌粟,很容易吸引女生。
時雲理智告訴她,她和陸中全沒可能,朝他甩了甩手,讓他走。
陸中全卻招了招手。
站在窗戶旁的時雲走開了,並且沒有下來,陸中全知道她在拒絕他。
他以前沒有人生目標,變好變壞全憑心情,可是出現了時雲,他覺得世界都亮了,他想要變得優秀,想要靠近她。
其實,最開始他就知道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簡簡單單的拒絕並不代表她不會為他心動。
時雲又看了半個小時電視,她心情煩躁,偷偷的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
陸中全果然還站在那裡。
小姑娘像只兔子,一點點的伸出頭,她大眼睛總是帶著水氣,只要周圍有亮光,就十分瀲灩濕軟。
陸中全又招了招手。
時雲抿了抿唇,圍上圍巾跑了下來,她小跑到陸中全面前,小聲,「你走吧,以後別來了。」
陸中全卻道:「帶你去個地方。」
小姑娘猶豫幾秒,「哪?」
陸中全拉住她的袖子跑,遠處帶來一陣風,紅色的圍巾飄了起來。
時雲從來不會這种放肆的跑,她想要緩一下腳步,但突然發現這樣跑似乎也挺好玩的。
陸中全帶著時雲到了燈會,裡面有很多
小孩子跑來跑去,他給她買了一個花燈。
時雲小時候也拿過花燈,都是乖乖巧巧的跟在時父時母旁邊走,循規蹈矩,安安靜靜。
陸中全卻教她拿花燈的時候可以晃一晃,火苗一動一動的,也很好看。
他在旁邊嘮嘮叨叨,時雲也提起了玩鬧的興趣,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新奇。
時雲看到有孩子拿著炮往地上一摔瞬間響了,她看了幾秒。
陸中全問:「你也想玩?」
時雲迅速的搖了搖頭。
陸中全轉身去買了兩盒,走到偏僻的路邊,他拿出來一個,「你摔一下,摔一下就響了。」
時雲看著,搖了搖頭。
陸中全伸手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時雲捂住了耳朵。
這本來就是小孩子的玩具,時雲眼睛卻亮了亮。
她試探的拿了一個,往地上一扔。
一聲炮響,時雲身體往後躲了躲,表情卻很激動。
時雲一連摔了好幾個,陸中全有時候幫她遮住耳朵。
陸中全的手很熱,指尖有時候摩擦在她的臉上,時雲仰頭,看著陸中全寵溺的嘴角,而他身後是零散的幾顆星星。
這個奇怪的夜晚,她覺得一切都很上頭,跟陸中全待在一起,好像什麼都會不一樣。
不遠處,時母拉住時父,「你幹什麼?」
時父氣急敗壞,「什麼幹什麼?這個臭丫頭竟然敢背著我偷偷談戀愛,還大晚上跟著他跑出來,真是反了她了!」
時母皺眉,「你現在別過去,要不然大家都難堪,就是不知道這個男生的身份。」
陸中全背對著兩個人,誰都沒看清他的臉。
陸中全見天色晚了,準備送時雲回家,一轉身被兩位家長看清了臉。
時父一眼就將陸中全認了出來,他火冒三丈,「這個混子,他竟然還敢騷|擾小雲,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什麼混子?」時母冷臉慌亂追問。
「他叫陸二狗,不學無術,天天跟著一幫學生打架,連學都上不了,就是個混子。」
「什麼?」
時母本來以為時雲談戀愛也會談一個正常的男生,沒想到卻是一個街頭混子。
她平日裡乖巧懂事的女兒肯定被騙了。
時母瞬間沖了出去,拉著時雲的手臂往後甩。
時雲身體往後傾,她視線一看到時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陸中全也沒想到會這麼早見到時父時母,他想要娶別人的女兒當老婆,也早就做好了被辱罵的準備。
時父走過來一拳頭打在了陸中全的臉上。
他厲聲,「陸二狗,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想要接近我的女兒,我告訴你,小雲絕對不是你玩弄的對象,我也不可能讓她跟你這種不學無術的人在一起。」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陸中全看時雲眼圈發紅,自己心裡難掩自卑,他低聲,「你們不要怪時雲,我和她現在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兩個人現在待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很長時間沒見,再加上我曾經救過她一次,她感謝我才跟我出來,你們不要誤會。」
「什麼救過一次?」時母愣了愣。
時父也想到了陸中全那次的幫忙,但他也不可能把女兒賠過去,他悶聲,「就是上一年小雲被那些殺馬特報復,是陸二狗救了她。」
「伯父,我已經改名字了,我現在叫陸中全。」
「……我管你叫二狗還是忠犬,以後別再來打攪我女兒!」時父強硬的拉著時雲走了。
陸中全站在原地,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轉換角色,他也不會讓時雲接受現在的自己。
不過現在做這麼多,還是想讓她能多記住自己一點,不要這麼早談戀愛。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體冷得發僵,才一步一頓的往回走。
時雲被強硬拉回家,時母想到時雲甩炮,以前小丫頭可從來不會做這些,肯定是那個陸二狗帶壞了她女兒。
時母強忍著怒火,「我問你,你和那個陸二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談了?」
時雲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她搖了搖頭。
時母鬆了一口氣,「沒談就好,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接觸一個不學無術的二混子。」
「還有,他一個男人你都敢跟她出去,還是個整天在外面打架的二流子,你是要氣死我嗎?」
時雲臉色蒼白,片刻之後小聲,「陸中全他,他不壞……」
「什麼不壞?你爸都跟我說了,他天天在外面打架,他要是不壞,能在外面跟別人打架,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跟他接觸,就是要氣死我。」
「我,我知道了。」
「我不管他以前是不是救了你,你以後不許再跟他接觸,聽到沒有?」
時雲點了點頭。
時父第二天找了陸中全,往他手裡塞了很多錢,「拿著這些錢趕緊滾!」
「我不要!」陸中全往回塞。
時父冷笑,「非要我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嗎?陸二狗,你一個孤兒,連初中都沒上過,你知道小雲的未來嗎?她會考上大學,找一個身份得體的老公過一輩子。」
他氣得口不擇言,「你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陸中全心臟密密麻麻的疼,他垂眼,「我現在確實不配,您囑咐她好好學習。」
「……」時父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想要把錢硬塞給陸中全,陸中全不收,就任由它灑了一地,他冷聲,「明白你的身份就好!」
陸中全過了年要回深圳繼續賺錢,他遠遠的看了一眼時雲的房間,轉身離開。
時雲按部就班的生活,有時候做夢會夢到陸中全,想起他幫自己堆雪人的場景。
時父時母也看緊了她。
薛彥來年三月查到了陸中全的消息,陸佳佳知道之後往回趕。
他看著調查文件,眉頭向上動了動。
未來的岳父和岳母的差距有些大啊,而且最近時家父母把時雲看得特別嚴,恐怕已經出事了。
他旁邊陸佳佳卻在飛機上想著怎麼讓她未來的爸爸儘快富起來。
要不先送幾千萬?
不行,主要還是得教技術,對了,她記得那臭屁老爸一開始是搞裝修的。
「二狗,賺了錢不好好吃一頓,喝一頓還要報夜班。」兄弟不解。
陸中全拿毛巾隨意的擦著臉上的灰,「我得娶我老婆。」
兄弟終於忍不住了,「二狗,你看上的女人是未來的大學生,這樣的知識分子我們怎麼配得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算累死我們也娶不回來這種女人。」
——陸二狗跟雪團連一根頭髮的關係都沒有,寶子們不要誤會了,真的毛線關係都沒有,連根頭髮絲兒都牽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