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京市的時候,還在招待所住著,結果沒兩天,就變出了一個「小診所」來。
雖然小診所一天貌似沒幾個人,但學徒卻有好幾個,貌似還都是那種醫術不凡之人。
王安然與陸北辰到的時候,許世傑正坐在院子裡的樹下,悠閒的品著茶,看著書。
「來了。」
許世傑邊說,邊拿起桌子上放的書籤,夾在剛看的那一頁,隨即將書放在了桌子上。
他招呼兩人道:「隨便坐。」
陸北辰與王安然各自應著道了聲謝,在就近的椅子上相挨坐了下來。
許世傑看向陸北辰:「藥喝完感覺如何?」
陸北辰道:「頭沒有在痛過,感覺失明的時長好像固定了。」
「大概多長時間?」
「比之前減少了很多?」之前陷入黑暗,等待的時間都高達二十分鐘了,而如今:「大概有個十分鐘左右了,而且似乎沒有那麼頻繁了。」
許世傑聽完,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我在給你檢查下。」
他起身,繞到陸北辰身後,仔細檢查起了他後腦處的傷。
半晌,開口道:「你這情況,和我之前預想的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怎麼個不太一樣?」王安然一聽他的話,瞬間有點緊張了。
許世傑察覺到她的情緒,安慰道:「沒事,是好事。」
說完,他才解釋了起來:「他的大腦自愈能力似乎超強,能自行消散一些瘀血。」
王安然一下子安心了,她沒有出聲,繼續聽許世傑說著。
他看向陸北辰:「你之前失明時間逐漸在增加,一大部分原因是瘀血在向視覺神經移動,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瘀血還在增加,我給你開的藥,就是止瘀定瘀的。」
陸北辰點頭,問了個最在乎的問題:「許大夫,那以我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會不會出現永久失明的可能?」
「不會。」許世傑這次回答很肯定:「按你這身體素質,可能半個月左右,就能痊癒。」
他話音落下時,陸北辰與王安然眼眸都頓時明亮萬分。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簡直是驚喜至極,那一直懸著的心,在此刻,才算真正落回了胸膛處。
許世傑沒有再多言,拿出灸針,消毒替陸北辰針灸。
看著那一根根的銀針扎進男人頭中,王安然不知他是何感受,反正她是怕怕的。
小心翼翼靠近男人,柔聲道:「陸北辰,疼嗎?」
陸北辰勾了勾唇角:「疼。」
正在施針的徐世傑:「……」
疼?
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三棱針,要是記得不錯的話,這針紮下去是酥麻感吧,最多也就剛扎進去的那一瞬間,有微微酸脹吧。
唉!
果然是已婚男人的世界,他這個單身人士不懂。
許世傑收斂思緒,繼續凝神下針,刺,捻,轉,提,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王安然將手伸在男人面前,小聲道:「疼了你就抓住,但一定不能亂動啊。」
陸北辰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一點都感覺不到的疼痛,又怎麼會疼呢。
不過,他就喜歡看她心疼緊張他的模樣。
那種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感覺,太美了太好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握著她的手,柔柔地摩挲著。
小姑娘修長纖細的手白皙,嬌嫩,又柔軟,與他帶著繭的手觸感是完全不同的。
他也很喜歡這種十指交纏的感覺。
許世傑實在沒眼看這般歪膩的兩人了,他用最快的速度紮好針,就又回到一旁喝茶了。
王安然見針扎完,便收回了手。
陸北辰頗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正在悠哉悠哉倒茶的許世傑。
這人幹嘛要這麼快扎完針呀,害得他都不能多握會媳婦的手。
許世傑接受到他的目光,一臉的茫然,他想起什麼,叮囑道:「對了,陸同志,你在治療的這段時間,不能喝茶,不管是什麼茶,都不要碰。
雖然茶對明目有一定的輔助作用,但與我開的藥相剋,不能同時服用。」
陸北辰應了聲:「好,我記下了。」
兩人說話間,許世傑為也倒好了兩杯茶,他將其中一杯遞給王安然:「武夷的大紅袍,嘗嘗看如何。」
王安然聽著這話,剛伸出接茶的小手都抖了下,武夷大紅袍,後世一斤價格高達四百多萬。
這哪是茶呀,分明是金子!
她將茶送到鼻尖前,輕嗅了下,清香怡人,那種蘭花香很獨特,抿了一小口:「挺不錯的。」
許世傑笑了笑:「我那還有,走的時候替你包些。」
「……」王安然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她不由地心想,這人也太大方了吧。
不過,這茶不是她能拿的。
許世傑笑得如沐春風:「沒事,不用客氣。」
他總覺得與這姑娘有緣,不然換做其他人他才捨不得送呢。
「對了,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之前從未見過,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京市這個地方,他亦是多年未曾回來過。
王安然有些心虛道:「聽朋友說的。」
陸北辰頂著滿頭的針坐在一旁,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只覺得好堵心。
他適時開口打斷兩人:「許大夫,這針大概要扎多長時間。」
許世傑道:「十幾分鐘,你耐心等待下。」
「……」這是耐心不耐心等待的事嗎?
為了防止他在和自己的小姑娘搭訕,向來在外人面前話少的陸北辰,主動挑著話題與他閒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忽然想起一件事:「許大夫,你認識趙九廷嗎?」
許世傑聞言一愣:「九爺趙九廷?」
陸北辰「嗯」了聲。
「知道此人,但並不認識。」
許世傑說完,有些好奇道:「他怎麼了?」
陸北辰道:「聽說他在派人四處打探你的消息。」
許世傑一聽,更好奇了,他與趙九廷不認識,這些年來也從未在回過京市。
而且在其他地方待著時,也基本都做到了籍籍無名,想來應該知曉他的人並不多才是。
怎麼這段時間,就一個接一個地冒出打探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