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念念吃過早飯,自覺起來收拾了碗筷,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為了嫁人,秦父昨天就給她辦了退學,畢竟當初要不是為了面子和方便嫁個好人家,幫襯家裡,原身根本就上不了高中。等家裡人都離開後,秦念念就趕緊也收拾收拾出門了,帶上了這些年攢的私房錢,不多,就5塊6毛錢,沒辦法,這就是全部了。
頭上的傷口還沒好全,隱隱還有點痛,走起來有點慢。說來也有點奇怪,按照原身撞上去的力道,怎麼也不會是一個靠包紮就能解決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個人的原因。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儘量避開人群朝著一戶人家走去。到了後敲了敲門,稍微等了一會,腳步聲就響起了。
「誰啊,咋這個時候來人?」邊說著便打開了門,「喲,這不是秦家的姑娘嗎,這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嚴重嗎?」孫大娘邊說邊把秦念念迎了進去。
「大娘,我沒事,這次來是有點事情想求您幫個忙。我這也18歲,暫時還沒個對象,想找您幫忙介紹下。」說著就把手上的5塊錢塞到了孫大娘的手上,也不知道夠不夠。
「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工作差點,家境差點都沒事,只要人品還過的去就可以了。」
沒錯,找孫大娘就是秦念念昨晚想出的最佳解決方案。畢竟原身只是一個還在上高二的小姑娘,除了同學,哪裡還有什麼認識男生的途徑呀。可是秦念念在記憶里仔細想了那些為數不多的男同學,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可是她不認識,總有人認識呀,比如說——媒婆。
這孫大娘在原身的記憶里可是這幾個街道名聲最好的介紹人了。她幹這一行有些年頭了,經過她手上的人也成了不少,這也是秦念念想出地最為妥帖的辦法了。
「這個事兒怎麼你一個小姑娘來了,你爸媽呢?」
不知道怎麼回答,秦念念只好低著頭不說話。街坊鄰居這麼多年,住一塊的家家戶戶的情況,大家基本都了解,她也確實沒法立刻糊弄過去這個問題,只能不說話了。
孫大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著她嘆了口氣,到底也沒再問了。只能說,有些問題不知道怎麼回答,不如留下足夠的空間,讓人腦補。
問清了秦念念的情況和要求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把她送出了門,讓她回去安心等消息。
結束了這一切,秦念念就先回了家,不管今天成不成的,總得先回去做好飯,省得被發現了。
到了下午四點,一切風平浪靜,原以為今天肯定是沒有消息了,秦念念也做好了明天再上門的準備,沒想到在秦父秦母下班前孫大娘居然過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據說是一個不錯的對象。說是明天領著去認識一下,在秦念念表示沒問題後就樂呵呵的走了。
秦念念一邊在準備家裡的晚餐,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孫大娘能夠靠譜些,給她找個不錯的對象,一次成功。
今天的晚餐秦念念依著之前的人設,只低頭默默地吃飯,有什麼問題就輕聲點頭答應,沒人覺得有什麼異樣。這一天也就這樣正常的度過了,估計秦父秦母都覺得她同意了吧。
也許是心裡鬆了口氣,這一覺睡得精神抖擻,頭上的傷口也不怎麼痛了。和昨天一樣,等家裡其他人離開後,秦念念換上自己補丁最少的衣服,給自己編了兩條魚骨辮,又給自己剪了個劉海,稍微遮擋一下傷口,雖然還包著紗布,聊勝於無吧。
順便一提,原身秦念念的確生得一副好相貌。怎麼說呢,有時候長得好確實靠天生。在這個年代,雖然秦念念吃得少還幹得多,但是五官精緻,皮膚白淨,身上還帶著一股書卷氣,特別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太消瘦了些,顯得有點病弱。當時秦念念在鏡子裡看到這張臉的第一眼,就明白了秦母為什麼對換個人去嫁能成功的想法表示了理解。畢竟同樣素不相識,誰會不喜歡更好看的呢。
出了孫大娘家,稍微寒暄了一會,孫大娘就領著秦念念去了這次的相親對象家。男方家離得倒不是很遠,20分鐘就能走到。一路上孫大娘還介紹了一下相親對象的基本情況。
「你說巧不巧,你昨兒個跟我說完沒多久,他家母親剛好上門來找我介紹對象。這雙方條件一對,剛好都符合。這家孩子啊叫李天,今年21歲,是家中獨子。長相麼,也算端正,關鍵人家孩子又孝順又老實上進,家裡只有一個寡母,年紀還不大,40歲還不到。家裡呢有一份機械廠的正式工作,這工作原先是他爸的,去世以後啊,李天的年紀還小,他媽就一直幹著。等到李天初中畢業,就接替了這份工作。現在呢,幹了也快4年了,現在已經是機械廠的二級鉗工,加上補貼,每個月的工資可不少,有三十五塊六。」
這話一說,秦念念就明白了。說實話,條件已經比秦念念想的要好一些了。
沒一會兒,孫大娘就帶著秦念念來到了一個院子面前,粗粗一看,院子的面積倒是不小,就是住了不少戶人家,顯得很是擁擠。孫大娘一邊熟練的和其他人打招呼,一邊領著秦念念到了一戶人家裡,「李嫂子在家嗎?」
話音還沒落,就走出了一個婦人,個子不高,齊耳短髮,有些乾瘦,看著很是精明,一雙眼睛不住的打量著秦念念。身後還跟著一個長得敦厚,身高大概一米七的男人,應該就是李天了。
「孫大娘,秦同志,來,別在這待著了,快請進。」李天倒是顯得十分熱情禮貌。
昨天跟著自家母親去孫大娘家裡,老實說,他和母親都想找個有工作的,起碼也要是個臨時工,可以減輕家裡的負擔。原本聽孫大娘介紹說沒有工作就想著先拒絕掉再慢慢找,可孫大娘極力勸說,說這個姑娘人長得漂亮,又上過高中,家務也是一把手,就想著先見見,不行就再說。
今天特意請了一上午的假期,這會子覺得這假請的真值。這姑娘長得比想像的還要好看,如果是她的話,娶她也不是不行。
「來,秦丫頭,這個就是我給你介紹的對象,李天。小天,這個是念念。」孫大娘剛坐下就履行起了自己媒婆的職責,給雙方做起了介紹。「李嫂子,這是念念。」
秦念念趕忙喊了聲「嬸子好」,又對著坐在對面的李天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了孫大娘的旁邊,順便悄悄地看了眼李家的房子。掃視一眼心裡就大概有了數,條件算不上多好,房間像是一間大房子隔成的兩邊,一邊是廚房和客廳,另一邊的房間應該就是母子兩人的了,但總算有住的地方。
那邊的李母聽到後卻是沒有什麼反應,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眼神還在上下打量著,特別是看到自己兒子的熱情表現,面上不顯,心裡倒是越發不快,在她心裡,這姑娘沒有工作,長得倒是好看,瞧著就是一副嬌嬌媚媚的樣子,一看就不好生養,不安於室,勾的自己兒子都快忘了自己這個娘了。
那邊的李天見自家母親一言不發,心下微頓,然後就自己一個人同孫大娘和秦念念交談,那邊李母看見這種情況,表情越來越難看。
突然,李母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打斷了雙方的談話。
「姑娘,你的情況我家差不多了解了,說實話,我是沒有看上你的。你既沒有工作,瞧著又是一副嬌弱的樣子,也不是什麼聽管教的好性子,估計也沒什麼彩禮能帶來我家。李家廟小,容不下你了,我看這次就先這樣吧,你先……」
「媽,你說什麼呢!」李天急匆匆的打斷李母的話,又轉過身對著秦念念說道,「秦同志,我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這些事我都不在意的。」
這話一出,秦念念就知道這回是不成了,心裡嘆了一口氣,真麻煩呀。這李母一看就是沒瞧上她,李天倒是看上了,可也只是看上了她這副好皮囊,心裡未嘗不是一樣的想法,也是個沒擔當,等自己母親話都說完了再來打斷,充這個好人。
孫大娘也是一愣,心裡老大不高興。這情況她也是和這對母子說清楚了再約見面的,就算不滿意,回頭和她說一聲不就可以了,現在真是把她這個媒人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想到這裡,也顧不得什麼體面不體面了,起身也沒說什麼就帶著秦念念出去了,心裡默默地把這戶人家拉進了黑名單,這把兒子看得這麼緊,還找什麼兒媳婦呀,真是拎不清!
兩人一言不發的走到巷子口,至於身後李家母子的爭吵,那關她們兩個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