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楠楠聽王書斌這麼說，幾乎氣死，激怒之下，鮮血又一股股往外噴，
她顫抖著指著王書斌罵道：「王八蛋！渾蛋！你就是想讓我死，我都成這樣了，你他喵還說我好好的？你……」
孫楠楠渾身一軟，癱在炕上，還在不斷地顫抖著。
陳錦棠厲聲道：「王書斌，你不要廢話，趕緊把免責承諾書寫了！」
王書斌巴不得趕緊把陳錦棠糊弄走，好讓孫楠楠白白送命，他沉著臉說：「陳錦棠你想的倒美！
你想害死我老婆孩子，還不想承擔責任，讓我寫免責承諾書，你白日做夢！
各人自掃門前雪，我勸你趕緊滾蛋吧，少管我們家的閒事！」
陳錦棠扭頭對劉嬸兒道：「嬸子，再不趕緊落胎，孫楠楠就有生命危險了。」
人命關天的事情，劉支書也劉嬸兒都不敢耽擱。
劉支書在門外怒沖沖道：「王書斌，你老婆性命垂危，你要是不趕緊把承諾書寫了，你老婆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反正是你給你老婆下的墮胎藥！」
王書斌還想抵賴：「怎麼是我下的墮胎藥呢……」
劉嬸兒：「是不是你，派出所的同志自會調查清楚！」
劉支書又是一聲暴喝：「寫！你敢不寫，我現在就讓人去請派出所的同志！只要派出所的人一到，別說回城，你可能都得死在牢里！」
王書斌被嚇住了，他想讓孫楠楠死，但是不想斷送自己的前途。
陳嬸兒也道：「小王知青，如果你跟楠楠實在過不下去了，可以辦理離婚手續啊，離婚後你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若是就此耽擱時間白白送了楠楠的性命，你自己也完蛋了，你還這麼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能犯糊塗，更不能做糊塗事兒。」
王書斌終於動搖了，沉著臉說：「行，我寫！」
他從抽屜里取出本子和筆，刷刷刷寫了一份同意陳錦棠替孫楠楠落胎，並且無論出現什麼後果，都不追究責任的免責書。
寫完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劉支書兩口子作為見證人，也簽上了名字。
陳錦棠沉聲道：「王書斌，你先滾出去！」
王書斌本來也不願意待在孫楠楠身邊，立即折身出門，跟劉支書一起坐在堂屋等著。
劉嬸兒關了房門，陳錦棠拔出孫楠楠肚子上的金針，又給她吃了兩顆催產丸，道：「現在準備落胎了，會很疼，你忍著點。」
孫楠楠吃了催產丸，片刻功夫，小腹收縮得厲害，抽得她渾身的骨頭都斷裂似的疼。
「錦棠，我不行了，太疼了！我的腰要斷了！」
陳錦棠雙手在孫楠楠的小腹上不斷地摁揉，聞言，道：「再疼也得忍著，俗話說瓜熟蒂落，可是你這遠未到月份，硬生生把胎兒生出來，肯定是很疼的……」
劉嬸兒和陳嬸兒聽著孫楠楠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都是毛骨悚然，天呢，她叫得實在太悽慘了！
陳嬸兒不斷用熱毛巾幫孫楠楠擦著額上的冷汗珠子，邊擦邊說：「造孽哦！實在是造孽！」
劉嬸兒氣罵王書斌：「你媳婦糟了大罪，你也不知道心疼！」
王書斌板著臉一言不發。
他心裡氣恨到了極點，心想，要不是陳錦棠和劉嬸兒等人多管閒事，孫楠楠十有八九已經死了，他也少了個累贅。
孫楠楠啞著嗓子吼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整個人都累虛脫了，嗓子眼裡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孩子還是沒生出來。
「錦棠……你給我個痛快得了，我實在受不了了……」
孫楠楠兩眼發黑，覺得自己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落胎怎麼這麼疼啊！好像有人拿著鋸子不斷地鋸著她的腰。
又好像有人拿著斧頭，一下一下劈著她每一寸骨頭！
太他喵的疼了！
陳錦棠揉了一個多小時的肚子，額上汗珠子滾滾落下來，兩隻胳膊又酸又疼。
她道：「孫楠楠，再加最後一把勁兒！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劉支書在門外聽著孫楠楠的喊聲，忍不住直唏噓，女人生產著實不易啊！
他不高興地踢了王書斌一腳，罵道：「你老婆疼成這樣，你咋一點都不心疼？鐵石心腸的東西！」
王書斌訕笑著看向劉支書：「劉叔，我心疼啊，我嘴上雖沒說，其實心裡可心疼了……」
孫楠楠，疼死你活該！讓你給老子戴綠帽子！讓你勾搭漢子！這都是你的報應！
陳錦棠：「孫楠楠，呼氣——！吸氣——！好，用力！」
孫楠楠隨著陳錦棠的指揮，使出了最後一股勁兒！
突然，只覺得一股熱流猛然從小腹往外流瀉出去，接著小腹一空，只聽陳錦棠道：「孩子終於出來了！」
陳錦棠雙手托著了小小的死嬰，心裡一陣陣難受。
死嬰在母體內早已死去，因烈性墮胎藥的緣故，巴掌大的他渾身成了黑紅色，像一隻小老鼠。
陳錦棠托著孩子湊到孫楠楠眼前。
「看看他吧，是個小男寶。」
孫楠楠只看了一眼，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乾號著暈死過去。
劉嬸兒和陳嬸兒看著陳錦棠手裡的小人兒，也都一陣陣心疼！
劉嬸兒再次道：「造孽啊！天殺的！」
孫楠楠家裡一塊兒多餘的布頭都找不出來，陳錦棠不忍心小男寶赤條條地離開這個世界，
她將死嬰放在孫楠楠身邊，假借回家取件小衣服，實則一出陳家小院，便從空間裡取了件小棉襖，和一條小毯子。
小棉襖是兩隻狼崽子小時候，蔣俞安怕它倆冬天受寒，特意給它倆做的。
可是空間裡四季如春，小棉襖一直沒派上用場，所以這兩件小棉襖還是嶄新的。
陳錦棠拿著小棉襖和小毯子回來後，小心翼翼地把死嬰放進棉襖里，然後用小毯子包裹好，做成一個襁褓的樣子。
她把王書斌叫了進來，將襁褓遞給他看。
「看看吧，記住他的樣子。」
王書斌低頭看了一眼，被死嬰的樣子嚇得魂不附體，差點把襁褓扔了出去。
陳錦棠眼疾手快把襁褓接了過來，盯著王書斌冷笑道：「我聽說胎兒無辜被人害死，會很不甘心，怨氣會很重，所以會一直纏著害他之人，王書斌，是誰騙孫楠楠喝了墮胎藥，是誰害死了他，他就會一直纏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