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沈玉蓮突覺一道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不,我不去!我什麼人都不要見!」
「這可由不得你!」陳錦棠一把拽了她的胳膊往外走,生硬地將沈玉蓮拽到了沈寶石面前。
看著地上像蛆蟲一樣蠕動的沈寶石,以及枯木似的阿梅,沈玉蓮先是一陣狂喜。
她想撲過去,狠命踢打沈寶石泄憤。
她的丈夫田大治正是因為給沈寶石賣命才早早送了性命。
陳錦棠卻拉住了她:「別急,你有的是報仇的時間。」
言畢,秦俞安一掌一個,眨眼功夫,把三個老渾蛋都砸暈了。
陳錦棠「啪嗒」一聲鎖了房門,便和秦俞安一道出了空間,兩人風馳電掣繼續趕路,大約一個小時後,到了蔣家大門口。
這會剛剛凌晨五點多鐘,天色將亮未亮。
「砰砰砰!」
蔣承修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個激靈。
沈寶珠也醒了,開了床頭燈,一臉懵的說:「承修,我怎麼聽到有人在敲門。」
蔣承修側耳聽了會兒,道:「你沒聽錯,我出去看看。」
他披衣下床,出去開了門,驚呼道:「錦棠,俞安,怎麼是你們小兩口?」
陳錦棠笑得一臉燦爛:「蔣叔叔,我們來做客了,時間有點早,打擾您了。」
「不打擾不打擾,快快請進來。」
陳錦棠垂首掃了眼腳底,笑道:「我們還帶了三個老熟人,您不介意讓她們一起進去吧。」
蔣承修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三個中年女子。
其中一人衣服上還沾滿了斑斑血跡,頓時嚇了一大跳,但還是故作鎮靜地說:「來者都是客,都進來吧。」
沈寶石、阿梅,沈玉蓮這會還在昏睡。
秦俞安抓著沈玉蓮的腿把人甩到了肩膀上,左手提著沈寶石,右手提著阿梅,跟著陳錦棠進了蔣家。
蔣承修驚得目瞪口呆,暗叫我的老天爺哦,沒見過力氣這麼大的小伙子。
他慌忙關上了大門。
蔣承修將幾人領到客廳之後,故作鎮靜道:「錦棠,俞安,你們先坐,我進屋換身衣裳。」
陳錦棠輕笑:「好。」
說畢,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細長的金針,在三人後脖頸上各自扎了一下,將三人全都扎醒了。
沈玉蓮睜開眼睛,見沈寶石就躺在她身側,她爬起來,跳到沈寶石的肚子上,兩手死死掐住了沈寶石的脖子,嘶吼聲震天響:「沈寶石,你這個惡魔,你害死了我大治哥,現在是不是又想害死我兒子?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沈寶石被掐得直翻白眼:「咳咳,胡說……」
阿梅見主子就要被掐死了,頓時躺不住了,掙扎著爬起來,一拳頭砸在沈玉蓮的後腦勺。
沈玉蓮被砸倒在地,但是很快又頑強地爬了起來,繼續跟沈寶石撕逼。
「沈寶石,你為了自己的私慾,害了我大治哥,我要你償命!」
蔣承修和沈寶珠聽到客廳里打成一團,早跑了出來。
沈寶珠呆呆地看著被阿梅摁著揍的沈玉蓮,以及腫得跟豬頭似的沈寶石,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茫然地看向了蔣承修:「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承修則愣愣地看向秦俞安和陳錦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沈寶珠也順著蔣承修的目光看到了秦俞安和陳錦棠。
她楞了一瞬,心道,這不是那兩個助人為樂的小青年嗎?
「你們是……咱們見過……」
陳錦棠拉著秦俞安笑意盈盈走到沈寶珠跟前,禮貌地說:「阿姨,您好。」
秦俞安看到沈寶珠的那一瞬,就覺得嗓子眼裡堵得慌,心頭千言萬語,一時竟難以開口。
沈寶珠:「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喊了聲:「玉蓮,真的是你嗎?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
承修,快拉住阿梅,她要把玉蓮打死了……」
沈玉蓮任由阿梅的拳頭落在自己臉上,歉疚懊悔地看著沈寶珠:「二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秦俞安一彎腰捏住了阿梅的胳膊,將她從沈玉蓮身上拽了下來。
重獲自由的沈玉蓮艱難爬得起來,一點點爬到沈寶珠腳步,抱著沈寶珠的腳踝哭道:「二小姐,建華不是壞孩子……
不是他給蔣先生下的毒……」
沈寶珠心疼地捧著了沈玉蓮的臉,眼眶一紅,眼淚滾了下來。
「玉蓮,你在說什麼啊……」
蔣承修心頭卻打起了鼓,沈玉蓮怎麼知道蔣建華已經找回來了?
又怎麼知道他懷疑是蔣建華下的毒?
畢竟,沈玉蓮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這些年,她渺無音訊,又怎麼可能對自己家裡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
陳錦棠頓下身子,捏著沈玉蓮的肩頭,盯著沈玉蓮的眼睛說:「我們已經拿到了蔣建華的下毒的罪證,
他犯的是死罪,逃不了的!
只可惜你的好兒子蔣建華自己還不知道這些罷了,呵呵,他真傻,都快死了,還以為自己是蔣家的大少爺呢!」
沈寶珠:「!!!」這個小丫頭在說什麼啊?
什麼親兒子大少爺的?
蔣承修也是一震:「錦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玉蓮這會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聽陳錦棠這般說,幾乎瘋狂。
恰在此時,蔣建華從樓上走了下來,不滿地嘟囔:「誰來鬧事了?」
沈玉蓮聽到了蔣建華的聲音,抬頭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立即不管不顧爬起來,衝到蔣建華跟前,死死抱著他的胳膊說:「建華啊,你是不是給蔣先生下藥了?
你怎麼這麼蠢啊?
他們已經掌握了你下毒的證據,你趕緊逃吧!」
蔣建華愣了一瞬,一把推開沈玉蓮,厲聲道:「哪裡來的瘋子?
胡說什麼?
爸爸,我要報警,讓警.察將這女瘋子抓去關起來!」
沈玉蓮只顧著關心兒子的安危,繼續爬起來抱著他道:「建華,趕緊走!
趕緊跟媽媽走……我們離開這裡,你鬥不過他們的……」
沈寶珠:「!!!」
她快瘋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蓮竟然說她自己是建華的媽媽。
蔣承修:「???」
一百個問號在他腦海里打轉!
老天爺啊,降個雷把我劈死吧!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錦棠徑直到了蔣建華身邊,逼視著他的眼睛,道:「連自己的親媽都不敢認,你還是人嗎?」
蔣建華面色頓時黑如鍋底,驚恐地向蔣承修和沈寶珠解釋:「爸爸,媽媽,你們別聽這女人胡說!」
又逼問陳錦棠:「你是哪裡來的小丫頭片子,為什麼要挑撥離間我和我父母的關係?
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秦俞安拳頭握得喀喀響,他兩步到了陳錦棠身邊,一把她護進懷中。
「喬建華,你還認識我嗎?」
蔣建華這才注意到了秦俞安竟然也在此,心裡的防線幾近崩潰。
「秦、秦俞安……你來幹什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走啊!」
秦俞安聲音比千年的寒冰還有冷厲,反問道:「難道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喬建華,冒牌貨就是冒牌貨!
假的就是假的!
你盜用了我的身份,搶了我的爸爸媽媽,現在報應來了,屬於我的一切,你都得乖乖還回來!」
蔣建華:「!!!」
他一個踉蹌,幾乎摔倒。
在部隊的時候,秦俞安就像一座大山,穩穩壓在他的頭頂。
比能力,秦俞安秒殺他。
比才智,秦俞安秒殺他。
比人緣,秦俞安更是秒殺他。
後來,他從生父田大治口中得知,秦俞安竟然是京市蔣家的少爺。
他已經處處輸給了秦俞安。
為何就連出生和身份他也輸給了秦俞安?
他好不甘心啊!
憑什麼?為什麼?
既然老天不公,他就要奮起跟老天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