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秦俞安也就是那麼想想而已,他沒有那麼衝動!
再者,陳錦棠也不會讓他那般衝動行事。
陳錦棠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冷靜。」
秦俞安的目光又落在了蔣承修身上。
雖然看不清正臉,但莫名覺得他一定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一定是個很溫和的父親。
「爸爸,進去吧。」
蔣建華搶著從後備箱裡取出水禮,搶著去敲門,完全是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秦俞安恨得咬牙切齒:「我一定要儘快撕開這孫子的真面目!」
陳錦棠用力握住他的大手:「別急,快了!」
朱漆大門發出「吱呀」一聲響,老李從門內探出半張臉來。
蔣承修滿臉堆笑:「李叔,我是來替我們家老太太賠禮道歉的,劉老爺子沒睡吧?」
老李一聽是賠禮道歉的,眼神頓時溫和了不少。
蔣家在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輕易得罪不起,老李也盼著劉一針和蔣家的梁子儘快化解。
他忙陪著笑打開大門:「劉老爺子也在為今天的事情懊惱呢,
人老了就跟小孩似的,一會惱了,一會又好了,
說啥賠罪不賠罪的,快進來吧。」
蔣承修和蔣建華抬腳跨入門內。
老李「吱呀」一聲重新將門關上了。
老李領著兩人到了里院屋內,笑眯眯道:「老爺子,您看是誰來了?」
劉一針早聽到了蔣承修和蔣建華的聲音,這會白了蔣承修一眼,「哼」了一聲,不悅道:「怎麼?替你們家老太太打我來了?」
蔣承修一噎,陪著笑臉說:「老神醫,您又在開玩笑了,我專程帶著建華給您老人家賠禮道歉來了。」
蔣建華笑著湊到劉一針跟前,甜甜地道:「劉爺爺,看在我對您一片孝心的份上,您就別跟我奶奶生氣了唄……」
劉一針「哼」了一聲:「好男不跟女斗,我讓著你奶奶呢!
可不是怕了她,
你回去告訴她,讓她以後對我徒兒兩口子客氣點,
她要是敢欺負我徒兒兩口子,我絕不饒她!」
蔣承修:「您放心,以後肯定不會了。
能不能叫我見一見您徒兒兩口子?」
他倒要看看今日惹得老母親勃然大怒的小伙子跟渣爹到底有多像!
他要親口問問,那人到底跟他們蔣家有什麼瓜葛!
劉一針翻了個白眼:「見啥見,有什麼好見的?
別以為你們蔣家是什麼高門大戶,人人都削尖腦袋往你們門縫裡擠!」
蔣承修被懟得一臉尷尬,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這時,門上竹帘子一挑,陳錦棠笑臉盈盈走了進來。
「師父,我想著您今天晚飯沒吃多少,特意給您買了盒豌豆糕。」
劉一針倍感欣慰:「還是我徒兒孝順!」
陳錦棠將豌豆糕擱在劉一針面前,這才看向蔣承修和蔣建華,莞爾一笑:「師父,您有客人在啊,我是不是打擾了?」
她快速審視了番蔣建華,暗罵一聲:不要臉的小混帳!
蔣建華也在悄咪咪打量著陳錦棠,他並不知道眼前這言笑晏晏的女孩子正是秦俞安的妻子。
他想著秦俞安是個傻子,一個傻子娶的妻子最多也是個沒啥見識的農村婦女,
他才不屑於對一個農村婦女動手。
所以,並沒有調查過陳錦棠。
蔣建華眼底浮現一抹鄙夷,心道:這小徒弟長得這麼美,難怪老不死的劉老頭這般護著她!
說不定小徒弟白天喊劉老頭師父,晚上就鑽被窩喊他爸爸呢。
蔣承修覺得自打陳錦棠進門後,屋內似乎亮堂了許多。
這小姑娘看上去又美又颯,很討人喜歡。
小姑娘長得這麼好看,她老公該是個什麼樣的長相?
蔣承修不由有點好奇。
陳錦棠目光轉移到蔣承修臉上,靜靜地看了片刻,直言不諱:「您就是蔣叔叔吧?
您是不是經常頭疼、渾身發酸、四肢無力、偶爾耳鳴眼花?」
蔣承修一怔,這小姑娘只是看了他幾眼,竟然將他的症狀全說出來了,不愧是劉神醫的關門弟子。
不等他回答,陳錦棠又道:「蔣叔叔,你的症狀像是中了毒!
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探探脈。」
她話一出口,劉一針、蔣承修、蔣建華都是一怔。
劉一針給蔣承修治了幾個月的病,也沒發現他中了毒。
小徒弟只瞥了兩眼,就說蔣承修的一切症狀都是中毒所致,這不是打他這當師父的臉嗎?
劉一針嚴厲地說:「錦棠,不可妄下結論。」
蔣承修一聽就笑了:「錦棠姑娘說笑了,我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
蔣建華心頭卻是一緊,手心裡頓時出了一層薄汗。
他冷著臉說:「錦棠姑娘太急功近利了,就算想立即證明自己的醫術,
好在京市立住腳,
也不該信口開河拿我爸爸的身體說事!」
陳錦棠冷冷地瞥了蔣建華一眼,語氣凌厲似利箭,刺得蔣建華心口一緊。
「你為什麼這麼害怕大家知道你爸爸中毒了?
難道,你爸爸體內的毒是你給他下的?」
蔣建華那點裝出來的儒雅頓時七零八落,不由暴跳如雷:「放屁!胡說八道!如果我爸爸真是中了毒,劉爺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蔣承修也是一臉不悅:「錦棠姑娘,無緣無故你為何要離間我們父子感情關係?」
劉一針揮揮手:「錦棠,你先回去!」
這丫頭看著挺穩重的,做事怎麼這麼急躁,一點規矩都不懂!
陳錦棠眼底划過一抹冷笑,手指忽然搭上了蔣承修的脈搏。
片刻之後,一枚金針直直扎入蔣承修的陽池穴,默數十個數,再拔出來時,只見原本朱紅色的長針已經變成褐色。
「師父,您看!」
陳錦棠將金針遞給劉一針。
劉一針頓時面色大變,驚愕地看著蔣承修:「小老弟,你確實中毒了!」
蔣承修:「???」
啊?怎麼會這樣?
蔣建華手心已經完全汗濕了,鐵證如山,又有劉神醫坐鎮,他只好裝作驚疑地道:「爸爸,到底是誰在害你?
會不會是二房、三房那些混帳?」
陳錦棠勾唇冷笑:蔣建華這混蛋想把禍水往出潑,沒門!
「蔣建華,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在害你爸爸嗎?」
蔣建華:「你這丫頭片子是什麼意思?」
陳錦棠:「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你說的二房三房指的是誰,但是你爸爸體內的毒,
是天長日久一點一點浸透骨髓的,
只有身邊親近的人、或者天天見面的人,才有機會日復一日給他下毒,
請問,二房三房有這個機會嗎?」
她現在並無證據證明是蔣建華下毒毒害蔣承修,沒關係,她只要在蔣承修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