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棠一聽就樂了,她笑眯眯地湊到劉老爺子跟前,喊了聲:「師父,看來我這聲師父真不是白叫的。」
劉老爺子「哼」了一聲:「能讓你白叫才怪!」
眾人一聽都不由懵了。
什麼?什麼?
小幫工竟然喊劉一針「師父」?
難道小幫工竟然是劉一針的關門弟子?
怎麼可能?
劉老爺子團團掃了眼眾人,聲如洪鐘地說:「你們給我看清楚了,
也給我聽清楚了,
站在我旁邊這個小丫頭名叫陳錦棠,
是我劉一針此生收的最後一名弟子!
也是我此生最為得意的弟子!
誰敢欺負她,就是打我劉一針的臉,
以後你們家裡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另請高明,別登我劉家的門!」
沈夢桃:「!!!」
小幫工竟然是劉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不可能!
這小蹄子看上去土不拉幾地,原來手段這麼厲害,竟然連劉老爺子都被她忽悠住了。
吃瓜群眾:「……」
「!!!」
人吃穀物雜糧,誰敢保證自己不得病,誰又能保證家裡人永遠無病無災?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劉神醫啊!
於是乎,風向立即變了,吃瓜群眾紛紛指責沈夢桃笨手笨腳,連個茶杯都拿不穩,不如笨死算了!
跟他爺爺一樣笨!
沈夢桃又驚又氣又委屈,捂著小腿嗚嗚哭道:「你們這些人,怎麼這樣呢?
明明是陳錦棠手笨腳笨燙傷了我,你們不關心我,反而幫她罵我,
憑什麼啊?為什麼啊?」
陳錦棠冷冷一笑,把手中的茶壺往眾人面前一遞,朗聲道:「沈小姐說我燙傷了她,真是可笑!
這水壺裡裝的是溫水,估計比沈小姐泡澡的水還要涼一些,
大家要是不信,可以上手摸一摸!
另外,沈小姐敢不敢讓我們看看你的小腿有沒有被燙紅燙傷?」
沈夢桃的腿上既沒有紅,更沒有被燙出水泡,完好無損!
她外強中乾地喊了聲:「我的腿,憑什麼給你們看?」
陳錦棠冷笑連連:「我就知道你不敢!」
沈夢桃:「你……」
這時,劉老爺子率先在壺身上摸了把,冷笑道:「確實是溫的!
我徒兒想著大夏天喝熱茶燙嘴,所以提前泡好了茶放涼才給你們喝,
有些垃圾竟然不知好歹,看我徒兒出身寒微,就想戲弄她,
哼,當我劉一針是死的嗎?」
沈夢桃:「……」
罵我垃圾?我哪裡垃圾了?
薛老太婆也在壺身上摸了一把,道:「這水壺根本不燙手!沈夢桃在撒謊!
沈夢桃,你為什麼要跟錦棠作對?」
劉老爺子:「沈夢桃不是在難為錦棠,而是在難為我這糟老頭子!
老沈啊,我這廟小,容不下你們爺孫倆,趕緊帶著你的寶貝孫女滾蛋吧!」
眾吃瓜群眾紛紛勸說:「沈老爺子,您就先回去吧……」
「夢桃啊,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太過了……」
沈老爺子老臉漲得彤紅,向陳錦棠道:「錦棠姑娘,老朽教孫無方,今日多有得罪,改天老朽專程登門給姑娘道歉!」
說畢,拄著拐杖走了。
沈夢桃氣呼呼道:「爺爺,我們是劉老爺子請來的貴客,
憑什麼要被一個小幫工拿捏住?
我不走!
要走也是小幫工走!」
沈老爺子:「你不走,你臉皮厚,你就留下來等著喝人家的涮鍋水吧!」
撂下這麼一句,走得更快了。
沈夢桃裝出來的淑女形象早就繃不住了,沖陳錦棠咬牙切齒嚷道:「小幫工,你給我等著!」
說完,提著裙子,追著劉老爺子的背影跑了。
至此,眾位吃瓜群眾這才明白劉神醫對這位關門弟子有多看重,
得罪這小弟子,就是得罪劉神醫!
於是乎,眾人對陳錦棠的態度頓時變得十分客氣。
陳錦棠瞅了個空,跑到廚房,把秦俞安拉到一旁說話。
「一會兒蔣家老太太就來了,秦俞安,你一定要先穩住,咱們不急著認親……」
總得摸清蔣家的底線才敢暴露身份。
秦俞安面沉如水,近鄉情更怯,二十多年了,他終於要見到朝思暮想的親人,他滿懷期待,卻又有些緊張。
只道:「放心。」
陳錦棠拉著秦俞安到了里院屋內,大大方方地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公,名叫秦俞安。」
秦俞安向眾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其中有幾個年長的瞧見了秦俞安那張臉,也是一怔。
這皮相、這風姿像極了一個人!
薛老太太再次湊到劉一針耳畔,低聲嘟噥:「你徒弟找的女婿,也像極了一個人!而且是個死了多年的人!」
劉老爺子這個人有個好處,也有個毛病,那就是護短,十分護短。
在他眼裡,小徒兒陳錦棠是一等一的好。
小徒兒找的老公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瞪著眼睛,不悅道:「你說的不是廢話嗎?
難道你看上去不像個人?」
劉老爺子自然明白薛老太婆口中那個死人是誰。
不就是蔣家祖墳里埋了十幾年的老蔣頭嗎?
老蔣頭人長得風流,又俊又美,人見人愛。
是個妥妥的海王,典型的見一個愛一個,一輩子風流無度,
剛是偷偷養在外面的女人就有五個。
老蔣頭六十歲那年,找人算過命,算命的說他至少能活到九十歲。
可惜算完命的第三天老秦頭就噶了。
原因是他一激動,覺得自己又行了,偷偷跑到黑市買增強功能的藥。
抱著新勾搭的小狐狸精在房間裡三天都沒出門。
再出門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壽衣,直接被人抬出來裝進棺材裡了。
薛老太婆的弦外之音是秦俞安估計是老蔣頭在外面風流是留下的種子。
年老的人忙著猜測秦俞安跟蔣家人的關係,暗戳戳腦補老蔣頭的風流大戲、美滋滋吃瓜。
年輕點的則沉迷於秦俞安的盛世美顏中,一時半會難以自拔。
家裡有女兒的,隱隱覺得很是遺憾。
遺憾秦俞安已經娶了妻,這等美男子竟跟自家女兒無緣無分。
可是再將眸光轉到陳錦棠臉上時,又覺得他倆一個帥呆了,一個美極了,
好像除了陳錦棠,無論哪個女人都不配站在秦俞安身側。
這麼一想,又釋然了。
恰在此時,一個美艷少婦攙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走進大門。
立即有人道:「是蔣家老太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