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三天已經過去了。
這天,張岱山終於抽出時間來新宅子看郭援朝。
看到曾經的部下了無生機地躺在床上,張岱山唏噓不已。
「小安子,我記得當時這小子成天跟在你屁股後面轉悠,你倆關係挺好的,
他害你,我真是想不通!」
秦俞安領著張岱山到了外面院子裡,陳錦棠在院的石桌上備好了熱茶、果盤、瓜子花生糖果。
張岱山剛落座,陳錦棠就將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遞到他手上,又給自己和秦俞安各自倒了杯熱茶。
秦俞安無聲地嘆口氣:「是啊,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還傻的時候,有次被人哄到一處高崖上,推了下去,推我的人給的那股力道很熟悉,我認為正是郭援朝。」
張岱山微怔,極快地回想了片刻,道:「去年大約11月份,你們托我查那個梅姨和蓮姑姑,我知道你跟郭援朝在部隊走得很近,所以問過他,你可是在11月份之後出的事?」
秦俞安:「11月底。」
陳錦棠:「還真是這小子!」
張岱山也是一臉疑惑:「按理說去年你們還沒到縣醫院工作,還沒牽扯進假藥事件,郭援朝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對小安子動手?
他到底在替誰做事?」
秦俞安:「張大哥,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前,部隊裡可否出過什麼大事?」
張岱山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沉默了片刻,又道:「沒什麼大事,卻有一件小事。
這事兒跟你沒關係,跟那個喬建華有很大的關係。
京都的蔣家托人到部隊查人,說蔣家自幼失散的兒子在部隊裡,只是具體不知道是誰,上頭把這事兒交給我,我當時還要負責更重要的事情,就推給了齊政委去辦。
此後我也沒關注過這個事兒,後來就是你們出任務,你重傷昏迷,喬建華任務回來後則被認定是蔣家的兒子。
蔣家家大業大,捨不得兒子在部隊裡受苦,很快就把喬建華弄回京市了。」
秦俞安腦海中閃過喬建華的頎長俊朗的身影。
喬建華跟他同一批進的飛鷹大隊,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但是心機很深。
陳錦棠腦海中靈光一閃,好像要透過迷霧抓住些什麼東西,卻什麼也抓不到。
她道:「張大哥,蔣家是怎麼查證出喬建華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孩子?」
張岱山:「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好像是說喬建華後腰眼上有個什麼胎記,還有個什麼玉佩吧。」
陳錦棠:「哦,原來如此。」
幾人很快就聊起了別的,揭過蔣家認親一事不提。
張岱山又道:「小安子,錦棠,假藥事件的水不是一般的深,牽扯之廣,不是你們能想像得到的。
這件事情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不要再揪著不放了,免得雞蛋碰石頭,害了自己。」
見張岱山說得鄭重其事,陳錦棠心頭也是一沉。
秦俞安長眉微擰,微一點頭:「好,多謝張大哥提醒。」
送走張岱山之後,陳錦棠立即拉著秦俞安進入空間。
兩人坐在別墅前的搖椅上,陳錦棠看著秦俞安的眼睛問:「秦俞安,我懷疑蔣家真正走失的孩子是你,不是喬建華!」
秦俞安手裡的水杯子一晃,差點潑了他一身。
「錦棠,你想什麼呢?什麼蔣家李家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腰上可沒有胎記。」
陳錦棠眨眨眼,認真地說:「秦俞安,我早就發現你後腰眼上的那片皮膚比你身上其他地方都白,說不定有人用了特殊藥水祛除你腰上的胎記,為的就是防止蔣家把你找回去。」
秦俞安寵溺地捏了捏陳錦棠的臉頰,笑道:「錦棠,你可真敢想。」
陳錦棠眨眨眼,笑道:「想想怎麼了,說不定你真是蔣家的大少爺,那我跟著你豈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完的福!」
秦俞安:「等這邊事情了了,我回部隊一趟。」
其實他在飛鷹大隊的津貼還是很高的,養活小媳婦足夠了。
陳錦棠靠近他懷裡,額頭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幽幽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她空間裡的錢夠兩人花一輩子,她以後會開藥廠,會掙更多的錢。
完全用不著秦俞安再去當特種兵拿命換錢。
可她也知道秦俞安骨子裡是名軍人,若是強行將他綁在身邊,只會讓他痛苦。
他遲早是要回歸部隊的。
愛他,就尊重他!
縣醫院假藥事件很快就查不下去了,不是不想查,也不是張岱山不敢查。
而是原先與楊建國有過帳目往來的人,竟然全都消失了。
也就是說,好像有一把大刀憑空斬斷了所有的線索,就像一把斧子斬斷了垂於萬丈深淵的繩索。
繩索下面的事情,突然陷入深淵,旁人再不可尋了。
張岱山:「帳本我先帶回去,我們只有暫時收網,跟楊建國接頭的人才會放下心來繼續行動。」
陳錦棠:「您說得有道理,田大治的屍體……」
「放心,都安排妥了,」張岱山繼續說,「你看看這個。」
說著遞過來一張薄紙。
陳錦棠和秦俞安湊到一起看了,兩人神情中都有了驚喜的光彩。
這是一張結婚證拓印件,具體點說竟是田大治和孟玉蓮的結婚證拓印件。
張岱山:「今天下午有個女人拿著結婚證來認領田大治的屍體,
說她是田大治的老婆,我記得你倆的囑託,所以讓人告訴她,明天早上再過來認領屍體。」
秦俞安面露喜色:「太好了!」
陳錦棠:「秦俞安別激動別激動,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個孟玉蓮知道田大治乾的是掉腦袋的買賣,十幾年隱姓埋名,生怕受到牽連,
她真的會冒險跳出來認領田大治的屍體嗎?
就不怕被田大治背後的勢力盯上嗎?」
經陳錦棠一分析,秦俞安的臉上罩上一層霧霾。
是啊,蓮姑姑明天真的會出現嗎?
陳錦棠此時又握住了他的大手,眨眨眼笑道:「可是,如果我是孟玉蓮,
就算明知道會暴露會有生命危險,也一定會為田大治收屍的,
因為,田大治是孟玉蓮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