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梅:「錦棠那短命鬼怎麼能跟月桂比呢?
她整個加起來都比不上月桂一根腳指頭……」
「張岱山,你牛啥牛?」
江月桂聽了張岱山的話,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衝進書房,指著張岱山厲聲開罵:「我姑給你臉了是吧?
我是我姑唯一的外甥女,是我姑的命根子,
更是我姑後半輩子的依靠,我姑發達了不給我買衣服,給誰買衣服?
你他喵挺大一個人,咋這麼不懂事呢?
麻利兒地把錢給我,否則,哼!咱們有的鬧呢!」
張岱山以為江銀山就夠無賴了,沒想到江月桂更是不要臉。
他壓著怒火問江月桂:「你姑這麼疼你啊?
你姑除了要給你買衣服,還答應給你幹啥?」
「我說你沒有眼色你還不服氣,」江月桂見張岱山語氣軟了許多,以為他慫了,得意的說,「你現在就打電話給我安排工作,
我可告訴你,我只去百貨公司當售貨員,你可別安排錯了!
另外,你馬上安排人去問陳錦棠把賣房子的錢要回來給我!」
張岱山哈哈笑了兩聲,忽然聲音變得比冰刀子還冷:「江月桂,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好大的口氣,讓我給你安排工作?
你想讓我為了你這種貨色做違反原則的事,你腦子被豬吃了!
另外我告訴你,是我做主讓錦棠把房子賣了的,你敢打錦棠的主意,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數三下,你立即從我家裡消失!」
江月桂雙手叉腰,梗著脖子說:「原來是你這老東西攛掇短命鬼賣了我的房子,你現在就替短命鬼把賣房子的錢給我!
你要是敢說個不字,我就讓我姑跟你離婚!」
「你姑她敢跟我離婚嗎?
她現在連房子都沒有,離婚了她住呢?吃啥?
你帶著她去要飯,還是她帶著你去要飯?」
張岱山說完之後,立即抓起桌上的話筒撥了個電話。
小任很快就來了,抓起江月桂的手,拎抹布似的把她拎了出去。
江月嘴裡一直噴糞:「張岱山,你這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江玉梅,你是死人嗎?
你還不趕緊跟張岱山這王八羔子離婚……」
小任一直把江月桂拖到家屬院大門外,「咣當」一聲扔在地上。
然後警告門房:「誰敢把這貨放進去,就主動滾蛋!」
江月桂狼狽不堪地爬起來,要衝進去找江玉梅,被門房一腳踹飛了。
江玉梅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守株待兔蹲在家屬院門口一直等到天黑,依然沒有看到江玉梅的身影。
她又冷又餓,天黑了只好躲在橋洞底下熬了一夜,差點沒凍死。
又連著蹲守了幾天,餓了只能去翻垃圾桶找爛菜葉子果腹,晚上就鑽橋洞。
熬了幾天,她終於絕望了,對江玉梅死心了。
走投無路之際,腦子裡跳出了陳錦棠的身影。
她必須去問陳錦棠拿回賣房子的錢。
再者,這死丫頭沾了她的光,才嫁給了農村的傻子。
農村有地種,可以填飽肚子。
傻子心腸好,也不會打陳錦棠。
陳錦棠於情於理都必須把賣房子的錢給她,此外,還應該砸鍋賣鐵,報答她的恩情。
江月桂打定主意要去香潭村找陳錦棠,可是她沒錢坐車,只好走著去。
一路走,一路乞討。
大年初一這天,終於到了香潭村。
除夕夜,秦俞安喝了一瓶蜂蜜酒,一瓶白葡萄酒,醉得不省人事。
陳錦棠拉著小白白守歲到天明,才鑽進被窩呼呼大睡。
他倆一對兒孤家寡人,不用早起去誰家磕頭領紅包,
也不用給別人發紅包,哪怕睡到天黑也沒人管。
睡得正沉,聽到院門被人拍得震天響。
陳錦棠夢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一直在門外叫罵:「臭貨,髒貨,短命鬼陳錦棠,你他喵的趕緊開門讓老娘進去!」
陳錦棠倏然張開眼睛,聽到門外又傳來一聲叫罵。
不對,不是女鬼叫門,不知道是哪裡的瘋子來拍門了。
秦俞安也被吵醒了,他揉著腦袋說:「陳錦棠,我腦袋疼,昨天的飲料還有沒有,再給我來兩瓶。」
陳錦棠:「你一口氣喝了兩瓶酒,腦袋能不疼嗎?
你去開門,要是瘋子的話,就把人趕走,我給你沖蜂蜜水。」
秦俞安乖巧地「嗯」了聲。
他蹦蹦跳跳跑去打開院門,一個髒兮兮臭烘烘黑螞蟻似的女人出現在眼前。
江月桂對著秦俞安的俊臉罵了聲:「秦傻子,你要死啊,這么半天都不給我開門?
你這傻子都傻成這樣了,怎麼還他喵的這麼好看啊!
你要是不傻該多好,你要是不傻,咱倆的孩子都一尺高了!」
江月桂邊罵邊抬腳往進走。
秦俞安展開長臂擋在她前頭:「你這個女瘋子跑到我家裡幹啥……」
「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江月桂!」
江月桂撥開額前又髒又油膩的頭髮,露出一張棗核似的臉,「我是你媳婦,不過我早把你踹了!
你忘了你當初像只哈巴狗對著我搖尾巴的樣子了……」
秦俞安愣了愣,一臉茫然地盯著江月桂的棗核臉看了半天,嫌棄地說:「你確實有點像我媳婦,
不過我媳婦又黑又胖,長得像個鹹菜缸,你又黑又瘦,是只黑螞蟻……」
江月桂:「大傻子你他喵會不會說人話,我只是瘦了,你看我下巴上這顆黑痣,黑痣上有三根毛。」
秦俞安湊上去又盯著江月桂的大黑痣看了看,驚喜地說:「你還真是我那鹹菜缸醜媳婦啊!」
興沖沖閃到一旁,讓開了道。
江月桂「哼」了一聲:「傻缺!」
她扭著腰進了屋,陳錦棠早聽到江月桂跟秦俞安的對話,差點沒笑死。
她料想,江月桂肯定是在張岱山手裡吃了虧,才跑來敲詐她來了。
青天白日,這貨就做起美夢了!
江月桂施施然進了屋,一看到陳錦棠就開罵:「陳錦棠,你這懶丫頭,睡到現在才起?
你瞪著狗眼看我幹啥?還不趕緊給我端飯去!」
陳錦棠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端起蜂蜜水遞給秦俞安:「秦俞安,我不是告訴你,要把女瘋子趕走嗎?」
秦俞安咕嘟嘟喝光蜂蜜水,說:「錦棠,她不是女瘋子,她是我媳婦!」
江月桂在長條椅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得意地說:「陳錦棠你聽見了吧?
傻子哪怕傻了,也依然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你得到傻子的人,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心哈哈哈哈!」
陳錦棠心頭一澀,看著秦俞安,冷聲問:「所以呢?你想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