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坐診的大夫聽到後,也急忙過來,看到兩人身上的血,再看看孩子蒼白的小臉,急忙道:
「快點,放到床上。」
藥店靠窗戶的地方有兩張小床,大夫指著其中的一張。
男人急忙把孩子放下,急得他一頭熱汗:
「大夫,孩子都不小心切到手了,快點救救他……」
「一開始還和俺說疼來著,可後來就叫不醒了……」
大夫有五十多歲了,頭髮都白了,他像是見慣了這樣的事,聲音平淡:
「你別急,我先幫他診脈。」
夏涼:啥米?診脈?
「大夫,這孩子的傷口流血速度很快,他臉色蒼白,現在已經失血過多了,還是先止血吧。」
夏涼跟了進來,中醫看病是先診脈沒錯,可也要分情況吧?
再說了,這孩子就是硬傷,外傷而已,一眼就能看出來,現在不趕緊止血,大夫這是想讓孩子失血過多而亡嗎?
即便是需要診脈,你先幫孩子止血,然後再按照流程來也不晚。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望聞問切,一個都不能少。」
大夫白了夏涼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夏涼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銀針,二話不說就過去拿起幾根。
「你……你個小丫頭要做什麼?」
老夫人剛剛雖然要診脈了,可夏涼的話還是讓他不爽。他行醫這麼多年,還輪不到一個小丫頭在他面前指指點點的。
故而在看到夏涼拿了她的銀針的時候,他立馬呵斥道。
「救人。」
夏涼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床前。
「你……你個小丫頭不要亂來。」
夏涼可不管這些,現在這孩子已經很嚴重了,必須馬上止血,然後去醫院輸血。
看這家人的條件一般,應該離得這裡很遠。
她單手攥住孩子的胳膊,幾根銀針快速落下。
那包著的布上鮮血明顯慢了許多。
孩子的爸爸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夏涼就下完針了。
他回神的時候就看到夏涼在解開他的包紮。
「小姑娘,你不要……」
「大叔,血已經止住了,我要看一下他的傷口,對了,你怎麼過來的?你兒子失血過多,必須馬上輸血。」
孩子的爸爸不知道怎麼輸血,他還是習慣性的看向老大夫。
「哼。這裡可沒本事輸血,要輸血去衛生院。」
老大夫冷哼一聲,他這裡可沒不會輸血。
見老大夫都不說話,孩子的爸爸著急不已:
「要去衛生院啊,俺,俺是趕著牛車來的,俺現在就……」
牛車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夏涼頭也沒抬起,簡單看了一下傷口,這割的有點深啊,要做手術才能完全恢復。
「先去衛生院,把孩子的命保住再說了。」
夏涼說著抬起頭,看向大夫:
「給我點紗布,碘伏。」
那大夫雖然不爽夏涼的做法,此時卻也沒為難。
看著夏涼動作利落的包紮,大夫眼神閃了閃。
「大叔,我帶你去吧。」
孩子現在昏迷著,自然不能自已坐後面,夏涼只能帶著他們兩個。
幸好這一路都很平坦,身後帶著兩個人,近兩百斤重量,夏涼還是累得夠嗆。
氣喘吁吁的,她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陪著他們跑了進去。
把情況說了一下,醫生為難地皺起眉頭:「這裡沒有血。」
這種小的衛生院,沒血庫也很正常。
「那驗一下孩子父親的吧,我的也驗下。」
夏涼果斷開口,那醫生點點頭,取了三人的血都去化驗了。
夏涼想起孩子手上的傷口,目測應該是傷到筋了。
「大叔,你兒子這刀割得有點深啊,若是只縫合外面,可能以後恢復了這隻手也沒那麼靈活了。穩妥的辦法是去大醫院做手術,你看……」
孩子還這么小,雖然是左手,可……
「小姑娘,來不及了。」
剛剛說話的醫生嘆了口氣,他也給孩子檢查了一下:
「這種手術最起碼要去省里,可從咱這到省里的車只有早上一趟,沒車。」
「即便是你們找到車,手術的最佳時間是六小時之內,從這過去也早就超時了。」
這……
夏涼忘了現在的交通問題了。
不過看著這個孩子,他才這么小,就落下病根,夏涼心裡還是很不忍心。
也不知道師傅那邊有沒有辦法?
夏涼心思一動,若師傅有辦法的話,時間肯定來得及的。
當務之急是先給孩子輸血,保住命最重要。
……
回去的時候,夏涼的心情很沉重。
大叔的血型和孩子一樣,她的不符合。
大叔也說了就這麼縫合一下就行,農村的孩子,左手以後也用不著。
夏涼說了楊柳村裡有位中醫可能會有辦法,不過大叔拒絕了。
孩子還在睡覺,看著那張純真的小臉,夏涼的心裡很難受。
這孩子的手,不應該這麼放棄的。
出了這種事,夏涼也沒心情繼續逛街了。
她直接去供銷社買了糧食,考慮到幾個老人的身體都不好,她買的白面還有細的苞米麵。
「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不高興?涼涼?」
夏涼直接去了牛棚那邊,小心地收好,就去了裡間。
「師傅,也沒什麼。寧致遠給了我一些票,我買了點麵粉還有苞米麵,放柜子里了。」
「致遠給你的啊?」
呂老慈祥的笑著:「那孩子看著不錯,涼涼,他給你你就收著吧。」
夏涼幫他治傷還沒收診金呢?就當是診金也行。
「去鎮上誰惹你了?」看出夏涼的心情不好,呂老擔憂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前段時間我不是上山給寧致遠找藥嗎?當時挖了不少草藥,我去藥店賣了,出來時碰到一個小孩子傷到了左手,出血嚴重,衛生院的人說需要手術才能恢復,不過孩子的父親只是讓簡單的包紮一下,我為這孩子覺得可惜。」
夏涼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事,呂老嘆了口氣:
「現在都不容易,去省里路途遠不說,治療的費用也是個大問題,孩子的爹應該是拿不出那麼多錢吧?」
夏涼點點頭,心裡還是不甘:「師傅,這種傷你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