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神色認真。
一副稚嫩又可愛的正太臉。
配上他乖巧懂事的話，讓人一聽就忍不住生出喜愛之情。
白清清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雙手，對著顧尚的俊臉下手了。
她雙手捏著顧尚的臉皮向外扯了扯，成功看到小崽子一本正經的表情。
皸裂了。
「媽媽？不要……」
聽到奶呼呼地叫聲，白清清感覺心口都被撞擊了一下。
小孩子在身邊，真的好讓人歡喜。
不過。
「讓你清高，讓你冷酷，抬頭給我看著牆上的偉人畫像，你老實說，要不要媽媽幫你換鞋子？」
白清清可沒有忘記，這小崽子還是一個醋精呢。
昨日在家裡，就曾明晃晃地向她告狀，綠茶的不行了。
供銷社很大，有些牆面被高大的貨架給遮擋住。
但並不是所有牆面都放置的有貨架。
一些沒有遮擋的牆面上，就密密麻麻地掛滿了一幅幅偉人領導的畫像。
和各種積極的宣傳標語。
對於偉人畫像，沒有一個人看到，會不敬仰，會不崇尚，會不愛戴。
「要。」
重活一世的顧尚，臉皮有些薄。
被媽媽這麼看著，視線對上高牆上的畫像，顧尚只好誠實地點頭說要了。
「這才乖嗎。」
從顧尚手裡接過鞋子，正要給顧尚脫鞋換上，就見顧尚突然報出自己的尺碼。
白清清微微一詫異後，也就淡然了。
顧尚的外表是五歲，可心靈是十歲。
十歲的他，認知能力自然更強一些。
清楚地記得自己的鞋碼，不是什麼問題。
讓售貨員找出顧尚報的鞋碼，給顧尚穿上之後。
發現鞋子非常合腳，仿佛是為他量腳定製的一樣。
這下兩孩子的鞋子都搞定了。
白清清把兩雙皮鞋收好，準備讓顧哲付帳的時候。
就見顧哲讓售貨員拿了一雙成人皮鞋出來，並示意讓她試一試。
「我就不用了，我家裡還有好幾雙皮鞋，都還沒有穿多久，幾乎還是全新的。」
白清清頓時擺了擺手，連忙拒絕道。
前身從顧哲那裡拿過不少錢，這五年來，除了買零嘴解饞之外。
就是買了衣服裙子和皮鞋，還有的是借給了徐麗麗。
雖然有些花哨的衣服她不喜歡，但那些鞋子是合腳的。
也都是好搭配的黑白兩色，是完全可以繼承的。
「你今天買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還是省點錢吧。」
白清清看著顧哲，由衷地說道。
顧哲沒有說話，他默默地將手中的物品輕輕地放在地上。
之後緩緩走到白清清的身前，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
「坐吧。」
「我不要，我真的不用買新皮鞋。」
白清清揮舞著手連聲拒絕。
面對白清清的拒絕，顧哲並未回應。
而是轉過頭去，看向售貨員，伸手指著一雙皮鞋說道：
「同志，請幫我取一下那雙皮鞋，我想讓我的愛人試一試。」
聽到這句話，售貨員立刻高興地去取鞋子。
顧客要是一口氣買下三雙皮鞋，她到手就能拿到一塊錢提成呢！
白清清見了，連忙對著售貨員說不用拿了，試圖阻止售貨員的行為。
可是售貨員是巴不得他們多買一雙鞋子，所以不僅不聽白清清的話。
還充滿羨慕的目光嗔了白清清一句：
「大妹子，你愛人這是疼你，你只需受著就好了。」
「咱們女人啊，可不能一味地光想著省錢，相反，是得學會多多花錢。」
「只有這樣，男人們才會覺得很有成就感，才會更有動力的去努力賺錢。」
售貨員大姐笑著對白清清說道：
「更何況，你家男人願意給你買皮鞋呢！很多結婚後的女人連這種好事兒都不敢想。」
「你家男人對你這麼好，你就偷著樂吧！」
售貨員大姐的這番話不僅把白清清說的一愣，就是顧哲也被說的不好意思，雙耳都通紅起來。
緊接著，售貨員又繼續說道：
「大妹子，我瞧著你的腳並不大，想必應該是穿三十六或是三十七碼的鞋子吧？」
說完，售貨員拿著兩雙皮鞋，看著白清清。
白清清本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接受顧哲買的皮鞋，突然想到她其實欠了顧哲不少東西。
也就不差這一雙皮鞋了，她決定接受顧哲這份善心。
兒女都有，她也不能少。
順從的坐在矮凳上，白清清主動說道：
「大姐，麻煩拿雙37碼的，我要白色的。」
白清清喜歡純白色。
看到白色的東西，總覺得自己的生活世界也變得乾淨純潔了。
既然顧哲死活都要給她買鞋子，她就再給他多做一套衣服好了。
欠的，總有一天能還完。
只要她不死在顧哲前頭。
顧哲單膝跪著，即使是這樣的姿勢。
他的個頭依然與坐著的白清清相差無幾，無需仰頭就能與她平視。
當聽到白清清報出自己的鞋碼時，他立刻明白了白清清已經接受了他的心意。
他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的情緒。
雖然今天花了不少錢出去，但只要能讓她開心，那一切就是值得的。
他小心翼翼地將新皮鞋穿到白清清小巧白嫩的腳上，在舊皮鞋邊上一對比。
發現兩雙皮鞋，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也不對，還是有不同之處的。
就是一雙鞋面上沾了泥土，鞋底也沒有倖免。
而另一雙鞋面則乾淨得幾乎能反光了。
「我都說了吧，我皮鞋很多的，而且這雙洗一下就和新的沒兩樣了，所以沒必要再花錢買新的。」
白清清注意到顧哲一直盯著她的鞋子發呆，忍不住又一次開口勸說。
她不死心的想勸人省錢。
「有必要，這是我為你買下的第一雙皮鞋，是值得紀念，回憶的。」
然而，顧哲抬頭，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白清清，鄭重說道。
「好好好，隨便你了，反正也不是花我的錢，你捨得買那就買吧。」
白清清不想爭論了，買就買吧，也就是十八塊錢的事。
顧哲聽到她這麼說後，眸色微微暗了一下，他低聲說道：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所以，這也是花你的錢買的鞋子。」
白清清：……
就不想多說了。
一家四口買完鞋子，也終於要離開那擁擠不堪的供銷社了。
因是周末，與村裡的情況有所不同。
鎮上的人並不需要等到周日才能夠休息和停止勞作賺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