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雙兒女

  「是欣欣吧,摔的疼不疼?」

  這就是繼承來的便宜崽崽,女兒顧欣?

  白清清仔細查看了下顧欣的腦袋,額頭和臉頰,有些許黃泥灰,人沒大問題。

  頓時彎腰抱起顧欣走向堂屋,白清清心裡忍不住吐槽:

  也不知道砌這麼高的門檻幹嘛,這不是存心讓小朋友找摔嗎?

  鄉下的門檻足有大人膝蓋高,小娃娃要扶著門框或者門檻小心翼翼地才能跨過去。

  而心急的經常一小心就是個倒栽蔥。

  沒想到這顧欣還是急性子的崽子。

  被奶奶拉著說話晚一步回家的顧尚,穩穩扒著大門檻落地。

  見到白清清抱著姐姐走遠這一幕,撒腿就追了上去。

  生怕白清清虐待姐姐,顧尚水汪汪的眼睛瞪的老圓了。

  「你這個壞女人,你放開我姐姐!」

  「嘶,顧尚你給我松嘴!」

  白清清剛把顧欣放在高腳椅子上坐好,正要起身。

  就感覺到自己左大腿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肉痛極了。

  痛感出現的那一瞬間,白清清反射性的想摔人,發現是便宜兒子顧尚的時候硬生生忍住了。

  對小孩子,她的高級警惕心,在兩個世界裡都死活提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新身體太過嬌氣的緣故,她的淚腺瞬間分泌。

  水瀅瀅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她倔強的沒有讓其溢出來。

  「顧尚,我給你三個數,再不松嘴,我就動手揍你了!」

  小崽子沒聽進去,依舊狠狠地咬著她的腿肉。

  白清清忍了再忍,好脾氣的微笑著開口報數:「一,二,……」

  小崽子不為所動。

  整整齊齊的一口小白牙,咬起人來那是真的很痛,誰被咬誰知道。

  成,算你狠!

  白清清三也不數了,不再猶豫,伸手一把薅住小崽子的頭髮。

  看到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濃烈恨意,白清清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敢咬我,揍一頓再說!

  從河邊迅速洗完澡回來的顧哲,一進堂屋看到這情形。

  只見白清清目露凶光的盯著顧尚,再看顧尚的行為。

  顧哲二話不說,扔下手中換掉的髒衣服,大步衝上前。

  他右手捏著顧尚的下巴一按,等顧尚張開嘴,小崽子立刻被顧哲給抱住了往後退幾步。

  白清清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瞪人的時候眼睛圓溜溜地,圓潤可愛的很。

  這五年裡那雙呆板無神的眼睛,此刻因為怒氣而眼尾上翹。

  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撒嬌。

  加之剛洗過頭髮,濕漉漉的頭髮披散著,發間的水珠要滴不滴的墜在額間。

  整個面貌像染了層霧氣般朦朧,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連瞪向別人的眼神都變的惹人憐愛的很,那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輝映,讓人看著不禁想要深陷其中。

  顧哲不自在的低下腦袋,滾動了下喉嚨,聲音喑啞道:

  「小尚,他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解氣,可以罵我打我出氣……」

  他莫名地避開白清清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一刻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呼吸也變的困難了。

  「呵呵,當然了,他不是故意,他是有意。」

  白清清朝那對狗父子冷笑,握緊拳頭臨空揮了揮,咬牙一字一字說道: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否則我將會卸了他胳膊,打碎他的牙齒,我可不會同情幼小,看在他還是個孩子的份上饒過他咬我的大恩!」

  在現代,她沒成年便接過父母的重擔。

  那些奸猾地老董事可沒有看在她是未成年就放過她。

  十年整頓內外,讓她學會一件事,就是處事就事論事,不徇私情。

  不過如今這是她的便宜兒子,年僅五歲,給一次機會可以。

  但也只有一次機會,警告是禮貌,免得這小崽子不當回事。

  她沒有忘記方才小崽子怨恨的眼神,本是親母子,多大仇怨啊,還恨上了!

  還有『她』欺負他們姐弟倆,那是『她』的事。

  『她』都死了,以前的事自然是跟『她』一樣消逝!

  「以前的我腦子不清醒,無心的做了很多錯事,我跟你們道歉。」

  「對不起!」

  「現在我清醒了,以前我怎麼對你們的,以後決計不會那樣了,我希望顧尚你記住了,往後你若還敢對我無理,我不會心慈手軟!」

  冷冷留下一番話,白清清沒有再理那對狗父子,轉身看向顧欣。

  顧欣早就被抱懵了。

  眼神對上『神情嚴肅』的媽媽,打心底的害怕讓她怯怯的望著媽媽。

  圓圓的大眼睛裡盛滿恐懼,卻還是鼓起勇氣,細聲細語囁嚅道:

  「媽媽,媽媽你別生氣,媽媽不要怪弟弟打弟弟好不好?媽媽要打就打欣欣好了,欣欣皮糙,不怕疼。」

  弟弟是擔心她才會咬媽媽的,媽媽要怪就怪她好了。

  只求媽媽不要太用力掐她,不然她會痛的晚上睡不著覺。

  睡不著白天就會瞌睡,瞌睡了就掃不了地,柴火也抱不多,抱不多就燒不了熱水,沒有熱水喝媽媽就會難受……

  白清清定睛看著眼前酷似自己的小人兒,瞧著可真乖。

  讓人看了,忍不住就想欺負哭。

  她能肯定她小時候沒有那麼乖。

  畢竟小時候她都是一頭短髮,爺爺奶奶都說她調皮的比男孩子都瘋。

  「媽媽,你打欣欣吧……」

  顧欣看媽媽沒有說話,又重複說了一遍,還把小手手伸到媽媽的面前。

  白清清看著面前骨瘦如柴的手臂,不禁心疼。

  龍鳳胎雖說是早產,但『她』孕期吃的好,沒受什麼苦。

  八個月生下龍鳳胎也都各有六斤,如今能這麼瘦小見骨,跟『她』有關。

  明明奶水多的很,那段時期多次漲的發燒,衣服經常濕透。

  顧哲抱著孩子來找她餵奶,她卻死活不肯親喂,說是會影響恢復身材。

  鎮上縣城的供銷社是沒有奶粉麥乳精賣的,加上那一年最是嚴肅時期。

  於是孩子只能吃大米壓出來做的米糊糊,就這,還一不留神被『她』奪食。

  而『她』不僅吃的搶,在孩子們兩歲後,但凡顧哲出公差不在家時。

  『她』便使喚兩小崽子做家務活,一周餓三天那更是常事。

  若不是有老顧家接濟,兩個孩子能否平安長到五歲都是難事。

  造孽!

  這種人就不配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