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白清清你廣播還開著?」
徐麗麗聽到顧建國的話,臉色瞬間變的慘白。
她的眼睛瞳孔放大,震驚臉的看著白清清身邊的廣播功放機。
那台機器上正閃爍的紅燈,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徐麗麗大腦一片空白,臉上帶著惶恐,受刺激的伸手指著功放機,又指著白清清。
就差吐口血渲染一下氣氛了。
過了好一會兒,徐麗麗才回過神來,對著白清清說:
「白清清,我們剛剛說的話,應該沒有傳出去吧?」
她這是意識到了她所說的話可能傳遍了整個村子,所以羞愧了,她恨不得鑽地縫。
「應該有,哎呀,我忘記關掉廣播了,不過也沒事,我們說的都不是見不得人的話。」
白清清抬頭,微笑地看著徐麗麗點點腦袋。
之後動手,眾目睽睽之下,按下了功放機的關機鍵。
她臉上的神色很是誠摯,讓顧建國等人見了,都心下覺得。
白清清不是故意的,純粹就是一時疏忽。
最後,在顧建國的帶領下,一行人從二樓來到了一樓大辦公室。
顧建國神色凝重,目光朝村會計點點頭,示意村會計說話。
村會計這時候已經統計好了白清清手裡的借條,收到顧建國的示意,頓時看著徐麗麗說道:
「徐知青,白清清手上的借條,我們幾個人都看過了,一共三百七十八塊,每張借條都有你的簽字和手指印,不存在你只借一百來塊,後面兩百是白清清偽造出來的可能。」
村會計說完頓了一下,瞅了一眼顧哲,又接著說道:
「所以,準確來說,你確實是從白清清處借走了三百七十八塊,借條都在這裡,說明你並沒有歸還過一毛一分,這事你認不認?」
村會計等人看著徐麗麗的目光,不自覺的帶著鄙視。
借錢不還還有臉說還過了。
還真是張口就來,說謊話都不帶眨眼睛的。
思想覺悟這般低,就應該去住牛欄,或者去農場改造!
「我,我……」
徐麗麗被這麼多人盯著,她很想否認。
但面前這些人,不像白清清這個蠢女人好哄騙。
一個個都是不好糊弄的,何況邊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男人
那本是她一眼看中的,卻被白清清給搶走了!
如今他們手裡有死證,加上她的家庭貧窮和上工的記錄,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
如果自己還死鴨子嘴硬,只怕會讓他們更加厭惡自己。
這要是把自己發配遠遠的,那相當於讓她去死了。
她還不想死,她還沒有得到那個男人。
想到從白清清那裡借的錢,她並沒有存住,基本是上花用出去了。
這讓她怎麼還啊?
徐麗麗心焦的想直接暈過去。
她還是才發現,原來下鄉這五年,她花用了在京都里十九年都不曾用過的那麼多錢。
她居然這麼敗家的嗎?
要是白清清知道徐麗麗想著這事,肯定說,沒底線的人花別人的錢自然捨得敗了。
「行了,徐知青,我知道你現在身上沒有錢還,但是這錢也不能不還,所以從今天開始,你上工掙的工分,劃一半到清清帳上。」
顧建國看到徐麗麗急的快暈了,沉著臉色一錘定音道。
三百多塊錢,四十多張票,加起來千把塊錢。
讓徐麗麗在地里干到死都不一定能還上,可他們能怎麼辦呢?
就像白清清說的,京城的徐家還指望徐麗麗接濟,他們哪來的錢還呢?
「好的,我聽從大隊長和會計的處理。」
徐麗麗很想阻止,可她也知道阻止沒用,她身上再沒有能拿的出手的。
「徐知青,既然你同意這麼處理,那我們再簽一張保證書吧,借你的東西折合一下,算你欠我一千塊錢……」
見徐麗麗想走了,白清清忙站出來。
她是深刻體會到白紙黑字的效用的,空口白舌的,還不是隨人胡說。
至於手裡的借條,因用的紙張質量並不好,加上存放多年,個別借條已經快要損毀了。
那她自然要多留一個實證了。
在幾位村幹事面前,徐麗麗撫著心口簽了。
之後話也沒有說一句,便離開了村委樓。
白清清拿著手裡的保證書,扯起唇角笑了一下。
今天鬧這麼一出,也算是給平靜的生活帶來一些調劑。
更是揭露徐麗麗的善良偽裝,趁機也能擺脫她的接近。
她才不要跟壞人好,尤其是把她當傻子的壞人。
告別大隊長他們,白清清跟著顧哲回了自己家。
看到在屋檐下排排坐的姐弟兩,白清清心虛了一下。
前一秒讓兩小崽子回房間睡覺,後一秒她拿著大喇叭講故事,這讓人怎麼睡?
白清清甚至懷疑,那些村里留在家午睡的人,心裡是不是在罵她?
不能多想。
白清清一伸手,抱住了撲過來的顧欣。
「媽媽,你跟那個徐阿姨說什麼呢?我聽的不太懂,你們是吵架了嗎?」
顧欣歪著腦袋,看著媽媽疑惑的問道。
「麻麻沒有打架,麻麻是以德服人,讓徐阿姨還錢,她欠錢不還是不對的。」
白清清耐心的解釋道,突然想到徐麗麗平日裡對這兩崽子很照顧的事情。
舔了一下下嘴唇,白清清接著說道:
「欣欣,你喜歡我這個麻麻,還是喜歡徐阿姨做你麻麻?」
如何是後者,白清清想到這裡,竟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看著酷似自己模樣的小娃娃,白清清很難想像,小娃娃不要自己要別人的畫面。
「媽媽,你是我的媽媽,我當然喜歡你呀。」
「我喜歡媽媽抱著我,喜歡麻麻給我洗澡洗頭髮,喜歡媽媽不罵人不打人的樣子。」
「喜歡媽媽給我做衣服,喜歡麻麻講的故事,我真的好喜歡麻麻。」
「我不喜歡徐阿姨,徐阿姨一來我們家,看到爸爸在,就占著爸爸,我們想跟爸爸說話都沒有機會……」
顧欣嘟著嘴巴,小話癆說出的話,甜到了白清清的心裡。
她才來一天半,卻不知不覺做了那麼多的事。
一旁從白清清問出喜歡媽媽和徐阿姨這番話的顧尚,一顆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姐姐說出什麼讓好媽媽不高興的話來。
不想,姐姐也是感受最深的。
他都沒有讓好媽媽幫著洗過澡洗過頭髮,甚至做過新衣服。
而姐姐都擁有了。
一時間,小醋瓶子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