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聲聲譴責他過後,才說起正事:「陳建國以後還來糾纏我怎麼辦?」
傅城洗好了菜,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他淡定道:「不會。」
宋聲聲半信半疑,但是傅城語氣這麼篤定肯定是有點東西的。
她滿懷期待地問:「你是不是把他抓起來了?可以嚴刑拷打他嗎?他真的很壞,是個壞人。」
被嚴刑拷打才是他應得的下場。
不過宋聲聲也就是說說而已,她知道像傅城他們對紀律性要求極高的軍人,是不可能像她一樣,隨隨便便就能為非作歹的。
傅城思索半晌,「嗯,差不多吧。」
傅城本來想緩兩天再問,但是看她這會兒精神奕奕,順便就給問了:「他以前也來找過你嗎?」
宋聲聲一下就被問心虛,總不能說她是夢見自己被賣給了陳建國當老婆,帶到山溝溝里差點出不來,她眼神飄忽,說話完全沒有剛才譴責傅城時那麼的有底氣,「沒有啊。」
傅城伸手,指腹輕輕攏住她的下巴,他的眼神比起剛才多了幾分認真:「聲聲,不要對我撒謊。」
男人壓著眉眼,按捺著眼底深處的煩躁。
她總是不對他說實話。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他。
傅城從不指望宋聲聲能改掉她身上那些的壞毛病,只有一點。
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
他希望她能夠毫無保留的信任他。
可她對他總是有所保留。
宋聲聲許久沒有聽過他這麼嚴厲的和自己說話,一時間也有點懵,感覺被嚇到了似的。
她本身就是有點敏感的小嬌氣包。
稍微大聲點、嚴厲點和她說話,她都覺得這個人是在對她發脾氣。
再說了宋聲聲這也不算對他撒謊啊!她本來就是、就是做夢看見的,這本書里的劇情。
她就算真的有勇氣說出來,告訴傅城。
他只會覺得這是她天馬行空編出來的故事,荒謬的不能更荒謬,甚至可能會把她送到醫院裡去看精神科。
宋聲聲淚眼汪汪地說:「我沒有騙你。」
傅城看著她的眼淚幾乎都要心軟相信她了,但是他實在太了解她,真是第一次見陳建國不可能反應那麼大。
以她的性子少不得還要罵兩句陳建國,再慢吞吞來找他,讓他幫她教訓人。
可她暈了。
陳建國先前總得是做過什麼,讓她都覺得怕了。
她才會暈。
傅城當然也審過陳建國,這男人顯然也不是什麼硬骨頭,拖到沒人的角落裡揍一頓,打的他疼得受不了了,他當然有什麼說什麼。
陳建國說在今天之前也沒來找過她。
這就更奇怪了。
傅城嘆了嘆氣,也不知道自己非要逼她做什麼。
他抬手,還沒碰到她的臉。
她就偏過臉,躲了過去,不給他碰。
宋聲聲現在覺得傅城對她的喜歡連指甲蓋這點大小都沒有了!他剛剛就是把她當成了犯人!在審問她,還用那麼嚇人的語氣來審問她。
宋聲聲真搞不明白,傅城這種比冰塊還要過分的性格,到底怎麼就成了一本書里的男主角。
以後還是個位高權重的大佬。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真不公平。
宋聲聲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傅城會對他的青梅竹馬這麼兇巴巴的說話嗎?會對女主角這麼說話嗎?
都不會。
他就只會欺負她。
因為她好欺負。
因為她沒有別的依靠。
宋聲聲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慘,如果她沒有覺醒的話,不僅要被傅城凶,還要被陳建國那種噁心的人欺辱。
她一下就哭了。
默默無聲的掉眼淚,哭起來不聲不響,卻又梨花帶雨的。
宋聲聲也不再解釋,轉身就往外走。
傅城抓住了她的胳膊,手腕用了巧勁兒,把人拽了回來。
她來了氣,倔強著一定要走。
可宋聲聲這點力氣哪裡是個高大男人的對手,她被摁在池台旁,後腰抵著邊緣。
男人以占有的姿態將她圈禁在自己的懷裡,傅城蹙了蹙眉,慢條斯理幫她擦掉了眼淚,但還是沒有選擇妥協,畢竟她的信任、她的真心。
於他而言,既珍貴,又重要。
傅城說:「我不是在凶你,聲聲,我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傅城望著她水盈盈的黑色眼瞳,裡面的傷心和難過,也像碎開的玻璃片,傷著他的心。
他說:「我是你的丈夫,有什麼事情你本來就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
宋聲聲以為傅城是要哄她,沒想到還是來逼她的。
她的秘密那麼多,全告訴他的話,豈不是早就完蛋了?
而且,她內心的小陰暗,也非常非常的多。
小惡魔似的壞心眼,當然要藏得嚴嚴實實。
她又不是傻瓜。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告訴傅城的呀。
比如他們以後可能會離婚。
比如她以後可能還會有一個叫「在在」的孩子。
宋聲聲覺得自己已經對他足夠坦誠,能和他說的事情她都說了的。
宋聲聲本來就被這本書的劇情嚇得,都夾起尾巴好好做人了。
傅城還要這樣居高臨下的指責她,雖然說的是懇求的話,但是態度卻很不好,有點她的不對的意思。
宋聲聲說:「我沒、沒有不信你。你又這樣,你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和我說的。」
傅城捉住她的手:「我有什麼沒和你說?」
宋聲聲絞盡腦汁的想,一時半會的確想不出來傅城有什麼瞞著他。
她有點氣結。
憋了半天。
她說:「你讓我出去。」
傅城沒鬆手,「剛剛讓你走,你不走。現在?晚了。」
說著。
男人望著紅紅的眼尾,彎腰低頭,親了親她紅紅的眼皮。
宋聲聲躲也躲不掉,掙扎間男人又猛烈的侵略過來。
她張嘴想說話,就是自投羅網。
舌尖發麻,渾身都像被電了似的發軟。
她嗚嗚咽咽的,眼尾反而越來越紅了,兒子還在家裡,隨時都有可能過來。
傅城好像聽懂了她在嗚嗚咽咽些什麼,抬起胳膊,用力的來了一下。
砰的一聲。
直接關死了廚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