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如果沒有你我才會過得更好

  到要吃晚飯的時間柳老夫人和柳青回來了。

  兩人似乎買了很多東西。

  柳漫漫仔細瞧了瞧,有不少都是上學才用得到的工具。

  兩人把東西放下,看到桌子上什麼都沒有柳老夫人立刻皺眉。

  「這是怎麼回事?早就到晚飯時間了,這桌子上怎麼一個菜都沒有?等著喝西北風啊?」

  一家人坐在桌子旁,沉默不語。

  見沒人搭理她,柳老夫人又走近了些。

  「跟你們說話呢?一個個都在幹什麼呢這是?」

  柳建業垂著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桌子,嘴裡依然是一句話都不說。

  蘇秀娥有些擔心的看向他。

  這麼多年她早就了解清楚了柳建業的脾氣。

  他顯有發怒的時候,不怕他生氣就怕他沉默不說話。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這就話用在柳建業身上正合適。

  柳青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走過來弱弱的問道。

  「叔叔嬸嬸,你們怎麼了?」

  「哼,該不會還在這兒替自己女兒鳴不平呢吧?真是的,」柳老夫人語氣中滿是不屑,「有完沒完了,我們柳青都沒說什麼,你們還一直蹬鼻子上臉了。」

  「媽,」柳建業淡淡開口,「漫漫也是你的孫女,但為什麼你就這麼偏袒柳青呢?」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柳老夫人微微一愣。

  「你在說什麼啊?」

  「難道就是因為柳青是大哥的女兒,漫漫是我的女兒,你不喜歡我所以也不喜歡我的家人嗎?」

  「這……」柳老夫人頓了頓,「這有什麼關係?我是就事論事而已,本來就是漫漫的不對。」

  話音剛落柳建業突然拍案而起。

  「漫漫有什麼不對?!」

  突然的一聲怒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柳老夫人跟是連連後退幾步,滿臉震驚。

  「你了解漫漫是怎樣的孩子嗎?你知道柳青和力揚媽媽說了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就篤定是漫漫的錯?!」

  柳老夫人從來沒有見到過柳建業發脾氣,甚至都沒聽到過他說一句重話,此時此刻暴怒的柳建業讓她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動彈不得。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了解我,和我的家人,你只會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她們!只會無限偏袒大哥他們一家人!」

  柳老夫人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這時柳青連忙上前。

  「叔叔您別生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到這裡,也不該試圖和漫漫搶力揚哥哥,您別和奶奶生氣,要怪就怪我吧。」

  「呵。」柳建業冷笑,「柳青,你和你爸的性格還真是很像,只不過他是明著壞,你是暗著壞。」

  柳青愣住。

  「叔叔,我……」

  她沒想到自己這套百用百靈的裝可憐話術居然不管用了。

  這時柳老夫人終於緩過神。

  「柳建業你發什麼瘋?!你就是這麼和你媽說話的?我白養你這麼大了!」

  「你養我了嗎?」柳建業冷漠的說道,「別人家養條狗都比你養我用心。」

  「你……!」

  「媽,」柳建業眉頭緊鎖,臉色有些痛苦,「你知不知道,自從我和秀娥結婚以後我心裡才有了家的感覺,我以前一直都想著怎麼討你歡心,怎麼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那些年真的是太難過了,所以我才非常珍惜現在的日子。」

  「沒有我哪裡來你今天的日子?」柳老夫人用尖銳的聲音叫喊,「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現在翅膀硬了還敢在這裡指責我?!」

  「我現在還能叫你一聲媽都算我善良。」

  柳建業邊說邊緩緩走近她。

  聲音沉重滿是危險的氣息。

  「你心裡應該最清楚,如果沒有你我才會過得更好。」

  這句話讓柳老夫人瞬間怔住,隨後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他。

  「你,你……」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趁我還沒把事情做絕之前,請你們離開我家,」柳建業冷冷說道,「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這一晚上家中異常的安靜。

  安靜的都有些詭異。

  老太太似乎真的被柳建業嚇到了,又或者是自知理虧所以不敢再鬧。

  總之第二天早上,柳漫漫起床後就發現她和柳青都已經離開了。

  一家人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早上沒有人再硬喊著要她起床吃早飯,在家裡也可以隨意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沒有一個白蓮花整天在身邊裝可憐了。

  也聽不到她嘴裡整天「力揚哥哥,力揚哥哥」肉麻的叫聲了。

  柳漫漫心情大好,趁著周末拿著自己修好的那包古董去了貓兒胡同里。

  正好周老也在。

  他那個小攤子上一如既往的沒人。

  他就和往常一樣坐在旁邊的石墩子上,一邊擦拭著面前的那些小玩意兒,一邊打量著來往的路人,卻從不開口攬客。

  「師父!好久不見!」

  柳漫漫跳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呦,是你啊丫頭,你可好久沒來了。」

  「最近有些事情耽擱了些時間。」

  「我給你的那些東西都修好了嗎?」

  「修倒是修好了,就是中間出了些小意外。」柳漫漫有些心虛的回答。

  「小意外?」

  周老捋了捋自己的鬍子。

  「說說看是什么小意外?」

  柳漫漫頓了頓,把袋子放到了他面前。

  「您自己看吧。」

  周老皺了皺眉毛,伸手打開袋子,看清楚裡邊的東西後頓時瞪大眼睛。

  「丫頭,你這……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嘿嘿……」

  柳漫漫十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小心摔到碎了一些。」

  「你管這叫一些?我說你怎麼效率這麼高,原來都給我弄壞了,你是不是為了節省時間所以故意這樣做的?」

  「啊?我冤枉啊師父!我這麼愛惜古董的人怎麼可能故意做這種事情,其實是我一遠方親戚弄的,您是不知道那兩人有多煩,故意找茬打碎了我的東西,我都來不及阻止。」

  周老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弄的。」柳漫漫重複道,「而且我把其他碎的不太嚴重的都修好了!」

  說著她連忙拿出另外一個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