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平整土地

  母女兩回頭也是嚇了一跳。

  這麼說吧,這兩人要是晚上掉進木炭堆裡頭都得拿木棍戳...

  硬的是炭,軟的是人。

  大人說話總歸還是要更加委婉些,徐春嬌打量人說:「同志,最近辛苦啊?」

  兩男人擺擺手說一天到晚都在田裡頭,昨天還在另一個鎮子上,今兒緊趕慢趕踩著單車暴曬了一路來辦事。

  這天可真曬啊,衣服蓋住的和沒蓋住的幾個小時過後就是兩個顏色,發縫都能曬傷。

  兩人都是瓦片頭,頭髮遮住的額頭是白的,沒遮住的地方黑不溜秋,以至於如今都不能換髮型了。

  但還是值當的。

  人背著手樂呵呵的問,「先鋒生產隊早春翻地了沒有。」

  播種前並不是一次性就翻地到位,一般都是種前半月淺耕6寸左右,徐春嬌回了句就等今年下秧苗了。

  兩男人拿著,「剛好輪到你們先鋒生產隊,把不平整的土地報上來統計,回頭上邊要大規模平整土地。」

  徐春嬌領著人溜達進生產隊的時候,先鋒生產隊沸騰了....

  平整土地其實就是修大采田。

  先鋒生產隊雖然沒趕上趟,但是收音機放過其他地方的新聞。

  聽說有的地方,每年都以村為單位,把土地改造成方田。

  廣播裡說那田地不僅四四方方的,而且都能連成一片,那溝渠是橫的,道路是豎的,連接村和村,還建了水利站。

  這些溝渠和水利站進行灌溉和排澇,做到了旱澇保豐收。

  反正收音機里就是這麼放的。

  徐水生第一時間趕到,領著來勘測土地的人滿生產隊亂逛,哭窮苦得真情實感,「別看我們生產隊挺大,但活得好艱難啊,地看著好像也很多,但是全都是坑坑窪窪的。要是碰上雨天,人都進不去,更別說收成了。」

  接著,他又抓了一把黃土,放在手心裡搓了搓,然後又拋回田裡,說:「還有啊,這片田地的土質真瘦,老鼠都不樂意做窩?這片田地要想有個好收成,就要看老天賞不賞飯吃。要是哪年年景不好,別說盈餘,連我們這些人可能都養活不了。」

  先鋒生產隊好些地在山坡上,徐水生叨叨,「這有坡地的田姚從上往下挖,把土往上拉,否則上面的土沒幾年就挖到了下邊,土薄了壓根就種不了莊稼,要是平整了土地,咱們社員可就不愁啊,還不會鬧矛盾。」

  人嘴皮子就沒有停下過,這種種植作物的斜坡,從下往上挖的時候會導致土往下跑,冷不丁就跑別的生產隊去了,兩邊還得罵架,就是弄個流水溝來防止土壤效果也不大」

  「我們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積極尋找一條出路啊!」徐水生把口號喊得特別響亮,「我們的目標是提高糧食產量,同時也要解放勞動力,讓每個村民都能有自己的事情做,這樣才能讓大家有足夠的糧食,有更多的自信。」

  土地勘測員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這十來天勘測完所有公社所有生產隊,需要平整的土地大概就是四千多塊呢。

  人逛了下先鋒生產隊的,需要平整的土地就更多了,粗略算著要想形成連片的田地,大大小小合起來大概一千來塊土地,是個大工程。

  徐水生立馬給人掏大前門煙,「怎麼,還不是所有生產隊的田都能平整啊?」

  勘測員靠著樹幹掏火柴點菸,估摸著也想休息一下,叨叨可不是麼,聽說上頭資金也有限,

  到這徐水生不太著急。

  就沖親姑和先鋒生產隊的交情,平整土地的好事應該還是能夠期待一下的,所以又問,「那到時候怎麼修,是各自生產隊組織人修,還是統一組織?」

  測量員透露了幾句,就跟修水庫一樣唄。

  出工性質都是義務工,整成民兵隊伍,生產隊出勞動工具,那些人力架子車,鐵掀、鎬,土筐等也不是什麼大物件對吧。

  不是大物件也會壞的啊,壞了還只能自己修,假裝路過的社員們表情很不贊同。

  徐水生還得問一下工分。

  工分是有的,而且到時候去那個生產隊幹活就吃大食堂。

  上頭的意思是就近提供,也就是在哪個生產隊幹活,就哪個生產隊供應伙食。

  至於住宿的話,有的直接就住在田地里集中搭的帳篷或秸稈搭的簡易房裡,有的住在鄰近村子的庵子裡,還有的被分到社員家裡,只在人家裡借宿,吃飯仍在工地上的食堂里。

  社員們都有點破防。

  說到底先鋒生產隊還是以漁業和鹽業為主,如今這地也不是非平不可。

  測量員一走,徐水生就叫社員們團團圍住,問是什麼打算。

  徐水生尋思大家都是剛知道有這事,這麼短時間裡哪能有什麼打算。

  可話不能直接說,人就甩鍋:「那不得和我姑商量下再說。」

  社員們愣是沒覺得這是甩鍋,紛紛點點頭覺得是這個理。

  這是大事啊,先鋒生產的社員一整天愣是沒放過徐水生,見著面就得問一句找徐老太了麼。

  晚上,人就在社員們炯炯的期盼目光中到了荒屋。

  有假裝散步的社員還特意來搭話,叨叨荒屋沒人的那幾天他都來澆水的,也是順手的事兒,又樂淘淘的問商量事呢。

  徐水生一屁股坐板凳上,先看看狗子在不在,再招招手讓那社員麻溜走吧,瞧著步散的,散得真稀碎。

  狗子和貓都有自己愛呆的地方,這條板凳就是牛海霞的最愛,因為前後腿都可以可以抻成長條子,就這麼睡覺。

  家裡所有人包括上門的客人,誰坐了它的板凳,它就坐人家腿上。

  這回麻溜的就上徐水生大腿,坐定就不走了。

  那燕子滴溜溜的在屋頂飛。

  姑侄兩商量著,這平整土地對先鋒生產隊來說卻是不是啥非要占的大便宜啊。

  討論了半個多小時,至少有五個社員揣著手以『徐老太啊,你走的時候我幫你澆菜澆花過的啊』來作為探聽的開口。

  等姑侄兩確定不沾這熱鬧,徐春嬌也總算弄明白了院子裡作物為啥全死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