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要愛護動物

  牛進棚莫名其妙,加上腰間肉給擰得都青紫了,泥菩薩也得發火啊。

  夫妻兩拌了一陣子嘴,愣是沒再說話。

  大晚上了,牛進棚本來沒想出門,把秋收捆好的齊頭稻草搬出來放地上,用木榔頭慢慢捶熟,回頭好捶稻草繩。

  這玩意也能賣錢,賣到供銷社去是一斤七分錢。

  黃水仙都路過了還要折返回來說一句,「二叔,其實紅霞生氣也有理....」

  一個人說就算了,沒一會秦淑芬經過的時候,大差不差的也來了一句。

  牛進棚茫然又憤慨的去找親哥。

  牛進倉表示找他沒用,「咱都是一個媽生的,你都不知道錯哪了,我能知道嗎?」

  話倒是幾分道理,家裡呆不住的牛進棚就往荒屋跑,剛好瞧見老太太站凳子下救下掛在牆上的狗子。

  『過來吃飯』扒著牆頭,真是全身都在用力,尾巴都支棱起來了,偏巧下方一大簇開得極好的三角梅還老是撓它的腚。

  牛進棚及時幫了一把。

  被就下來的狗子挨了徐春嬌一頓胖揍,可能當時掉下去都沒有這頓打來得痛。

  牛進棚知道要是說一句『媽,我跟你說說話』,老太太肯定不聽,於是人特意領著大妞和二妞來的。

  到了也不管人樂不樂意,大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不挪窩了,嘰里呱啦的述說夫妻兩之間的拌嘴。

  好半天沒聽見回應,人偏過頭一看,老太太坐凳子上頭朝下一點一點的,似是已經熟睡。

  「媽,那我走了...」

  話音剛落,徐春嬌睡眼惺忪的醒了過來。

  牛進棚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媽,你說這事能怪我嗎!」

  回應他的,又是一陣輕輕的鼾聲。

  牛海霞一躍從上牆頭,輕巧跳下。

  緊接著『過來吃飯』借著牆角幾塊磚頭再一次哼哧哼哧也上了牆頭,又再一次掛在了牆頭。

  牛進棚總算是知道為啥老太太剛才為啥要下狠手。

  徐春嬌罵罵咧咧的搬著凳子再去救狗。

  大妞和二妞有點兒吃味。

  徐春嬌對兩孫女說:

  「這些小動物都可憐,只有被選的份,遇到什麼樣的主任就過什麼樣的生活」

  「當主人的給飯就能飽一頓,不給就只能餓肚子。」

  「你給它一個木板,它能當成窩,就能睡得舒坦,你不給它只能睡地上,凍得縮成一團。」

  「你逗逗,它就能幸福,你下手打,它也只能受著。」

  「反正貓啊狗啊一輩子就十幾年,是高高興興還是戰戰兢兢,都看主人。」

  大妞和二妞眼窩子淺,愣是給說哭了,抱著狗子哭著說別死啊,咋的就只能活十幾年呢,氣得牛進棚說:「到時候我死了,有本事也這麼哭,啊!」

  人覺得在老太太心裡頭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傷自尊了。

  兒子鬧脾氣,徐春嬌瞥了人一眼,「夫妻過日子還爭對錯,還過不過日子了?。」

  牛進棚是個孝子,別人說破天都沒用,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既然親媽說錯了也不代表反駁的。

  人帶著兩閨女回了家想著給媳婦說說好話,雖然不知道錯哪了,但認錯就完事了唄。

  人一推開門就瞧見姚紅霞舉著個菜刀,嚇得轉身就跑。

  姚紅霞也是莫名其妙,她系褲腰帶的繩子打了死結解不開,只要拿菜刀割褲帶,人跑啥啊?

  這一夜老牛家挺鬧騰,而在老姚家裡頭,冷不丁接待那麼多幹部的老姚頭蜷縮成鵪鶉不敢發聲,就這麼過了一夜。

  老徐家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死了。

  一整天啊!

  老徐家並沒有人來送錄取通知書。

  清晨,幾乎一夜沒睡的徐再明在噓噓完又躺回床上,輾轉反側了幾下後終是彈射起身,怒吼,「媽了個巴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因為閨女的前途,還是那種錢花出去全打了水漂,想坑人卻被人坑了的堵心。

  徐再明話說得太快不小心蛄蛹了下嘴巴,疼得趕緊翻身下床去找鏡子,翻開上嘴皮三個口腔潰瘍,再一翻下嘴皮子,八個。

  「喊...什麼喊...」范冬華啞著嗓子說:「水...給倒點水...喉嚨乾巴....」

  隔壁當閨女的的還喊著一大早上爸媽房裡頭怎麼有鴨子在叫,進屋瞧見親爸蹲在凳子上就著鏡子數嘴裡頭的燎泡,親媽上火得嗓子都啞了,老嚇人了。

  大清早的,徐再明噘著嘴避開口腔潰瘍小口小口的抿著豆漿。

  她媽的一個嘴巴子長27個口腔潰瘍,就連她媽的上唇系帶都長了口腔潰瘍,那根線直接她媽的斷掉了,真是她媽的疼死了。

  一口豆漿還沒吞下去,人又痛得面容扭曲,尋思怎麼舌頭也跟著痛起來,拿起鏡子瞧了一眼,她媽的舌頭還能長口腔潰瘍!!

  廠長媳婦范冬華默默的在捏胖大海,啞著嗓子說:「跟...民兵...那邊....打個招呼....啊」

  這家小兒子叫親媽別說話了,那聲音聽著他害怕。

  肉聯廠雖然不大,但整個鎮子就這麼一個,保衛科也有八九個人,除去那兩三個老得沒牙的,剩下的都叫徐再明給叫了過來,吩咐今天都機靈點,回頭人人一包好煙一瓶好酒少不了,這才讓眾人散開。

  過年這段期間肉聯廠忙到得加班加點,一天的事兒多了去了。

  倒是鄉下地方開始一片喜氣洋洋。

  公社下頭各個生產隊以前本來就是彼此認識的村落。

  一年到頭尋覓著各自的生活,很難聚集在一起。也只有過年的時候,大家會心照不宣的將漁船集中在一處,以此來聯絡感情,祭拜先祖。

  就只有年末的時候能瞧見連片的漁船,所以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孩子在各個船上穿梭。

  靠邊的漁船一條連著一條,那都是綁著的。

  其實這年頭海上也不太平,別處一些效益低的生產隊忙的時候是正兒八經的漁民,年末閒下來就駕著漁船專門找那些落單的船隻。

  只要瞧見有船隻出海就圍起來,直接上船搶魚貨,再把發動機給卸了。

  落單的漁船要是運氣好能碰見別的漁船,運氣不好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