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丟錢三人組

  姚紅霞孕期難受就愛來豬圈轉一轉,看著豬們吭哧吭哧的吃著豬食就高興,那股難受勁都少了很多。

  以前全家拼了老命養,豬不瘦成排骨那都叫看得過去,能養到如此肥是萬萬沒想到的。

  姚紅霞打從春季拿了豬仔回來後就出了大力氣,自詡能把豬養得如此好也有自己一份功勞,看得越是欣慰起來。

  人放了老鼠後越看越是歡喜,「大妞二妞,去,跟媽去撿豬草去,咱把豬餵得胖乎乎的。」

  大妞二妞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奶奶說了,我們每天就撿兩籮筐豬草就行了,剩下的時間要學習,今兒我們已經撿好了。」

  這養豬的人哪還有嫌豬草撿夠了的,再說姚紅霞心裡也有計量,想著多干一點彌補對大房的虧欠,語氣也就強硬了,「一人一籮筐的豬草,再撿點柴火回來,不撿沒有飯吃。」

  大妞眼珠子轉了轉,「不吃就不吃,我上奶奶家吃去!」

  人拉著二妞呼啦啦的跑了,把姚紅霞氣得直咬腮幫子。

  這孩子再不管就要上天了,姚紅霞又朝荒屋走。

  就算是求,她都得跟婆婆嘴一句,平時管孩子是不是就她這當媽的來就好,其他人少摻和?

  孩子一走,荒屋挺安靜,姚紅霞還沒進門就聽見老太太在教育菜根和洋辣子,「世上只有爸爸媽媽好,等你們爸回來,有事找爸,哭了也找你爸,別找奶奶,奶奶壞,奶奶懶,不讓奶奶抱,知不知道。」

  菜根和洋辣子咿咿呀呀的留著哈喇子。

  發現婆婆不是少摻和,壓根就是不想摻和的姚紅霞忽的被拍了下肩膀,嚇得一蹦老高,回頭一看丈夫和徐水生都回來了,又驚得出聲。

  路過的小媳婦老娘們直搖頭,喊牛進棚不要拍孕婦的肩膀。

  徐春嬌聞聲而出,掃了一眼垂頭喪氣三人組不動聲色問,「買油料的錢已經匯過去了。」

  連姚紅霞都看出來不對勁,跟著進屋時低聲問丈夫怎麼了,之前婆婆不是說要過海提車麼。

  徐水生忽然跳起先發制人,「姑,本來我們打算買了糧食就坐船到對面把車子運回來,買乾糧的錢擱進棚身上,他給弄丟了。」

  此時並不是副隊長與社員,而是表哥和表弟之間活命的較量。

  牛進棚趕緊甩鍋,「那賊肯定是偷了我們的錢又假裝自己掉了錢,表哥還把錢撿起來換給人家,這就跟送給人家有什麼區別。」

  徐水生畫風忽然一變,「都是我的錯,在此錯誤中應負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我真誠地接受批評。」

  牛進棚麻溜跟上,「我也有錯,對不起大家。」

  表兄弟兩撞了撞肩語表示原諒了對方,冷不丁迎上老太太涼颼颼的眼神又低下了頭。

  徐水生訕訕說:「報警了,公安局說是盲流,還說就算抓到了,因為是咱自己把錢送了出去,估摸著很難定性。」

  牛進棚道:「李知青等郵局匯款,我們兩回來籌錢,之前掉的錢攤在我們三個人頭上。」

  徐春嬌緩緩開口:「破了財,就證明這錢是拿來擋災的,那偷錢的王八犢子就得擋你們日後的災難」在重拾了些信息的兩個人面前繼續道:「同時也證明你們三個人眉毛下面掛兩蛋,只會喘氣不會看。」

  當時會計支錢時經她的手數過。

  掉了的錢算是無主之物,徐春嬌輕輕默念了聲『收』,空間裡多出了三十多塊錢。

  她緩緩從口袋裡把錢掏了出來,卻叫表兄弟兩瞬間紅了眼睛,幾乎要被愧疚感淹沒。

  慈祥的老人微微駝背,將摩挲許久的私房錢拿出來叫後輩應急,眼神里淚光閃閃。

  徐春嬌坐久了腰疼,眼睫毛掉眼裡頭死活轉不出來,淚眼婆娑的把錢往前遞了遞,「拿去」

  徐水生擲地有聲,「姑,錢不用生產隊再出,也不用你操心。」

  徐春嬌叫眼裡的睫毛弄得難受不易,丟下錢奔進屋裡頭找鏡子。

  「姑是怕咱們弄丟了出公差的錢惹其他社員不痛快。」感慨親姑恩情還不完的徐水生嘆了口氣收了錢,「別傷了姑的心,回頭把錢還給姑。」

  牛進棚自然頭搗如蒜,這錢他這當親兒子的,必然還的。

  老太太最是嘴硬心軟,都躲進屋裡頭好叫他們安心拿錢了。

  徐水生喊了聲,「姑,這錢往後指定還,我們這就進城去!」

  屋裡頭,徐春嬌剛把睫毛弄出來,只聽得外頭似是掏心掏肺的一句喊,出了門卻是個人影都瞧不見。

  都回來了,徐水生和牛進棚商量著短暫回一趟家。

  剛才在荒屋,男人說話姚紅霞也不便插嘴,此時才叫丈夫放心,「夫妻一體,那錢我和你一起攢,攢了還咱媽。」

  牛進棚問:「不埋怨我?」

  姚紅霞就笑,「又不是拿去幹啥壞事了,就是再丟一回錢,我也願意跟你一起還,怕吃苦當年可不嫁你了。」

  同村孩子經過,姚紅霞趕緊叫人幫忙喊下大妞二妞。

  姐妹兩好久沒瞧見爸爸了吧,叫人趕緊回來,晚了可就見不著了。

  她也沒閒著,趕緊去茴孔挖紅薯叫人帶一點在路上吃,這可算丈夫頭一回出遠門呢,有點乾糧傍身好,重點是還不用花錢,自家的。

  秋收剛起的地瓜吃起來不甜還噎人,這跟本地地瓜品種有關係。

  所以剛收穫的地瓜至少要放三個月吃起來才有蜜薯的口感。

  老的地瓜在茴孔深處,牛進棚替人進去。

  遠處腳步聲急促,大妞二妞氣喘吁吁的跑回家,擱屋裡屋外看了一遍沒有找到爸爸,撅著嘴退到院門邊。

  「爸,爸爸,爸爸啊...」

  姐妹兩哭著喊爸爸,剛才實在跑累了乾脆跪坐在門口,估摸著感覺跪著哭比較有感覺,愣是從哭變成了哭喊出聲。

  「爸,爸爸,爸爸啊...」

  鑽出茴孔的牛進棚倒是沒想到兩閨女對自己的感情如此的深厚,就是這一喊一跪一哭,怎麼有一種他已經駕鶴西去,兩孩子回來晚了沒見到最後一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