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知幽怨的看著在廚房煮湯圓的周西野,他知道家裡沒人,所以按著她在沙發上欺負。
現在舌頭都疼,是她反抗時,自己咬到了舌尖。
周西野端著湯圓出來放在姜知知面前:「還疼?讓我看看。」
姜知知哼了一聲,把碗又推到周西野面前:「不行,受傷了,你要餵給我吃,還要給我吹吹。」
周西野眼底帶著笑意:「好。」
一碗湯圓,兩人黏黏糊糊吃了半個小時。
吃完飯,姜知知心情很好的去洗碗,既然周西野在,她肯定不能去找邊瀟瀟,就等下午周西野去開會,她再去找也不晚。
快到中午,方華還沒回來。
周西野準備做午飯,姜知知在一旁幫忙,看著很忙,其實一點兒忙也沒幫上。
方華回來,看著小兩口在廚房做飯,姜知知像個小蜜蜂一樣圍著兒子轉,臉上一直笑盈盈的。
而自己那個沉默寡言的兒子,這會兒也是滿眼笑意,夾了一筷子菜,放嘴邊吹了吹餵給媳婦。
她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這個畫面,實在讓她有些窩心。
周西野按姜知知的建議,炒了一個酸辣土豆絲。
姜知知在一旁負責動嘴:放點醋,放點糖,又讓他捏一根給她嘗嘗味道。
周西野還真就依著她,拿了雙筷子夾了幾根,知道她作,很自覺的吹了吹餵給她。
姜知知樂呵呵的吃了,一回頭看見方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站在門廳。
臉一紅,趕緊跑著出去:「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方華笑了笑:「剛進門,說是和你姑隨便聊兩句,結果一下忘了時間。」
姜知知還紅著臉:「你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了,我去盛飯啊。」
說完跑著去廚房拿碗筷。
方華笑起來,目光又落在沙發的羊皮上,家裡多了個姜知知後,感覺大兒子身上都有了人情味。
家裡好像也熱鬧了很多。
午飯簡單兩個菜配白米飯。
方華趁著吃飯的功夫,又跟姜知知八卦了一件事:「我去跟你姑聊了宋曼相信的事,沒想到你姑竟然認識邊玉城那個前妻,是他們家屬院燒鍋爐老葛頭的女兒。也不知道當初兩家為啥能結婚啊。」
「我是不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可是邊海山怎麼會願意讓邊玉城娶一個燒鍋爐的女兒呢。」
雖然燒鍋爐的出身好,但邊海山這樣從來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肯定會找一個對邊家有幫助的親家。
周西野放下筷子:「以前大家不知道邊玉城娶的是誰嗎?」
方華搖頭:「不清楚,咱們兩家不熟,所以我也沒關注,昨天也是聽說離婚又死了,感覺挺吃驚,今天說給你姑姑聽,她說的。」
「還有更蹊蹺的事情呢,燒鍋爐這個老葛頭是個鰥夫,媳婦早些年病死了,自己帶女兒長大,女兒好不容易嫁的不錯,大家都覺得他也要跟著過好日子的時候,自己喝酒一頭載進鍋爐灶膛里活活燒死了。」
姜知知聽了震驚:「這麼湊巧?」
方華今天聽了也覺得太湊巧了:「是啊,不過這事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會兒正亂,也沒人管這個閒事。」
姜知知一算時間,可不是,那會兒真的很亂,哪有功夫管這個。
心裡有個大膽的想法,剛要開口,周西野給她夾了一塊豆腐:「先吃飯,一會兒我走了,你和媽在聊。」
方華看了眼時間,趕緊點頭:「先吃飯,一會兒再說。」
吃了飯,周西野回屋換衣服,姜知知也跟了過去,輕輕的關了房門:「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啊?」
周西野邊拿起外套邊說著:「你心裡有什麼想法和猜測,都不要跟媽去分析,她喜歡出去聊天,免得禍從口出。」
姜知知愣了下,她確實沒想這麼多:「媽應該不會出去亂說的。」
周西野搖頭:「你是不了解院裡有些人挑事弄非的能力。」
系好最上面的風紀扣,準備離開時,突然想到什麼,走到姜知知面前,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先走了,下午應該沒什麼事,會早點回來。」
姜知知樂著,周西野開竅很快啊,踮腳回親了下他的唇角:「好。」
……
周西野走後,姜知知也沒時間跟方華繼續聊天,她要去找邊瀟瀟啊。
跟方華說了一聲要去買點東西,很快回來。
正午時分,沒什麼風,太陽還有點兒曬。
路面上被碾壓瓷實的雪,一坨一坨的開始融化,露出一片泥濘。
從香山大院騎車去找邊瀟瀟還是有點兒距離,到五棵松附近兩邊還多是平房和農田。
邊瀟瀟回來就在五棵松附近的總醫院。
不過這次回來,把她分到了醫院檔案科,分管人事檔案。
就是沒那麼重要,醫院領導也煩她調來調去,可又不好不給邊家面子。
只能找了個暫時沒有合適的崗位,等回頭有機會再調崗的理由,隨便安排了邊瀟瀟。
姜知知看著在這個年代,算是很雄偉壯觀建築的醫院樓群,受國外軍隊基洛夫醫院影響,醫院再往下深挖建了七層。
這樣會避免戰爭被炮轟傷員。
而且這裡的醫療水平和技術也是非常厲害。
還是驚嘆了一下。
剛鎖好車起身,被一個女人突然拉住了胳膊:「小姑娘,你能幫我看看這個地方在哪兒嗎?」
姜知知回頭,是個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戴著黑色帽子,白色口罩,左邊眼角眉梢可能是受過燒傷,皮膚暗紅皺在一起。
右眼眼尾也有一點傷疤,傷疤一直蔓延在口罩之下。
姜知知愣了下,趕緊去看她手裡的紙,拿著紙條的手也被燙傷,還少了一根手指。
紙條上寫的地址是京市飯店。
姜知知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悶悶的疼了一下,做了一個決定:「這個飯店離這裡有點兒距離,我騎車帶你過去吧。」
女人有些意外,眼底泛紅:「那會不會太麻煩你啊?」
她的聲帶也受過傷,說話有點兒沙啞,卻別一番滄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