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野神色凝重，很認真的在思考。
他行事作風一直是規則之內，認真謹慎。所以姜知知跳脫的性格，他琢磨不透。
姜知知見周西野神情專注，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推開的椅子，蹲在周西野面前，握著他的手：「你看啊，我要是生氣了，你要第一時間來哄我。當然，你要是生氣了，我也會第一時間去哄你的。」
「在沒有違背道德和原則的情況下，我們不能讓吵架這件事耽誤很長時間。」
周西野眉頭舒展了，原來是這個原因，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好，以後你生氣第一時間哄你。」
姜知知樂了：「你就不能說以後保證不惹媳婦生氣？」
說完自己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周西野垂眸看著小臉通紅的姜知知，心裡的柔軟又在發酵，保證媳婦不生氣，好像突然變成了一道神聖的使命。
姜知知趕緊起來打岔：「你們還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飲食上，方華還是一個很節儉的人，除了他們回來的第一頓飯有葷有素，剩下都很清淡，而且只有晚上一頓會有白面或者米飯吃。
也會炒兩個素菜，因為晚上，周承志會回來吃飯。
姜知知推著周西野去廚房，熱了晚上剩的土豆絲，又熱了兩個玉米面和白面兩摻的饅頭。
周小川在房間裡等了半天，琢磨著他們吵架應該已經吵完了吧？
偷偷摸摸出來下樓，就聞到了廚房飯菜的味道，過去一看。
親哥坐在小飯桌旁邊吃飯，姜知知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笑看著他！
周小川有點兒破防，他在上面餓肚子，親哥已經吃飯都不喊他，不開心的進去：「哥，我晚上也沒吃飯呢。」
姜知知掃了他一眼，沒理他，籃子裡還有剩下的饅頭，餓了去熱啊。
二十二了，還活的跟個巨嬰一樣。
周西野抬頭看了他一眼：「籃子有饅頭，這裡還有菜。」
周小川氣呼呼的過去拿了個涼饅頭坐下，吃了幾口之後，突然又不生氣了，看著周西野：「哥，過兩天你能不能我一起去玉泉山？」
周西野看他一眼：「去玉泉山幹什麼？」
周小川故作深沉了一下：「院裡的小屁孩們，跟空院那邊約架，因為前陣子，咱們院裡那群小屁孩偷了空院的柿子。」
說是小屁孩，也都是一群十七八歲的大男孩。
放學後就天天約著到處玩，又看不慣其他大院的，動不動就約架。
周西野皺眉：「你多大了？還干打群架這事？」
周小川咬了幾口饅頭，小聲嘟囔：「也不是我故意挑的頭，是空院那幫小子欺負人，我是怕咱們院的人被欺負了。」
周西野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二十二了，一點點沒點正事，就打算混一輩子？好好想想，你該干點什麼。」
周小川徹底不吱聲了，安排他去鐵路，他覺得太辛苦。
又安排他去煤炭局，他去了兩天，覺得沒意思又回來，。
周承志罵他一頓後，索性懶得管他，方華又寵著這個最小的兒子，覺得不干就不干，大院裡沒工作的又不是他一個。
所以，二十二了，還跟一群十七八的孩子們混在一起。
……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周西野帶姜知知去見了宋東，也就是陳麗敏那個娶了唱戲的兒子，是名公安，正好負責東城片區。
宋東比周西野大幾歲，部隊轉業到公安，模樣雖然普通，卻透著一股睿智成熟。
昨天周西野已經跟他打過招呼，所以宋東跟姜知知打了個招呼後，直接帶他們去見那兩個人。
已經被審問了一晚上，這會兒兩人是非常的老實。
看見姜知知進來，兩人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
宋東陪著姜知知和周西野坐下，還喊了個書記員過來記錄。
然後才看著姜知知：「弟妹有什麼想問的就問，他們不敢不坦白。」
姜知知也就沒客氣：「是誰讓你們去清泉村找我？你們是怎麼去的？這邊誰給你辦的出門條？」
瘦一點兒男人昨晚已經見識了宋東的手段，這會兒很利落的回答姜知知的問題：「是你們大院的孫曉月，她讓人找到我們，說有人給我們辦介紹信和出門條。」
姜知知又追問一句：「是誰？」
兩人一起陷入沉默，另一個男人遲疑了一會兒：「是天黑去找我們的，一個個頭不是很高，聲音有點兒粗的男人。那天天太黑，他把東西給我們就走了。」
瘦點的男人使勁點頭：「對，那天我們本來帶著手電筒的，他不許我們用手電筒照著他，我們當時又忙著數糧票和錢，就沒注意他長啥樣。」
姜知知又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孫曉月的？」
這個兩人都很肯定：「去年春天，那會兒我們在大院附近玩，她找我們說只要能搞臭你的名聲，就每個月給我們十塊錢。」
兩人又沒個正經工作，不費勁得十塊錢，痛快的答應。
後來只要姜知知去哪兒，他們就跟著去哪兒，故意跟姜知知搭訕。
姜知知和朋友去公園划船，他們也弄條船跟著，圍著姜知知轉，說一些模稜兩口的話，什麼今晚還出來玩嗎？
是因為你朋友在，你不理我嗎？
次數一多，自然會有人相信。
兩人交代的很徹底，姜知知邊聽邊看著旁邊記錄員，有沒有全寫下來。
心裡更生氣，如果她那時候就穿過來，會直接把這兩人塞湖裡去。
然而，原主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在大院裡再驕縱，出了家門面對兩個男人，也是不敢惹的。
問了所有想知道的，姜知知推著周西野出來。
宋東是見過姜知知小時候，後來搬出來就沒回過大院，但是也聽說過關於姜知知的傳聞。
沒想到竟然都是姜家那個新認出來的親生女兒搞的事情，還有些不解：「這也不是很高明啊，只要一查就能查清楚真相。」
姜知知搖頭：「可是，也沒人去尋找真相啊，只是願意聽見想聽的。」
說著停頓了下：「宋大哥，你能不能再問問他們，給他們辦的介紹信，蓋的章子是哪個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