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野聽蕭明磊說完,擰眉思索片刻:「算了,這件事讓公安去查,我們不管了。」
蕭明磊疑惑:「可是……」
看了眼周西野身邊一臉好奇的姜知知,嘴邊的話又咽下去,點點頭:「行,我這就過去說一聲,讓公安那邊有什麼結果,也跟我們說一聲。」
蕭明磊走後,姜知知才問周西野:「孫三斤是不是被滅口了?」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反應快,還是很有耐心地跟她一起分析:「你為什麼覺得孫三斤是被滅口了?」
姜知知燦笑:「想考我?那我要是說對了,有沒有獎勵?不用在大馬路上給,回家給也行。」
周西野沒吱聲,不管他說什麼,姜知知都有辦法耍個流氓。
姜知知見周西野沉默,笑容更深幾分:「我覺得從孫三斤帶孫曉月去京市認親就是一個陰謀,之前咱們說可能沖我爸來的,但我爸已經下放了,他們為啥還要來?那咱們就換個思路,他們是不是知道姜家和你家有婚約啊,孫曉月回來,那可是嫡女,嫁給你是名正言順。我就變成一個冒牌貨,不重要了啊。」
「結果,孫曉月沒嫁給你,你看,這個計劃是不是出了變化?那孫三斤也好,孫曉月也好,就都沒什麼利用價值。」
周西野停下腳步,有些驚訝地看著姜知知。
她這個新奇的思路,他們還真沒想到過:「為了我,用得著這麼大費周折嗎?」
姜知知很認真地點頭:「用得著啊,要是對方是間諜,那潛伏到你身邊,是不是能知道你很多行蹤?萬一,你們感情好了,說不定還能策反你。」
周西野臉色一黑,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走吧,先去買米。」
姜知知也是剛才突發奇想,之前還在分析可能是奔著姜振華,可姜振華都已經下放,根本沒有利用價值,那就是周西野?
跟著周西野的腳步:「你可要小心了啊,如果這次不行,他們可能還要對你使用美人計!」
周西野無奈,伸手曲指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瞎說什麼,好好走路。」
姜知知捂著腦袋,嘿嘿笑著,她就喜歡看周西野無奈又隱忍的模樣。
……
兩人去供銷社,買了五斤大米,又買了一塊豆腐和一些調料。
姜知知開心了,腦海里已經有了麻辣豆腐配大米飯的畫面,想想就忍不住流口水。
沒想到周西野又去賣肉的攤位前,買了一隻活的老母雞。
現在買雞也不給收拾,要回去後自己宰殺收拾。
姜知知看著周西野付了糧票和錢,有點兒好奇:「買母雞幹嘛?」
周西野看她一眼:「給你補身體。」
姜知知呀了一聲,眉眼彎彎地笑起來。
回家後,周西野讓姜知知回裡屋休息,他去做飯。
姜知知也沒客氣,出去轉這麼一圈,確實有些累,而且衣服也不舒服,進屋換上她自己做的睡衣,又套上外套,趴在床邊休息。
她不習慣回家不換衣服就往床上躺,就是來這裡,還是沒適應。
想著小趴一會兒就出去看看,沒想到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等醒來聞到了燉雞的香氣。
姜知知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愣了會兒神,才慢悠悠的出去。
周西野正在躬著腰身切豆腐,淺綠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古銅色的小臂肌肉線條流暢,襯衫掖在腰裡,有幾處褶皺,卻顯腰身勁瘦有力,臀部上挺,更顯雙腿逆天的長。
滿滿的性zhang力。
姜知知眼睛到處亂瞄,各種男色畫面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靠在門邊,咧嘴吃吃笑起來。
周西野聽見聲音起身看著姜知知:「餓了嗎?母雞有點兒老,還要多燉一會兒。」
姜知知蹭著過去:「不餓,就是看你做飯好看,人家都說,做飯的男人最帥!這話果然不假。」
周西野垂眸,野眼底閃過笑意:「你這油嘴滑舌都是哪兒學的?」
姜知知立馬踮腳小臉湊過去:「是情不自禁的有感而發。」
周西野手指戳著湊到眼前的小臉:「又開始皮了,去坐著,炒了豆腐就能吃飯了。」
姜知知噘嘴冷哼:「周西野,你都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將來可不要後悔啊。」
說著很老實地去一旁坐著,看周西野繼續炒菜。
可能是考慮到姜知知的口味,周西野多放了點油,把豆腐煎到兩面金黃,又放了辣椒麵進去一起翻炒,最後撒了小蔥出鍋。
姜知知看著紅艷艷金燦燦的豆腐就忍不住咽口水,還不忘嘴甜誇讚著:「看著就很香啊,你這廚藝達到國宴水平了。」
「能天天吃上你做的飯,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怎麼會有人做飯這麼厲害啊,你以後肯定是個好爸爸。」
她一直很聒噪地說話,周西野卻不覺得煩,只是糾正她的誇張:「只是炒了個豆腐,之前我在炊事班待過半年。」
姜知知驚訝:「你還在炊事班待過?那以後你肯定能成為將軍,好多厲害的將軍,都在炊事班待過。」
周西野無奈:「你呀,嘴跟抹了蜜一樣會誇人。行了,趕緊洗手吃飯。」
姜知知哼了一聲:「要不你嘗嘗?」
插諢打科中,周西野已經把米飯盛出來,靠鍋邊還有點兒鍋巴,也是姜知知的最愛。
周西野又去盛了一碗雞湯過來。
剛坐下準備吃飯,張召風風火火在外面喊著:「頭兒,你住哪兒一間啊。」
周西野起身出去把張召迎了進來。
張召進門,手裡還拎著兩隻雞和一籃子的蔬菜,風塵僕僕又有點狼狽,看見姜知知就熱情地喊著:「嫂子,你傷咋樣了?你可不知道,那天把我們頭兒都嚇壞了。」
姜知知瞬間來了興趣,她也不知道為啥,只是這麼點傷,那天竟然給暈了過去。
所以去醫院之前還發生了什麼,周西野沒說過,她也不知道。
這會兒可算是來了個知情人,還是個很愛說話的知情人。
趕緊熱情地招呼他坐下:「還沒吃飯吧?趕緊坐,邊吃邊慢慢說。」
張召也沒客氣,把東西塞給周西野,去洗了手過來坐下,又開始跟話癆一樣的跟姜知知說起來:「頭兒開車先帶你回的營地,喊我趕緊給蕭蔘謀打電話,準備手術室,然後又喊衛生員拿紗布和藥過來……」
周西野盛了碗米飯放他面前,語氣冰冷:「吃飯,怎麼那麼多話。」
姜知知卻聽到了一些關鍵內容:「我在去醫院前,已經處理過傷口?」
張召點頭:「對啊,要不然這麼遠的路,你的血都要流幹了。當時本來是衛生員幫你處理傷口,不過最後不知道為啥,是頭兒親自幫你處理的,然後開車來的市里。」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我們隊衛生員也都是男的。」
姜知知撲哧樂了,張召還真是有點兒可愛,這是不知道為啥嗎?
周西野沉著臉,給張召夾了雞頭:「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趕緊吃飯。」
張召也不嫌棄,能有肉吃還管是哪個部分?端起碗開心地扒拉著米飯。
有張召在,姜知知也不好鬧周西野,慢悠悠地吃著飯,邊聽張召跟周西野說隊裡的事。
「東西都準備好了,明天早上八點出發,路上不停,估計兩天後到達。換防下來的部隊,好像直接去京北。」
周西野頷首:「他們已經守了三年,去京北休整也對。」
張召又喝了兩碗雞湯,放下碗看著周西野:「頭兒,我們這次去,會不會趕上打仗?我可聽說那邊猖獗得很。」
周西野看了眼姜知知,沉吟片刻:「我們是去駐防,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張召嘿嘿笑:「沒事,我也就在你這裡胡說八道,王長坤那邊,我也發電報了,讓他探家結束直接去新的駐地。」
說完猶豫了一會兒:「頭兒,李政委說你會晚一些過去,到最後你會不會不去了?」
周西野訝然:「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我這邊事情結束就會過去。」
張召有些吞吐:「下面都在悄悄議論,說如果去滇南,會錯過最佳提拔機會。你可能會借這次機會留在市里,最後直接調回京市。」
周西野皺眉:「不會,你安心帶大家訓練,這邊忙完我會過去。」
張召放心了,抬頭看見對面的姜知知:「那嫂子呢?你要是去了滇南,嫂子怎麼辦?」
姜知知捏了捏筷子,扭頭看周西野。
周西野對上姜知知的視線了,她眼底好像有驚慌,還有要被遺棄的可憐,心空了下,斟酌後開口:「她回京市等我。」
姜知知放心了,看來她演技還是可以的,她都想了要是這個老男人說她回京市過她自己的生活,她從今天就不理他,等傷好了立馬回京市。
張召直點頭:「那很好啊。」
又看著姜知知:「嫂子,那邊條件艱苦,不能隨軍,不過你在京市等頭兒就行,反正每年都有探親假。」
姜知知彎眼笑著:「沒事啊,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去上學。」
話題很自然就引到了學習,周西野都有些意外:「你想上學?」
姜知知點頭,笑吟吟的用開玩笑的語氣:「你也給我弄個上大學的推薦表,等我畢業,你正好回家。」
張召連連點頭:「對對對,這個辦法好,嫂子寒暑假有機會也可以去探親的。」
姜知知樂呵呵地笑:「這個主意不錯。」
周西野卻真的很認真的去考慮了姜知知的話,上大學對她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她才十九歲,這麼好的年華,又很聰明,上大學確實是最正確的選擇,不應該因為這個年代的荒唐,而亂了她的人生。
又像個老父親一樣,開始操心起來,姜知知適合去讀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呢?
……
飯後,張召很積極地去幫著洗碗。
姜知知看著兩個母雞發愁:「這個先別殺了,養著吧。回頭還能吃雞蛋啊。」
啥家庭啊,天天殺雞吃。
張召覺得可以:「養著看能不能下蛋,不過,嫂子這是大家湊錢給你買的,讓你補身體的,你可不能送人啊。」
姜知知趕緊擺手:「放心放心,我肯定不會送人。」
看著周西野拿來一捆木棍,在院子角落,做了個簡單的雞圈。
兩隻雞放進去,好像小院都瞬間有了生活的氣息。
張召離開時,還有些戀戀不捨,又拉著周西野一頓傾訴:「頭兒,可別忘了啊,我們都等著你呢。」
周西野嫌棄地拍掉他的手:「趕緊回去,記住不要沒事亂說話。」
送走絮絮叨叨的張召回來,姜知知還坐在院子裡,拿著個小棍逗那兩隻母雞。
見周西野回來,姜知知扔了棍子起來,仰著臉,很小聲地說:「我想洗澡。」
周西野愣了一下,家屬院沒澡堂,要洗澡還要去營區裡的澡堂,而且不是每天都開放。
或者就是在家燒點水洗澡。
姜知知努嘴:「昨天就沒洗,難受。」
周西野知道只要姜知知鬧著要做的事情,最後都能做成:「我去燒點熱水,一會兒去嫂子家借個大盆過來,你在屋裡湊合擦一下。」
姜知知哎呀一聲:「我後背癢,擦不到啊。」
說完壞笑起來。
周西野就知道,這姑娘,眼睛一轉一個主意:「我喊嫂子過來幫你擦背。」
邊說著邊進屋,去準備拎桶水回來燒。
姜知知跟著進去,也伸手抓著水桶的提手:「我受傷的時候,是你幫我包紮的?」
周西野悶聲:「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姜知知湊近一點,用很小的聲音:「我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你都給我脫了?」
周西野握著提手的手攥緊,青筋都要爆起,那天事態緊急,根本沒有心思多想。
事後,他已經努力摒棄當時的畫面,這會兒看著湊到眼前,笑顏如花的姜知知,有些畫面又不受控制地闖進來。
山峰疊紅,風光無限。
姜知知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瞪眼:「你是不是在回憶?你給我說說啊,你都看見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