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仿佛不高興一樣?」
馮士釗看到他爹沉著臉,顧伯母還和平日一樣,表情溫和又寬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心裡咯噔一下。
「你爹也真是的,你顧伯母想讓這些人都做了檢查,然後再去休息。可是你爹……」
馮夫人這會兒見到兒子,有一個可以打圓場的人在,總算是鬆了口氣,總不能她拂了自己男人的面子。
可是有兒子在就不一樣。
「爹,這是什麼事兒啊?伯母說的對。在咱們府里不也一樣,每個人從外面殺完怪物回來都得檢查之後才能休息嘛,怎麼現在到了顧伯母這裡,您反而……」
馮世釗不管不顧,就這麼大聲說出來。
永寧伯臉上一下子掛不住,有些漲紅,雖然這是事實,可是被兒子這麼說出來,他也有點兒受不了。
「閉嘴,帶著所有的人,咱們去隔壁,既然靜安侯府不歡迎我們,那我們走人。」
喬婉不由的嘆了一口氣,還別說什麼時候總有一些極品蹦出來。
本來以為他們和永寧伯府之間的關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是現在看來這永寧伯和他的夫人完全不能相比。
反而是陸家人更加識時務。
當然可以理解,古人和現代人的意識形態和思維方式完全不一樣。
畢竟這是千百年來他們已經習慣的傳統思想。
不過幾天的天災就要讓人們接受這種改變顯然是很難。
拋去永寧伯這個人來說,馮夫人和馮世子都沒什麼錯。
況且馮世釗跟著自己丈夫三年以來已經像是他們家親切的子侄輩。
等他們到了閩地,到時候就各過各的,也許就會分道揚鑣,如果能相處就一起相處,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畢竟他們最終的目標在漠北。
馮世釗聽了這句話卻不幹了,
「爹這件事是你不對。我不跟你走,我就留在顧伯母這裡。」
「你個臭小子,子不言父過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給你爹丟臉是不是?我白把你養了這麼大,你這個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永寧伯氣的吹鬍子瞪眼。
「爹您不能不講理,顧伯母說的對,每個人進來都得做檢查,否則的話,真的出現萬一怎麼辦?」
「顧伯母是讓咱們大家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是顧某伯母提前通知我們,我們能有今天嗎?
爹,您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
「你說什麼?誰忘恩負義了?」
「爹,您要不是忘恩負義,那您現在這是做什麼?
顧伯母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她對咱們家的恩情比天都大。
不是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爹,顧伯母救過我的命,救了府里這麼多人的命。您現在卻故意給顧伯母難堪。」
「爹,您也說過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在這種情況之下,您覺得您這麼做對嗎?
你一直教我做人的道理。難道一個正人君子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恩人?」
永寧伯忽然覺得自己兒子教的太好,教的太好的嚴重後果就是能說會道,把他這個當爹的都堵的啞口無言。
他正想賭氣轉身就走,就在這時只聽到人群里傳來一陣怪異的赫赫聲。
就在這時爆發了一聲尖叫。
只看到人群當中一個懷裡抱著孩子的女人披頭散髮,一直躲在角落裡。
人群當中根本就不顯眼,可是這會兒她居然抱著自己懷裡的孩子,拼命的咬了下去。
在她四周圍的人們早已經嚇得四散奔逃。
這個地方一時之間空開了一大片,而這個女人就那樣抱著自己的孩子拼命的撕咬。
那個才七八歲的孩子痛苦的嗚咽著。
「娘,娘,我疼!娘,你為什麼咬我?」
「救命,救命!」
在孩子的哭喊聲中,周圍的人居然沒人敢衝上去。
葡萄實在是忍不住拎著一柄長槍就沖了上去,一槍就把女人挑穿直接釘在了牆上。
長槍是從下顎穿過去,從後顱直接穿出。
女人已經不動了,可是地上的孩子鮮血淋漓,痛苦的嚎叫著,同時身體也在地上用力的翻滾和掙扎。
以一種奇形怪狀的角度開始從地上拔地而起。
那已經不是正常人可以達到的角度和程度。
周圍的那些普通人已經開始紛紛後退,發出了驚恐的叫聲,而那種叫聲分明是刺激了眼前這個已經不能叫做人的孩子。
拔地而起的孩子渾身都是血。
胸口被撕裂開一道大口子,都能看見內部的臟器。
嘴裡發出了野獸的吼聲。
朝著最近的葡萄撲了過來。
從輔導的身後一柄刀飛了過去。
那孩子和母親並排被釘在了牆上。
周圍的人傳來了驚恐的哭泣聲。
「你們怎麼能殺人呢?那是我夫人和孩子,還有沒有王法?這不是絕了我們老王家的根兒?
我的夫人啊!你怎麼這麼倒霉?遇上這麼狠心的人,明明你沒有變成那些怪物,他們居然心狠手辣把你殺了,還殺了咱兒子。
伯爺呀,您得給我們主持公道呀。
我們一家三口得罪誰了?現在兩口人都被滅了。留下我一個人,這可怎麼活呀?」
「伯爺,伯爺,您可得說句公道話呀!」
一個男人跳了出來,剛才他離這個女人和孩子最近。
可是當女人開始啃咬孩子的時候,他也跑的最快。
這會兒女人和孩子死了,他反而跳了出來,顯然是別有居心。
「你是不是眼睛瞎了?你老婆孩子剛才是什麼樣子,你自己沒看見?」
跳出來的是喬老三,他第一次見到如此顛倒黑白的人,居然當著面兒污衊自己外甥女兒。
眼前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喬老三,反而是走到了牆跟前,抱著掛在牆上的兩人的屍體在那裡痛哭流涕。
「夫人,我可憐的夫人,你怎麼就死的這麼慘呀?
兒子,你小小年紀還沒長大。你可是爹唯一的兒子,現在我們王家斷子絕孫。」
「老天爺呀,你可開開眼呀,這些人簡直是人面獸心。」
男人在那裡哭的悽慘。
「伯爺這件事你得做主,他們這麼做太過分了剛才。這是草菅人命。」
「王大官人太可憐了。孩子那么小,這不是絕後了嗎?」
「伯爺,這顧家也太欺負人了。」
永寧伯爺臉都黑成了鍋底,他又不是傻子。
剛才什麼情形他又不是看不出來,明明是那個女人,應該是路上被那些怪物抓傷或者是咬傷。
然後被傳染了才會去咬孩子。
但凡是得了這瘋病,下場都是一樣的。
這個王大官人其實風評不好,就是街邊的一個地痞。
剛才一路上就朝自己阿諛奉承,恨不得巴結著那些護衛,能把他們一家三口護衛好。
可是誰知道到了現在倒打一耙,顯然是拿出他在街面兒上耍無賴的手段,想要訛顧家人一筆。
這不是明晃晃打自己的臉。
尤其是旁邊這些人,分明就是助紂為虐,而且看不清形式,就顧家這小丫頭凶神惡煞的本事。
這不是找死嗎?
「永寧伯爺,您看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處置?」
喬婉淡定的望著永寧伯,這個事情她自然可以處理,但是要看看永寧伯最後的態度。
如果永寧伯這一次還是拎不清楚,那麼他們的交情到此為止。
他們絕對不會帶著這麼一幫累贅一塊兒走,那不是度過末世那是純粹找死。
「來人,把這些人直接趕出去。」
永寧伯臉色一沉,一嗓子吼出來。
手底下的人愣了一下神兒,顯然對面的王大官人以及那些人也在愣神兒。
並不知道永寧伯這番話是指誰。
「伯爺,您是讓把誰趕出去?」
身邊的管事有點兒怕自己沒理解清楚伯爺的意思,是顧家?
還是王大官人這些人?
在人家的宅子裡把顧家人趕出去,這個肯定不合適。
把王大官人這些人趕出去?
這不行啊,爺在上京城名聲一向很好。
愛護百姓,清正中直,而且絕不拉幫結派,更沒有任何達官貴人的惡習。
爺一向愛惜名聲,如果把王大官人他們趕出去,到時候這些人還不得壞了爺的名聲。
「伯爺是青天大老,爺伯您趕緊把這姓顧的趕出去,這些人要是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會要了您的命。」
王大官人急忙說道,他還以為伯爺是因為這件事動了怒。
來之前就看到這宅子院牆這麼高。
留在這裡肯定很安全,可是找什麼理由能把姓顧的一家趕出去,這可不是他能做到的。
如果伯爺他們留在這裡,自己跟在伯爺跟前,以他拍馬的水平,在伯爺跟前起碼能混成個人物。
可是顧家這一家子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這種人不見得自己拍馬能拍出個成果。
權衡利弊之下,這位王大官人就動了這種心思。
「沒聽見我爹說嗎?把這幫人給我扔出去。」
馮士釗手上的刀壓在了王大官人的脖子上,顯然王大官人根本沒有料到這位世子說動手就動手。
這柄刀就貼在他的脖子上,那冷冷的刀鋒還跟他的皮肉相接觸,能夠感覺到細微的疼痛。
如果他在掙扎的激烈一點兒,估計立刻就能原地放血。
王大官人立刻兩股戰戰。
「世子爺,您,您這是幹什麼呀?
小人已經夠慘的。
一夕之間妻兒全都沒有,您為什麼這麼對我?
伯爺您快救救我,您快讓世子爺放了我。
您肯定不是想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可都是平頭老百姓。」
王大官人一臉哀求的盯著永寧伯,畢竟這位永寧伯的名聲擺在那裡,除非他不要名聲。
「這種人渣還需要你動手嗎?
別髒了你的手。
來人,把他們這些人都扔出去。
世子剛才說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本伯爺覺得你們也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剛才發生了什麼?
但凡是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怎麼到了你們嘴裡反而變成了殺人滅門。
王大官人你既然說你妻兒死的這麼慘,那我就主持公道,讓你們一家團聚。」
從永寧伯嘴裡說出這番話,立刻把眼前的這些人驚在當場。
他們本來以為永寧伯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一路上讓這些府兵護衛著他們,折損了幾個人手。
誰知道這永寧伯說翻臉就翻臉。
「伯爺,您為什麼這麼做呀?
我們可都是老百姓,您這麼對我們,那不就是逼我們去死嗎?
外面都是怪物,您要是把我們扔出去那就是殺人害命您也要像顧家人一樣成為害死我們的劊子手?」
「伯爺那都是王大官人的錯,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什麼都沒有說,也沒做什麼。」
「伯爺,別把我們趕出去。」
其他人見勢不好,立刻服軟。
畢竟是王大官人的事情,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剛才是出於義憤,當然也有點兒人云亦云的這麼說,為了討這位伯爺的歡心。
畢竟剛才這位永寧伯來到顧家之後,和顧家的人鬧得非常不愉快。
他們現在自然是要靠著永寧伯跟前這些身強體壯的府兵才能活下去。
顧家的這些老弱病殘他們也沒看在眼裡,可是這會兒才發覺,原來是拍馬屁拍錯的地方。
永寧伯對顧家顯然並不是他們想像中那樣。
「趕緊把人扔出去,還等什麼呀?」
話音剛落,這些人沒來得及扔出去,天旋地轉。
劇烈的震動讓整個大地仿佛是在跳動一樣。
喬婉第一時間穩住了身形。
心神俱震,這還用說?
估計又是這位生命之樹老爺子搞鬼,這是覺得末世可能自己提前做了準備。
覺得玩的不高興,所以直接又升上地動。
在現代地震這種自然災害都無力抗衡,更不要說在這種古代。
這一場地動恐怕周圍得有多少人死於這場地動。
而且這些房屋能不能架得住真的很難預料,尤其是那些老百姓。
家裡的院落都是用的一些木頭,稻草,泥土,大多數人根本蓋不起瓦房。
這房子根本沒有抗震係數。
大概過了有幾十秒,所有的人早就已經摔倒在地,能原地站著的人還真不多。
等大家緩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鬆了口氣,主要是都知道這是地動。
不過看到顧家的高牆大院居然還這麼結實,雖然院牆上多少還是有一些裂縫,但是沒有倒。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喬婉帶著喬老三還有永寧伯,他們爬上了牆頭,從牆頭一眼望去。
倒抽一口冷氣。
除了這些達官貴人所住的宅子勉強還支撐在原地以外,那些民房早就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還不如說生命之樹要給他們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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