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夫人看著院子裡東倒西歪,被打的躺倒一片的人,嘴角抽了抽。
萬萬沒有想到顧大小姐身手會這麼厲害。
突然之間,威武侯夫人就覺得如果是顧大小姐出手收拾自己兒子完全沒必要打斷自己兒子的手腳。
就憑她這樣的身手,會跟自己兒子計較,要是真計較自己兒子,小命早就沒了。
奶娘披頭散髮的從旁邊跑了過來,
「夫人,夫人。你得趕緊把她抓起來,她要謀害少爺呀!」
「少爺可是被顧大小姐害死的。」
威武侯夫人大概是因為兒子已經緩了過來。
這會兒突然之間就神清氣爽。
腦子也清楚了。
一聽這話,有些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一下奶娘。
奶娘這話很明顯,有點兒居心叵測。
而從一開始到現在,奶娘在自己耳邊沒少說顧大小姐的壞話,也就是自己不喜歡顧大小姐。
再加上兒子身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才會對顧家恨之入骨。
可是實際上這位顧大小姐真的做了嗎?
如果顧大小姐真的要做,肯定會斬草除根,會留自己兒子回來,讓自己去對付他們顧家?
啥子都能看得出來,顧大小姐可不是個傻子。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都不會去做,放到她身上,她也一定要斬草除根。
威武侯夫人淡定的把自己的袖子扯回來。
「吳嬤嬤,既然你沒什麼事兒了,既然你受了傷,還是回房裡好好休息。
來人。
把嬤嬤送回房裡去,輕易不要讓嬤嬤出門,你們給我看好嬤嬤,如果嬤嬤出了任何事情,我要你們的命。」
丫鬟們一聽這話立刻反應過來,夫人這哪裡是要好好照顧嬤嬤,分明就是要把嬤嬤軟禁起來。
吳嬤嬤一聽這話撒丫子就想往外跑。
直接被幾個粗使婆子給攔住了,在夫人面前這麼跑,很明顯心裡有鬼。
「夫人,夫人,你饒了我吧,您可是從小吃老奴的奶長大的。
老奴絕對沒有做過危害您和公子的事情,老奴只是見不得您和公子被人欺負。」
「今日才會說這一番沒有分寸的話。老奴都是好心啊!」
看起來吳嬤嬤腦子還很清醒,顯然知道夫人肯定已經懷疑她,但是夫人拿不出證據。
只要自己咬死了,是為了公子和夫人,夫人也沒辦法說什麼。
「吳嬤嬤,原來你一心一意都是為了本夫人和公子好。
既然是為了本夫人和公子好,那你跑什麼?
有什麼可跑的?你這麼忠心耿耿,本夫人得好好謝謝你,犒賞你。」
威武侯夫人這番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自己身邊的吳嬤嬤,恐怕一開始就沒懷好意,一直在中間挑撥離間。
今日見到的顧大小姐和吳嬤嬤一直在自己口中所說的那個惡毒狠毒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這么小一個姑娘被自己綁過來之後,以顧大小姐的身手,就是十個自己也架不住人家那一拳頭。
可是顧大小姐明明被她抓來的,居然沒有把他們母子兩個弄死。
反而是救了自己兒子。
於情於理,她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自己兒子活過來是真的。
而且魏武侯夫人親眼看著兒子從開始沒有氣息,一直到徹底醒轉過來。
甚至到現在已經在屋裡能坐起身。
這要比兒子昏迷這幾天的情況好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可以用起死回生來形容。
威武侯夫人能看得出來顧大小姐肯定是用了什麼藥,可是人家就給兒子喝了一點兒,就收了起來。
顯然是很寶貴的東西,要不然不能貼身帶著。
威武侯夫人不是純粹不長腦子。
前前後後的事情,在這一刻徹底讓她有點兒清醒過來。
吳嬤嬤自小伺候威武侯夫人,自然對威武侯夫人的性格了如指掌。
威武侯夫人說話的聲音越是輕柔,笑的如此的和善,那就證明氣的越狠,手段會越發狠厲。
吳嬤嬤第一時間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夫人夫人,您聽老奴說,老奴是真的為了您和公子。
這個顧大小姐不是什麼好人,你看她把院子裡所有人都打趴下了,就證明他們顧家是多麼厲害。
她對公子下手,肯定是想要公子的死無全屍。
這樣狠毒的女人,一定得讓她給公子陪葬。」
「夫人,咱們還是趕緊找人手把顧大小姐和公子一起葬了吧。也算是一樁陰婚。」
吳嬤嬤顯然剛才沒有看到公子清醒過來的那個瞬間。
她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露餡兒的,可是知道夫人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公子。
公子死了,孤零零的走。
這在所有世人眼中都是不祥的。
如果能配個冥婚,自然是夫人樂意的,而且也讓夫人報了仇。
大不了之後她好好的哄哄夫人,可是顧大小姐完了,威武侯府和顧家也算是結了天大的深仇。
也算是完成了自家主子給自己的交代。
「吳嬤嬤,你可真會為我打算呀,這是巴不得我們威武侯府和顧家不死不休啊。」
威武侯夫人似笑非笑的望著吳嬤嬤,吳嬤嬤突然打了個冷戰。
夫人這表情不太對。
不過葡萄已經走了回來。
把自己挽起的袖子擼了下來,剛才為了打架,把裙子撕開,兩個腿綁成了束腿的樣子。
又挽起了袖子,這會兒打完架得恢復成淑女的模樣,不過裙子撕壞了,的確有點兒不倫不類。
葡萄不由自主的念叨。
「完了,讓我娘看到我這副打扮估計也會打斷我的腿。」
威武侯夫人急忙回頭對葡萄說道。
「顧大小姐,快請坐,你們還不趕緊給顧大小姐上茶?」
身邊的大丫鬟急忙去倒茶。
「威武侯夫人就不用那麻煩了,我來你家恐怕不是喝茶的吧。你不是準備拿我給你兒子祭天嗎?
這回能好好說話了吧?」
葡萄有點兒不耐煩。一看對方就是被人挑撥了,雖然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知道肯定有人從中做手腳。
不過她最生氣的是這些人手段了得,也不知道威武侯夫人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把自己迷倒。
要知道她從小到大身體方面抵抗藥物的能力還是很強大的,畢竟喝著娘給她的藥水兒,這東西改造身體能力非常強大。
居然能把她迷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想來對方的這個迷藥絕對是好東西。
葡萄除了生氣還有點兒眼饞,她準備問威武侯夫人要點兒迷藥。
對方要是敢不給,她就準備搶。
這東西是殺人劫財的必備良藥。
「顧大小姐,今日之事是本夫人誤會了你。
在此本夫人給你鄭重的賠禮道歉。」
威武侯夫人能屈能伸,立刻站起身,以她這個地位,身份和年齡來說,絕對不應該跟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行如此大禮。
可是威武侯夫人不光起身,而且恭恭敬敬的讓人拿了墊子過來,準備磕頭賠罪。
葡萄這個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一看這種情形,倒是直接擺了擺手。
「夫人不必如此,其實你應該已經看出來,應該是有宵小在從中做手腳。
否則我們兩家應該不至於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只見過貴公子一面,雖然那一面我打傷了貴公子,可是到底這一件事情也是貴公子先出手的。
於情於理,咱們兩家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夫人把我請到這裡來,想必是我們之間還出了什麼事情。
要不然你把事情說一說,咱們兩家還是冤家易解不易結。」
威武侯夫人一時之間倒是有些驚訝,本來以為眼前的顧大小姐大概就是一個莽撞易怒,只會拳腳功夫的粗魯武人。
卻沒有想到顧大小姐居然能說出這番話。
本來對顧大小姐充滿了一肚子的怨恨,突然之間有點兒深深的懷疑自己的眼神兒是不是有問題。看人差了這麼十萬八千里。
「顧大小姐這件事恐怕和這個奴才有關。
這個奴才一開始就在我的耳邊說你們顧家如何的蠻橫無理,顧大小姐前日又如何把我的兒子打成重傷,並且並且扒光了衣服掛在街上羞辱。
我的兒子知道了這件事,急怒攻心之下吐了血,因此陷入昏迷不醒。
因為這樣我遷怒到了顧大小姐的身上,才想要把你綁來給我兒子賠命。」
威武侯夫人想明白了,這會兒不能藏著掖著,不把事情擺清楚,中間還會有很多誤會。
這中間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正面和顧家掰扯這件事情。
才會走到這一步。
「夫人,夫人,老奴沒有挑撥離間,夫人,老奴真的是為了您和公子好。
這個顧大小姐當初打了公子,又不是老農說的。
不是公子身邊的那些好友把他送回來這麼說的。老奴也是全心全意為了你和公子好。」
「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派人把貴公子打成重傷,扒光了掛在街上?
要是以我的人出手的話,貴公子就不是扒光了扔在街上。
估計就是吊在城門上,這樣的話全城人都能看到。」
葡萄可不背這個鍋,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是有人往自己身上栽贓。
吳嬤嬤立刻抓住了這畫中的破綻,畢竟這件事情的確和吳嬤嬤無關。
「顧大小姐,我雖然沒有親眼見你做這件事,可是是公子的朋友親口所說。他們說親眼看到。那些被派來的人說是顧大小姐派來的,要好好的教訓教訓我們公子。」
「夫人,老奴什麼都不知道呀。」
「吳嬤嬤,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巧舌如簧。
本夫人問你,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
因為你是我的奶嬤嬤你在這府里的體面,比主子還要有體面。
你的兒子,你的孫子,你家裡的所有人都在給府里辦事,吃著府里的銀兩。
可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做,你明知道顧大小姐和這件事無關,你卻挑撥離間。」
「如果不是你在本夫人的耳邊說顧大小姐如何的蠻橫無理,如何的粗俗如何的上不得台面。
你這個奴才到底居心何意?
你挑撥本夫人和顧家之間的關係,想要讓本夫人和顧家不死不休,到底是為了什麼?
咱們主僕一場,難道你連句實話都不想跟本夫人說嗎?」
吳嬤嬤卻用力的在地上磕頭,把額頭磕的鮮血淋漓,嘴上不住的討饒,但是一個字都不吐。
「夫人,老奴冤枉啊!」
「好,既然你嘴巴這麼硬,今天就算是這情分到頭了。」
威武侯夫人沉下臉來。
這奴才既然敢做,而且骨頭這麼硬,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不知道這裡面出什麼事兒,但是一定得撬開這奴才的嘴。
「來人把嬤嬤交到劉護衛手裡。」
在地上磕頭的吳嬤嬤嚇了一跳,立時哭了起來。
「夫人,夫人,求求您饒老奴一命,老奴年紀已經這麼大。交到劉護衛手裡,那肯定是有去無回。」
「嬤嬤,誰想害了我兒子和威武侯府,我都不會饒了她。
我要她死。」
吳嬤嬤停下磕著的頭,眼神陰冷的盯著威武侯夫人,嘴裡說道,
「夫人,老奴也算是這些年忠心耿耿為您和少爺做了這麼多事情,難道您真的要不顧咱們之間的情分,做的這麼絕?」
「你個刁奴。咱們之間有什麼情分?你對我和少爺到底忠心耿耿在哪裡?」
「你就是忠心耿耿的,要讓我家破人亡。
要讓我威武侯府和顧家不死不休,明知道靜安侯是京里的新貴。
這些消息你不給本夫人傳遞,反而從中挑撥離間。」
「這就是你的忠心?既然如此,本夫人不妨也把話說明白。
如果嬤嬤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子孫,為了幕後之人願意搭上自己兒子孫子的命,本夫人也無話可說。
嬤嬤,要是今天說了,起碼我可以留他們一條命。可是如果你今天咬死不說很好,那就讓你的家人和你一塊兒為你幕後的主子盡忠吧。」
威武侯夫人自然知道吳嬤嬤的命脈在哪裡。
果不其然,聽完這話吳嬤嬤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泥,顯然她還無法做到,拿自己兒子,孫子跟她一塊兒陪葬。
一個時辰之後,吳嬤嬤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原來在五天之前,有一個陌生人給他們家裡送來了3000兩銀子。
那人是夜半時分穿著披風,戴著帽子,根本看不出面目,只能知道是個男人。
三千兩銀子只買吳嬤嬤在夫人面前說顧家的不好。
尤其是把顧家大小姐形容成一個無法無天,蠻橫無理的惡毒小姐。
尤其是要挑撥威武侯府和這位顧家大小姐之間絕對不能和平相處。
吳嬤嬤本來是不答應的,可是誰知道對方又拿出了一塊玉佩。
吳嬤嬤以前的舊主,江宰輔的信物。
吳嬤嬤見到這信物立刻就滿口答應。
吳嬤嬤一想這事兒不是什麼大事兒,3000兩銀子這麼容易就賺到手,自然是連聲應下。
尤其是吳嬤嬤和當初這位江宰輔的管事年輕時候曾經有過一段風流韻事,還生下了一個兒子,只不過後來吳嬤嬤被夫人給發賣。
那個兒子現在還跟著管事,在江家生活。
為了兒子的前程,吳默默自然只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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