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欽差大人跟著顧聿安不光到村子裡去走訪,看看他們興修的水利,修的路。【記住本站域名】
每一個村子走過去的時候都看到村民見到顧聿安的時候,那一臉的興奮。
別人見到官老爺和衙役們都恨不得能有多遠躲多遠。
可是這裡的村民見到顧聿安和他身後的衙役吃的,喝的都送上來,而且熱情的上前甚至要拉著顧大人和衙役們去自家去吃飯。
那個熱情把欽差大人好懸沒嚇壞。
等到他真的親自吃了農家飯,在農田裡看到那又可以養魚,又可以種水稻的農田。
等他看到那高產的土豆是如何從土裡挖出來,又用那土豆做了各種美食,既可以當糧食,又可以當蔬菜。
他看到這裡每家每戶都雞鴨成群。
人們誰家都殺得起雞,吃的雞蛋。
據說這些百姓們平日裡的伙食好得很,孩子們和大人們每天都有一個雞蛋。
據說隔三差五都能吃到肉食,哪怕就是不吃家裡的雞和豬,也會到農田裡抓兩尾魚來吃。
還聽說這位顧大人在當地讓他們開始養殖小龍蝦。
這東西看著不好吃,可是做好了之後,味道真的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又參觀了這裡百姓們常常去的夜市,看到人們豐富的夜生活,簡直讓欽差大人是大開眼界,這裡比京都還要繁華。
這裡所有的東西甚至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裡的娛樂生活也非常豐富,這裡有茶樓,有報館,據說還有一種很多人都慕名前來觀看的脫口秀。
那報館居然可以自行發行報紙,這種報紙和他們官府平日裡發的那些邸報完全不一樣。
但是性質也差不多。
這報紙上可以看到娛樂新聞,更可以看到官府最新發表的一些政策已經措施。
更可以學到一些知識,比如如何養殖,如何種植。
還可以看到一些畫本兒上的各種故事。
尤其是讓他驚訝的是,才短短五年時間,哪怕就是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百姓。
居然都能識得幾個字,聽說他們這裡村村都有掃盲班。
顧大人的要求是可以不成為秀才,可以不去考舉人,可是認識兩個字起碼不會變成睜眼兒。
官府有什麼政策他們也能自己看懂,不用聽別人傳達。
口口相傳,總會傳出問題。
而百姓居然真的這麼聽話,哪怕就是那些年老的長者也能看著那上面的文字讀出來幾個字。
這裡算得上真正的國泰民安。
而且能看出來這裡的百姓很富足,他們安居樂業,而且生活的幸福,滿足。
欽差大人在這裡足足走訪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讓他簡直改變了自己畢生的觀念,第一次才知道原來官還可以這麼做。
原來可以為百姓做的事情太多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和顧聿安已經成了知交好友。
就是因為這樣,他更加感嘆,怪不得這裡的官員從上到下一張嘴。
大家在這裡生活得更好,不比關內的那些所謂魚米之鄉,活得更舒坦。
這些人每次都在自己上表的奏章之中哭窮,哭這裡苦,哭這裡難。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要求調走。
不就是怕這裡的事情被朝廷里那些貪污腐敗的人看到之後結黨營私,這裡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欽差大人回到了京城。
上表給皇帝自己調查這件事情的始末。
他只把貪污受賄的事情牽扯到的人員全都原原本本的拉了出來,但是卻沒有訴說漠北現在巨大的變化。
這位欽差大人耍了個滑頭,反正皇帝要求他調查的是這一次關於軍需貪污的問題。
只要把這案件的始末全都拿出來。
其他的事情自己不說自然是無關重要,畢竟皇帝陛下沒問。
也就是說全程只說案子,卻不說其他。
皇帝陛下解了心腹大患,覺得這事情已經一了百了。
還嘉獎了這位欽差大人,卻沒想到這位欽差大人向皇帝表述,覺得漠北的官員太辛苦。
他想要紮根漠北,好好的改變那邊的民風。
皇帝聽了這話,嚴重懷疑欽差大人腦子給壞掉了。
漠北誰不知道那地方是苦寒之地,沒人願意去。
除了那些不得不在那裡守國門的官兵以外。
其他當官的誰不是去到那裡恨不得撒丫子能跑。
雖說這幾年好像調動的沒有那麼頻繁,可是估計是這些去的人沒什麼後台,也沒什麼銀子賄賂上司。
可是欽差大人明明辦了一個這麼大的案子,可以往上升兩級,卻沒想到他所求的恩典居然是這樣。
可是欽差大人是當著本文武百官提出這個要求,皇帝又自己誇下海口,說是要好好嘉獎欽差大人。
無論提什麼要求都會答應。
結果兩個一個信守承諾,君無戲言,另外一個則是給皇帝挖了個坑兒。
張大人被皇帝任命為漠北的知府,這位張大人那是謝恩之後連夜收拾行李,甚至帶著自己的族人一塊兒走。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這位的張大人是瘋了嗎?
他自己一個人跳火坑就算了。
覺得他是個端方君子,有點兒過於方正,所以腦子轉不過來彎兒,可是他為啥連族人都帶走?
他們哪裡知道張大人是苦勸了族人很久才把所有人帶去了漠北。
又是一晃兩年過去。
皇帝陛下在自己的勤政殿裡翻著摺子,心中有些奇怪。
「劉福全怎麼回事兒?」
「陛下,您是問?」
伺候在一旁的大總管劉福全也被皇帝的這話問的有點兒矇頭轉向。
「往年這些關外的蠻子每一年都有騷擾邊關,每一年都有死傷的將士報上了名單,需要撫恤,還有要糧草餉銀的摺子總是哭著喊著不夠。
這幾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些摺子依然是要糧草餉銀,但是卻沒有往日裡那麼急迫,朕記得往年是一個月一封摺子,甚至有時候半個月一封摺子給朕往上遞。
可是這三年大半年才遞一次摺子,到今年更是一年才遞一次摺子。」
皇帝陛下眉頭緊鎖,總覺得這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兒。
漠北的官員仿佛最近這三年消停多了。
「陛下,這不是更證明陛下登基以後國強民安,四海太平。」
皇帝冷笑了一聲,把手裡的摺子扔在桌子上。
「你就不要拿這話來框朕,大臣們這麼說,有拍馬屁的嫌疑。
咱們從小跟一起長大,就不能跟朕說句實話?」
「陛下,其實奴才也覺得這事兒似乎有點兒蹊蹺。您還記不記得兩年之前您親自過問的那個貪腐軍餉的大案。」
劉福全是陛下的眼睛。
他手裡有專門隸屬陛下統轄的東廠,就是專門為了陛下打聽各地的消息。
「怎麼貪腐君想的大案跟這個有關係?」
「那倒不是,陛下,您記得當初派往漠北查這個案子的欽差大人?」
「不就是張之洞,你不提則已,一提我猛然想起來,這小子去了漠北已經有兩年。
理論上來說三年考察政績,也就是說今年無論如何他也應該回京述職。」
陛下看了看那些摺子。
「陛下實話跟您說,張大人走了之後,奴才派過幾批人馬去漠北想要滲透到當地,知道當地的情況。
可不知道為何派出去的人馬最後都毫無消息。」
陛下一聽此話,神情凝重起來。
「劉福全你再派人去,這一次敲鑼打鼓的讓他們知道你們的身份。
這樣朕看誰敢讓這些人消失,好好的去調查一下漠北這幾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皇帝不可以允許任何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
劉福全聽了這話,急忙出去安排。
三個月之後,皇帝忙完了正事,卻看到劉福全神色凝重的帶著一個小太監進來。
「劉福全,這是誰呀?」
「陛下,奴才是東廠的錦衣衛劉福生。」
小太監這一身衣著打扮,看著並沒有看出來有錦衣衛的風采,不過這麼一開口倒是讓皇帝有點兒好奇。
「劉福全,這是怎麼回事兒?」
「陛下,這個劉福生是奴才的侄子。
奴才這一次派往漠北的人當中就是他帶隊。
所以帶回來消息,奴才特意讓他來給陛下回稟,這樣也方便陛下問清楚事情的始末。」
足足三個時辰,陛下的御書房裡居然悄然無聲。
所有伺候在外面的奴才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知道劉大總管進去之後就一直沒出來。
和陛下在書房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皇帝陛下到了進膳的時候,坐在桌子跟前,看著這滿滿當當一桌子菜,有點兒食不下咽。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漠北居然已經變了個樣子。
劉福生所給他描繪的漠北,簡直猶如他印象當中出巡的時候江南的繁華和盛景。
更重要的是當地不光國富民強,兵強馬壯。
而且這不光不敢侵犯,還老老實實的和漠北的軍民交易並且遵守當地的法律法規。
據說這種情況已經維持了八年時間。
也就是說八年之內漠北都無戰事。
尤其是聽說當地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有心思進學堂都可以進學堂,這個學堂是官府出資官辦的。
聽說當地有不少工廠,公司,而且當地的百姓種田積極性絕對比他們這邊還高。
那裡的田地畝產都過幾千斤。
不光吃的飽肚子,還能把源源不斷的糧食賣給關內和關外。
陛下看著書案上的那些摺子有些懵逼。
主要是這和他所認識的國土範圍之內的這些地方完全不同。
那個在他印象當中苦寒貧瘠,永遠是不夠吃,戰火連天的漠北之地居然變成了這樣。
而他最富足的江南也不過如此。
最重要的是國土之內還有很多地方面臨這種危險。
周邊的侵犯者好幾個國家都在那裡,也是虎視眈眈,每一年戰火紛飛,又不是只有漠北。
西北還有西南,還有靠海的沿岸。
這些地方的官員都是上摺子,要糧,要兵,要銀子。
什麼時候在這不聲不息當中一個叫做顧聿安的九品芝麻官兒居然在末漠北之地不動聲色的推行了這麼多的政策。
陛下很快讓人調來了顧聿安的履歷,當看到這曾經是自己看中的狀元郎,卻因為公主一眼看中,想要下嫁。
拒絕了皇家公主,被自己牽怒之下送往了漠北。
皇帝陛下突然之間有點兒後悔,照這麼看這位顧大人恐怕是能力卓絕。
而自己當時一時之氣居然犯下了這天大的錯誤,如果顧聿安在朝中,那麼何愁國內其他國土不會廣為推廣這種政策。
如果這八年的時間,顧聿安在朝中說不準這些政策,全國各地早已經推廣,說不準國土內的普通百姓,早就處處都是過著富足的日子。
邊疆又何須打仗?
皇帝陛下一時之間有些躊躇,這可是當年他親自下的旨意,百官都聽說了這件事,他可拉不起來臉,承認自己的錯誤。
那現在怎麼辦?
這個攤子怎麼收?
明知道這是個人才,總不能真的把他扔在漠北之地。
好傢夥人家不過幾年的時間,已經把漠北變成了富足之地。
剩下的事情什麼都不用干,直接可以在那裡躺平養老。
朝廷內憂外患,還很多沒看到靠沿海的那些村子遭受倭國的海盜襲擊苦不堪言。
還有更多的地方都受到那些侵擾的外敵侵犯。
據說自己國庫的銀子根本就虧空的不行,拆了東牆補西牆,私庫里的銀子甚至都得拿出來補貼這些軍餉。
可是漠北之地明明放著這樣的人才,自己卻讓他在那裡做一個富家翁。
陛下在書房裡硬生生的琢磨了三天。
終於想出來一個計策。
一道聖旨從京里發出。
派的是800里快馬加鞭,15天之後,這道聖旨來到了漠北顧聿安的衙門裡。
顧聿安聽說是聖旨的時候都有點兒奇怪,自己不是應該是在皇上當眼中是個透明人,根本就不存在的嗎?
按理來說他們漠北的事情忙的還算可以,畢竟這裡的官員從上到下,包括老百姓都富的流油。
誰會捨得自己的金飯碗讓別人知道了之後來分自己的一杯羹?
結果聽完旨意,顧聿安頭都大了。
聖上也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的瘋,把他調到了沿海的福省當了一個知州大人。
看起來這升官的速度仿佛坐了火箭一樣。
可是顧聿安安穩的日子過得好,甚至和自己媳婦兒喬婉都已經準備好在此養老。
和當地的居民也相處的很好。
結果一扭頭自己準備好的養老勝地瞬間就被人打破。
雖然官兒升了,可是這相當於是從頭開始。
簡直就是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更重要的是福省那個地方和這裡的氣候完全不同。
南方的氣溫又濕又熱,他要上任必然得帶著家眷。
顧聿安忽然之間覺得皇帝陛下莫不是跟自己有仇?
這是見不得他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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