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安他們下山了。【Google搜索】
上山的時候帶了一大堆的東西,下山的時候也依然是帶了一堆東西。
可是和上山的時候不同,上山的時候衙役們比較閒散。
這會兒卻精神抖擻,一個個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握緊手裡的腰刀,仿佛他們身後護著的是什麼寶藏一樣。
當然,的確是寶藏。
白花花的雪花鹽那比金子都貴。
下山的速度可快多了,他們是連夜回到了縣城。
顧聿安吩咐老杜他們直接把鹽押回衙門的庫房裡存起來。
自己則是回了家。
三天沒回來,想自己閨女想的很。
而老杜他們這一次從山上直接做了差不多有20斤鹽。
把這些東西都送進庫房,走出來他非常慎重的加上兩把大鎖。
這庫房已經成了重地,而且還要安排人日夜巡邏。
心裡火熱。
一腔熱血都不知道跟誰說。
一轉頭對上了應書清那一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老杜,我買了一點兒酒肉,咱們去喝一杯。」
老杜一看老應這架勢就明白,應書清應該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麼多年的朋友,他肯定不可能瞞著老應。
不過他也準備和老應好好談一談。
這麼多年的交情,老應是啥人,他心裡清楚。
別看老應給這些縣官使了絆子,弄了手段,讓他們在這裡魚死網破。
可是老應是全心全意為百姓考慮的好官,如果不是為了這些百姓,老應真的沒必要做這些。
以老應家裡的情況,要是真到回到朝廷去不別在這邊關日子過得好。
這些年連縣官兒都沒有做成,不是老應沒有那個能力。
而是老應不能做縣官,他做了縣官兒,三年一結束,京里的家人肯定會把他調回京城。
兩人這麼多年的朋友,誰不清楚誰呀?
應府!
兩人坐在房間裡,老應的妻子給他們炸了花生米,而且還準備了下酒菜,相當豐富。
有豬頭肉,還有一隻燒雞,兩個涼拌菜。
他們這樣的人家日子已經過的是相當富足。
老杜自家都不敢這麼吃。
老杜滋溜一聲,一口酒下肚,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老應,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知道你想說啥,也想問啥。
我告訴你,那庫房裡鎖進去的是製鹽的工具,還有老爺這三天三夜帶我們在山上製作出來的二十斤雪花鹽。」
應書清眼睛微微地張大了幾分,顯然這個答案絕對出乎他的意料。
「你說的是真的嗎?咱們老爺居然會製鹽,而且還在咱們山上制出了雪花鹽?
難道是說用咱們山上那口苦泉?」
顯然應書清非常聰明,舉一反三,立刻就聯想到了當地特有的東西。
古代的《天工開物》也不是開玩笑的,古人也很聰明。
老杜點點頭。
「老應,這三天我跟著老爺在山上是親眼看著老爺就那麼用那麼簡單的法子,就把那些鹽做了出來。
老爺還說了這些鹽做出來!把鹽放到關外去,避免在咱們城裡面引起紛亂。
換牛羊和馬匹回來,然後跟糧商換糧食,用這些糧食給災民們賑災度過這個冬天,而且還讓災民們修築高牆可以防禦強敵。
更重要的是老爺說他在經裡面認識一些舶來人,我不知道這些舶來人是幹啥的。
但是說舶來人手裡有一些種子,那些種子可以畝產3000斤。
老應,我不知道老爺說的是真是假,可是老爺現在做出來製鹽這是真的。
如果以後咱們能源源不斷的製作出鹽,哪怕就沒有畝產3000斤,靠這些鹽咱們也可以換來糧食讓大家安居樂業。
我就是想著咱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一方百姓安寧?
可是咱們這麼多年都沒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今年的災情,百姓依然要餓肚子,反倒是老爺來了有這麼來錢的路子,老爺都沒有用在私心上,我就不信誰能沒有貪心?
可是老爺面對這件事情,首先想到的是給百姓換糧食。
是修高牆是讓軍隊安穩。
從這一點上來說,我覺得老爺不是咱們以前看到的那些人。
這位顧老爺恐怕是個能人,我就想著我已經混了這麼多年。
老了,我想好好的做一回人,也為百姓好好的做一件事。
起碼老了對著我的兒孫能有勇氣說我為咱們這裡的百姓也做出過功績。
老應當初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不能再做了。
現在我是老爺的人。
我必須對咱們這一方的百姓負責,只要老爺能讓這裡的百姓安安穩穩的過上好日子。
我護他周全,哪怕是犧牲我這條命。」
老杜喝完了自己面前的這杯酒,給應書清面前的酒杯斟滿。
他們以後會割裂,還是說以後繼續共事要看老應的選擇。
但是現在他得遵從自己的本心。
「我還是不相信有人會這麼大方無私,完全不為自己個人私人謀利?」
應書清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想法,他希望能夠看到一個為百姓造福的縣官。
更希望能遇到一個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可是這些年也許失望的多了,漸漸的他已經不再相信其他人。
覺得只有自己才是真心為這些百姓造福,現在聽說顧聿安的所作所為,他嚴重懷疑顧聿安是做做樣子。
「老應,既然你不相信,那咱們打個賭,這一次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哪怕是袖手旁觀,我從草原把這些銀子換回來,把這些牛馬換回來。
咱們看看老爺會怎麼做,如果老爺真的換成糧食救濟百姓,啥話也不用說。
咱們兄弟兩個,你的志向我知道,都是為了百姓福祉。
既然如此你和老爺是志同道合,為什麼我們不能合作,非要給老爺使絆子呢?」
「好,這一次我聽你如果我輸了,我就心服口服,一心一意的輔佐老爺,把咱們縣裡經營的更好。如果我贏了,你就再也不能阻攔我,必須幫我拿下這個狗官。」
老杜舉起酒杯,鄭重的說道。
「老應就沖你這句話,我幹了,我聽你的。
如果我這次輸了,我就幫你對付這個狗官。
可是我絕對相信我的眼光,絕對不會看走眼。
是人是鬼,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我覺得你會輸。」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兩人乾杯!
第二天開始,應書清果然和他所說的一樣,什麼都沒有做,沒有做任何的小動作,反而是非常配合做自己分內的事情。
顧聿安從第二天開始就忙了起來,讓老杜又去重新招了100個民夫上山。
衙役們有自己的活兒,不可能天天去做鹽。
他現在重新整理過的工藝基本上對於製鹽沒有那麼高的要求。
雖然原價很貴,可是他也沒想靠著製鹽就能讓地方百姓都富起來。
哪怕所有人都來當製鹽的工人,畢竟這泉水有限。
地下水又不能流一輩子。
這種開採自然資源創造財富的本事比不上他們,可以依靠自己本地的產業能力創造財富。
首先就是要發展農業,大家吃飽肚子為準。
這會兒沒有那麼多進口糧食啥啥的,靠的都是本地的老百姓種田。
發展農業,發展商業。
那麼就必須提供一個穩定的渠道和環境,首先他們這裡城牆不夠安全,經常有門子侵襲,這一點肯定不行。
不過後期可以和軍營那邊合作一下。
如果軍營的士兵每個月有富裕的銀子,可以給商隊這些進行道路的安全維護。
這些士兵也有銀子賺,而這些商人們貨品更加安全。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緊要的就是他得先把這一次的冬天度過。
老杜他們忙活了差不多15天,總共做出來1000斤雪花鹽。
這1000斤雪花鹽,又在勞動他們這些人的忙碌之下直接裝車出發。
偽裝成了商隊。
老杜親自聯絡了自己的朋友,他們一行人出發,浩浩蕩蕩的出發去了關外。
老杜走了之後,顧聿安是度日如年。
他們算過來來回回差不多得半個月。
更重要的是古時候走商是有風險的,真遇到打劫,那就有去無回。
這東西最後能不能換回牛羊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不光顧聿安心裡有些煎熬,連應書清最近一段日子也越發得有些消瘦。
他們都在等待一個結果。
目前這件事都被掩蓋的嚴嚴實實,沒有人得到風聲,知道縣衙居然已經能做出來鹽。
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顧聿安心情越發沉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現在老杜他們怎麼樣。
可是這會兒已經要招募民夫修高牆,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這筆糧食必須拿出來。
兩天之前董自成已經派人領走了他們的軍糧,1萬五千斤糧食。
看著他們居然沒有任何刁難,就讓把糧食拿出來,董自成都有點兒奇怪。
不過董自成才不管這些,哪一任的縣官趕在自己身上搗鬼,那就等著腦袋瓜子搬家。
他一個粗人,這麼多年在這裡。
紮根在這裡早就已經腳踏實地,而且根基深厚。
誰惹他他就要誰的命。
一個區區的縣官,他還不看在眼裡。
看著徵收徭役的布告貼出去。
又安排府衙里的衙役們出去挨村挨戶的通知。
顧聿安心裡焦慮,面上卻不顯。
如果再過三天,老杜他們還不回來,顧聿安就得真的出手對付這些糧商。
到時候這個地方可就真的是雲起風涌。
顧聿安心裡也是不安,他並不希望讓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可是沒有糧食什麼都白搭,不修城牆,這些百姓死的會更快。
哪一個地方都不能割捨,自然得對這些富商動手。
就在這種心急火燎當中,當天夜裡老杜帶著人回來了。
老杜他們進城的那一刻,顧聿安已經得到衙役的回報。
他是急忙迎了出去。
老杜見到顧聿安急忙跪地叩首。
「老爺,幸不如命。終於完成老爺的囑託,這一回1000斤的雪花鹽咱們換回來足足一萬兩銀子,還有300匹馬,皮毛和那些牛羊無數。」
顧聿安急忙把人扶起來。
「老杜,辛苦你了。」
「老爺一點兒都不辛苦,您放心,馬匹現在在城外,主要是馬太多,就這麼入城的話,有點兒太引人注目。」
「我把他們趕到了城外的馬場。」
「明天一早咱們就聯繫那些糧商這些馬匹,那可是關內的人特別需要的。
在咱們這裡一百兩銀子一匹馬,可是在他們那裡馬至少要賣到七八百兩。」
老杜有些興奮,這一趟路程自然是驚險萬分,可是也算是運氣特別好。
他們找到的兩個大的部落的男人,他們的確是缺鹽。
用他們有的東西來換這些鹽,自然他們很高興。
除了馬匹,還有皮毛和牛羊都是這些男人手裡的硬通貨,他們不缺這些東西。
可是吃不到鹽的話,他們也會手腳發軟,對於送上門的這些鹽自然是來者不拒。
回城的時候,老杜生怕被人盯上,別看這些男人現在和自己做生意,似乎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很講誠信。
可是背地裡半路截了道,那也是常有的事。
他們回程的路上繞了一大圈兒。
總算是晚了幾天,但是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城裡。
顧聿安急忙安排老杜回去休息。
第二天沒等顧聿安開口張羅找人去聯繫糧商。
應書清已經自動躬身出列。
「大人,我知道您今天想找梁糧商商議用這些馬匹牛羊兌換糧食的事情。應某願意擔此重任。」
顧聿安聽了這話也是點點頭,他倒不在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在這個關口,應書清應該不會在這種大事上做手腳。
他可是打聽過這個應文書,平日裡真的是為百姓福祉出力的一個好官。
只不過每一次遇到的上峰都不是什麼好人,每一任縣官到了這裡。
都是想著刷一刷政績,轉身跑路,要不然就是想在這裡刮地三尺,搜刮油水。
基本上把這地方禍害的夠嗆。
當然他也沒覺得應書清有多聰明,這小伙子腦袋大概進水了。
每一次都把這些縣官給整死,你整死的越多,下一任來的就越快。
這樣三天一個政策,兩天一個稅賦,這地方更是被弄得烏煙瘴氣。
這才是百姓真正怨聲載道的原因。
不過只要他願意為百姓辦事,這種大事兒是為了給百姓換糧食,所以他相信應書清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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