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廚房有些燥熱,因為切菜的緣故額頭上滲著細汗,此時一滴汗水調皮的順著她的白皙的臉頰滑落,掉在了地上。
溫暖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杏眸呆呆的注視著男人英俊的臉頰,而男人深邃的眸子也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兩人就這樣,隔著個大案板對視著。
忽然,嘭哐的一聲。
原來是溫暖手裡的刀松落在案板上,將原本放著的西紅柿撞的滾到了案板邊上,眼看就要掉在地上,被陸晉川眼疾手快的撿起來。
也將兩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
「你……是不是餓了?」溫暖有些慌亂的撿起菜刀,「那先吃點糖拌西紅柿?」
「小心點。」陸晉川走上前兩步,湊過來將她手裡的菜刀放在案板上,「你聽我把話說完。」
隨著他的靠近,空氣中那股子熟悉的淡淡的薄荷味道越來越濃。
溫暖後退一步屏住呼吸,驚慌的瞪大眼睛看著陸晉川。
「怎麼了?」陸晉川眸子微微愕然,隨即嘴角的弧度變大,「我……這麼可怕?」
女孩濕漉漉的杏眸圓碌碌的看著他,抿著嘴搖了搖頭。
「那就是嚇到了?「陸晉川嘴角噙著笑。
溫暖點了點頭。
「去院子裡。」陸晉川仰著下巴對她說道,「聊聊。」
說完,手插口袋走到院子的葡萄架下面,仰頭摘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裡。
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溫暖就沒有那麼高興了,慢吞吞的跟在他後面,在凳子上坐下來。
「過來。」陸晉川嘴角噙著笑,「坐那麼遠?害怕我吃了你?」
溫暖,「陸叔叔,你能不能別開玩笑了?」
陸晉川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認真的說道,「不是開玩笑,」
溫暖手緊張的扣著褲縫。
「你先聽我說,」陸晉川深邃的眸子看著她,「剛才那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不想結婚,但有的是人把主意打在你的身上。」
溫暖低頭沒有吭聲。
最近她都不敢出門,出門保准能遇到男生跟她偶遇的。
「還有我那個好侄子,」陸晉川嘴角嘲諷的一笑,「他可不是個能善罷甘休的主。」
大食堂黃豆的事情,就是陸國志在後面搗鬼。
這樣的事情,防不勝防。
他的目的是什麼?陸晉川不用想就知道。
那貨對溫暖還賊心不死呢。
「我們可以假結婚,」陸晉川壓低聲音,擺手打斷溫暖想要說的話,「一來,可以永遠的絕了他們的心思。」
「二來,也算幫我一個忙,家裡老頭就不用天天催我結婚了。」
這幾天幾乎每天一個電話,甚至,昨天下午他被領導叫到辦公室去相親。
陸晉川一想到昨天的場景,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至於結婚以後的事情,你繼續考你的大學,以後你想要做什麼事情我也不會攔著你。」
「就是有一點不好的,」陸晉川說道這裡抬頭看著她,「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提前跟我說,咱們再辦離婚。」
「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介意?如果介意的話,這種人你也沒必要嫁。」
他說完這一番話,停住看著她,「你覺得怎麼樣?」
溫暖有些為難。
這怕是陸晉川有生以來說的最多的一次話了。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您不能因為幫我毀了您自己的幸福。」溫暖低聲說道。
雖然,前世一直到她死,陸晉川都是單身一個人。
不過,一直有個傳聞,說陸晉川心中有個喜歡的人,只是那人一直在國外,萬一那人回來了呢?
「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最近的事情,你不可能一直都這麼幸運的。」陸晉川說道。
溫暖知道。
但陸晉川對她有恩,她不能恩將仇報。
見她還是不為所動,陸晉川嘶了一聲,「也不是幫你,我家老頭那邊催婚的厲害,你正好幫我擋一下。」
這個是實話。
「真的嗎?」溫暖抬頭看著他。
陸晉川認真點了點頭,「不信你可以去問肖亞楠。」
這話,溫暖倒是聽肖亞楠以前說過,好像家裡對陸晉川的婚事挺著急的。
「你可以不用著急先做決定,」陸晉川說道,「你可以好好考慮看看。」
「而且,」他說到這裡臉上噙著笑,「你不是一直都挺討厭陸國志的嗎?」
「跟我結婚,他以後就要叫你嬸嬸,你就是他的長輩,想要怎麼教訓或者罵他隨你高興。而溫家的人你也不用擔心,他們不敢再使下三濫的手段。」
「其他的,你都可以不用考慮。」陸晉川說道,「我能提出來,不是在幫你,是在幫我自己。」
「所以,請你認真考慮一下。」
溫暖茫然的點了點頭。
她的耳邊就只有陸晉川的那句話,「陸國志以後就要叫你嬸嬸,你就是他的長輩。」
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這樣一想,似乎又有些期待。
做陸國志的長輩,要是心情不好可以隨便罵。
這樣一想,溫暖竟然有些心動。
但隨即就因為自己的這個心動而感到慚愧。
陸晉叔叔對她那麼好,她怎麼能因為想要報復陸國志而答應嫁給他呢。
「你不用那樣想,」陸晉川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般,低聲說道,「我其實也挺討厭他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嘩啦』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踢開,王鮮花黑著臉木木的站在院門口。
她應該是才被拉著去游回來,渾身的衣服髒兮兮的,整個人就跟脫了一層皮一般。
「溫暖,當年我就應該把你丟到尿盆里淹死。」王鮮花狠毒的目光看著溫暖,嘴裡說著最狠毒的話語,「你個不要臉的賤貨,萬人騎的玩意。」
「遲早,你會遭報應的。」
溫暖的耳朵嗡的一聲,她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只看到王鮮花兩片嘴一張一合。
直到有人站在她前面,擋住王鮮花惡毒的目光。
他用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世界仿佛在這個時候,安靜了下來。
溫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鼻腔中全都是男人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僵冷的心似乎又找到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