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揍陸國志的樣子會被陸晉川給看到,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可陸晉川是誰?
即便是再生氣,那面上也是不顯,所以溫暖並沒有看出他的心思,就只見他板著臉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陸晉川走到她跟前停下。
「陸叔叔……」溫暖不知道要怎麼說,卻見他低頭看了她的手一眼,「疼不?」
溫暖愣神的一下,急忙搖了搖頭。
「小叔。」陸國志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委屈的叫了一聲。
陸晉川一個冰冷的眼神,就讓陸國志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甚至,那眼神里似乎還有些嘲諷。
陸國志眼睛和臉都火辣辣的,被一個女孩子暴打一頓,見到陸晉川竟然還想告狀,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但接下來的話,就更讓陸國志難堪。
「以後你要再敢騷擾她,」陸晉川深邃的眸子看著陸國志,「不用她親自動手,我來收拾你。」
陸國志,「……」
所以,陸晉川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誰管他叫小叔?
接著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陸晉川接過女孩手裡的網兜,「別怕。」
明明就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原本跟豎起尖尖刺的刺蝟一樣的溫暖瞬間放下所有的鎧甲。
陸晉川這才注意到她渾身都在顫抖。
不由得火氣更大,冰冷的眸子凜冽的看著陸國志,「你對她怎麼了?」
渾身的氣勢排山倒海的朝著陸國志壓迫了過去。
陸國志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嚇的腿都有些發軟,眼疼的眼淚嘩嘩的流,「我……我沒有怎麼啊……」
倒是他,被溫暖像個瘋子一樣的打了一頓。
「陸叔叔,我不想看到他,我們走。」溫暖低著頭。
看著陸晉川心裡一陣陣的抽疼。
眼神冷冷的看著陸國志,無聲的氣勢卻表明了他的意思。
陸國志簡直都要氣炸了,他就沒見過像溫暖這麼不要臉又野蠻的女人。
明明受傷的人是他,被打的人也是他。
可怎麼卻成了她是個受害者了?
剛才陸國志信誓旦旦的樣子,讓溫暖感到氣憤的同時也很害怕,她怕自己即便是重生了,還逃脫不了前世的命運。
直到聞到那股子熟悉的淡淡的薄荷香味,她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傻大妞了。
陸國志想要強娶她是不可能的,她有工作還有陸叔叔,她不怕他。
「別怕,」陸晉川似乎覺察她心中的膽怯,「天塌下來還有我呢。」
「我不怕。」溫暖搖了搖頭,看了陸國志一眼,眼神中迸射出的堅強和自信,衝著陸國志說道,「以後你要敢再來騷擾我,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這次時候用辣椒麵算輕的。」
她靈廚裡面,防狼武器多的很呢。
陸國志想來,隨時恭候。
陸國志,「……」
他娘的,現在眼睛都還火辣辣的疼,這叫輕的?
「我……我要去醫院。」陸國志終于堅持不下去了,哭著喊道。
再不去醫院,他的眼睛就要瞎了。
看著他屁滾尿流的跑了,溫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她也可以很厲害的。
溫暖活動了一下胳膊,陸晉川看著她,「手疼?」
「沒有,」溫暖笑了笑,「就是覺得打人還挺爽的。」
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打的是陸晉川的侄子,還在人家小叔面前得意。
「他活該。」陸晉川眼神里全是讚許,「以後有機會教你幾招,打人就沒有那麼累了。」
「真的?」溫暖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陸晉川。
陸晉川失笑,「好。」
又看了一眼放在水泥台上的網兜,「這些東西是給我的嗎?」
「不……不是的。」溫暖有些不好意思了,「是給肖同志燉的雞湯。」
「走吧。」他嘴角微微上揚,「我領著你給她送過去。」
肖亞楠這會兒坐在實驗室里,看著電腦上的數字皺眉頭,連實驗室的門打開都沒注意,「肖工,外面有人找。」
「不見。」肖亞楠低頭看著數據,「沒看我正忙著。」
「是陸隊長,還有一個小姑娘。」下面的人小聲說道。
肖亞楠丟下筆,「那肯定是溫暖來了。」
說完站起來高興的朝外面走去。
下面的人鬆了一口氣。
這肖工幹活起來真是拼命三姐,從中午草草吃了幾口飯一直到現在了。
這是懷孕的人嗎?
「真的是你啊,給我帶好吃的了?」肖亞楠一出門就看到陸晉川手裡拎著的網兜,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將鋁飯盒打開,「哇,好香啊。」
「您懷孕著,我就沒有放香料啥的,」溫暖最喜歡看她每次很滿足吃自己做東西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好起來,「您要喜歡吃,我以後經常給您做。」
「那可是太好了。」肖亞楠感激的說道,一邊吃一邊跟陸晉川顯擺。
「我先送她回去。」陸晉川說道。
「不用,不用,」溫暖急忙擺了擺手,「這條路我熟悉著呢。」
陸晉川那麼忙的。
「走吧,我正好有事找你們村長。」陸晉川說道。
「對,讓他送,一腳油的事情。」肖亞楠說道。
溫暖沒有再堅持。
陸國志在基地醫院折騰了好一番,眼睛火辣辣的疼才得到緩解,心中憋著一股子氣怎麼也撒不出來。
狠狠的在方向盤上砸了一下。
「陸晉川。」他生氣的大吼道,「溫暖,我不會饒過你們的。」
「溫暖,」他眼神陰鬱的盯著前方,紅著眼睛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你以為抱上陸晉川的大腿,你就能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做夢。
對付她,他有的是辦法。
此時的溫峰奇正黑著臉看著盤子裡烏漆嘛黑的東西,「你這是做的豬食嗎?」
王鮮花縮了縮身子,弱弱的說道,「我吃還行啊。」
溫峰奇徹底沒話說了,黑著臉將飯扣在飯桌上,「我看你連豬都不如。」
罵罵咧咧的出去了,溫娟癟了癟嘴,嘲諷的一笑。
「還站在那裡幹啥?」王鮮花在廚房裡說道,「吃完飯趕緊來洗鍋。」
溫娟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王鮮花生氣的在後面咒罵著。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鮮花心裡有氣就開始朝溫娟身上撒。
溫峰奇打她,她轉頭就打溫娟。
見她不吭聲,王鮮花咒罵的聲音就越大了。
溫娟平躺在炕上,眼睛直直的看著屋頂,王鮮花這會兒已經不罵她了,改哭了。
壓抑的哭聲對溫娟一點作用都沒有。
自從周亞妮領到工農兵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死了。
謀劃了那麼長時間,到頭來卻是個寂寞。
躺在炕上的溫娟手緊緊的抓著褲子。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