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玲聽完好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嘲諷的一笑，「所以，偷配方的人是他的兒子。」
當年何厚生的兒子指責她和母親的話語，到現在鍾玲都還記得。
「自從你們走了以後，」顧暖說道，「何厚生其實一直都挺後悔的。」
鍾玲沒有吭聲。
當年也是她性子太要強還敏感，被何厚生的兒子說了幾句之後就憤怒地帶著母親從何家走了。
何厚生當時還在鎮東飯店上班，根本不知道她們離開。
後來聽到消息找過來，可她正是生氣的時候，自然是什麼難聽話的都往外說，說得何厚鏵臉色也不好。
不過他倒是一直讓她們先回去，說有什麼事情他來解決。
但鍾玲肯定不相信他的話。
然後就這樣領著母親一路奔波到了京都。
如果不是因為遇到顧暖，她和母親現在還不一定在那裡掙扎呢？
這會兒聽說他過得不好的消息，鍾玲沒有再說話。
而是想起了母親。
她現在在廠子裡工作，又被顧暖當成骨幹在培養，等九月份開學還要送她去上學，專門上跟食品有關的課程。
她其實挺沒自信的，畢竟自己才小學畢業的文化水平，顧暖說，「別看現在對文化學歷要求的不高，但你要想走得遠，就必須要有文化。」
「現在先去上函授班，等以後有機會我還要你讀大學上更高的學歷。」
胡玲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然後就被顧暖帶著去格格的學校轉了一趟。
如果不是她們經常在一起，她都快要認不出來眼前這個眼睛裡冒著星光的女孩就是從前那個性格怪癖不怎麼愛說話的格格了。
而且講起她的專業更是頭頭是道。
聽說她不想去上函授班，格格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鍾玲，「我都能被她壓著來上，你還反抗個什麼勁兒？」
顧暖笑著拍了她一下，「那走，現在收拾東西回去。」
「那可不行，」格格翻了個白眼，「我格格豈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
又很嫌棄地推了她的手，「哎呀，你怎麼還是這個毛病啊，我又不是你家小湯包，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總摸我的頭。」
雖然說得很嫌棄，但說話的表情卻挺享受的。
臉上的笑容是怎麼也騙不了人的。
鍾玲看到她的樣子，心裡也暗自決定要去上學，至少不能被格格給小瞧了。
「來了帶你們去嘗嘗我們學校附近的飯，還不錯。」格格一邊說一邊挽著一個，笑著往前走。
「是哪家紅燒排骨米線嗎？」顧暖問道，「我聽說很好吃。」
格格小聲嘟囔，「你……咋什麼好吃的都知道。」
顧暖就笑。
剛想打趣她，就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
嚴浩銘怎麼會在這裡？
「顧暖？」嚴浩銘顯然也有些意外。
「嚴先生。」顧暖笑著跟他打招呼，「好巧啊。」
「我來這裡辦個事，」嚴浩銘問她，「你這是？」
「我妹妹在這裡上學，我來看看她。」顧暖笑著說道，「那就不打擾你了。」
嚴浩銘跟鄒幀祁關係很好，而且嚴家的背景，她也不想跟這個人多接觸。
嚴浩銘點了點頭。
只是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停下來，看了一下顧暖旁邊的女孩，「這是你妹妹？」
顧暖疑惑地看著他，「怎麼？」
嚴浩銘搖了搖頭，笑了笑。
他這是怎麼了？
看到任何一個人的妹妹，都覺得跟自己的妹妹很像麼？
「這個人好奇怪，」格格也在跟顧暖吐槽他，「眼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喲，小丫頭還會用眼睛看人？」顧暖笑著打趣她。
鍾玲在一旁笑。
不過從格格學校回來以後，她整個人就變了。
幾乎可以說是廢寢忘食，就是想要在九月份之前，把新品弄出來。
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可是在聽到何厚生的事情的時候，卻沒有想像的那麼的開心。
當年帶著母親從何家出來，鍾玲發過誓，有一天她成功了，她一定要回去讓何厚生和他的兒子好好的看看。
把她們趕出去，但她們依然能活得好好的。
可現在想想，其實何厚生並沒有趕她們走，是她一聽何厚生的兒子說她偷竊秘方，當下就炸毛了。
是，她是喜歡做飯，喜歡研究這些，但不代表她一點底線都沒有。
她也是有尊嚴的。
母親劉月霞當時也曾經勸過她，但被她給哭著懟了回去，「你要是不想離開你回去好了？」
「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我被人這麼陷害，你都不管嗎？」
劉月霞後面就沒有再說什麼，她說去哪裡就去哪裡，哪怕那幾年過得跟個乞丐一樣，也沒有再說過要回去的話。
只是，她會經常看到劉月霞望著窗外發呆的樣子。
手裡拿著一張破舊的手帕。
鍾玲想到這裡忽然反應過來，那個手帕，這些年好像一直被劉月霞戴在身邊，從來都沒有丟掉過。
那手帕，似乎是從陝省出來的時候，劉月霞就一直帶在身上的。
鍾玲急忙站起來，對著顧暖說了一聲，「我……我先回家一趟。」
說完就跑了。
顧暖笑著搖了搖頭。
小零食做出來了，外面的包裝設計顧暖想自己請人專門做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設計。
「想設計那種卡通版的五十六個民族，」顧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許招紅，「或許咱們還可以出個系列。」
就跟後世的小孩子喜歡集全一系列盲盒一樣。
「美術學院？」許招紅說道，「我有個同學就在美術學院上學，我可以讓她幫忙找一下。」
「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許招紅拍了拍胸膛，眼睛裡冒著光，「每年推出來一個系列。「
「大家都想要把每個系列湊齊，還不得多買買買？」王瑛激動地說道。
光這樣一想，就覺得美得很。
許招紅更是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我現在就去美院。」
風風火火的。
結果，在門口就撞上了人。
她哎喲了一聲。
就對上那雙狐狸眼睛。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許招紅警惕地看著他，「來了多久了？」
剛才她們談話他沒有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