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層樓的房子本來裝修得就挺好的,主人家是個會過日子的,家具什麼的也都保養的很好,大概收拾了一下就能住人。
趙氏和溫暖早就搬過來了,一大早她就去買菜,燉湯炒菜忙得不亦樂乎。
吃飯的時候,顧南山幾次想要跟趙氏說給溫暖改姓的事情,卻被孟晚鳳給制止了。
「再等等吧?」她說道。
他們才剛搬進來,就讓溫暖換回來顧家的姓,她怕老太太心裡會不舒服。
誰知道等到飯後,趙氏卻拉著孟晚鳳的手說起改姓的事情。
「當初不知道老二還活著,溫暖被你們認回去我腆著老臉沒有跟你們說改姓的事情。」趙氏說道,「溫暖那丫頭害怕我傷心,還跟我說她要多生兩個孩子,一個孩子姓溫,讓老二家啊,能有個後。」
老太太想到早年的事情,也很是感慨。
現在溫峰柏活著,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老二家以後也有自己的親骨肉,她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我跟老二商量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咱們兩家找個好日子,吃個飯把小暖的姓給改過來。」她拍了拍孟晚鳳的手,「咱娘倆投緣,我一看到你就喜歡,謝謝照顧我這個老婆子的心思。」
如果換成別人,估計孟晚鳳在和溫暖相認的時候就提出來要改姓氏了。
但一拖再拖。
剛才在飯桌上,顧南山的表情她也是看在眼裡。
老太太拿著個黃曆翻看起來,很快就跟孟晚鳳敲定了一個周末的好日子。
陸晉川給提前聯繫了飯店,顧南山親自執筆寫的邀請函。
邀請了一些顧家德高望重的親戚還有他的一些關係好的朋友。
這也算是第一次,用這樣高調的方式將溫暖正式地介紹給大家。
顧南山這邊請柬剛發出去,那邊的邱紅霞和王新竹等人就得到了消息。
「媽,那邊要把小賤人的姓氏給改了,」王新竹不服氣的說道,「姓氏要是改了,那豈不是還要上族譜?」
憑什麼?
一個在外面流浪了多年的野種,竟然也想上顧家的族譜!
「雨禾還在醫院裡昏迷著呢,」王新竹想到自己女兒那樣子就忍不住的落淚,「她要是知道溫暖那個小賤人被上了顧家的族譜,那她……」
不得氣吐血了?
「你別吵,讓我想想辦法。」邱紅霞打斷王新竹的話,「一把年紀了,別有個什麼事情還咋咋呼呼的。」
又道,「任莉那邊是什麼意思?我今天出去買菜遇到孫繼勇他媽。「
「聽她那個意思,希望能早點定下來把婚給結了。」
「小海的工作等不得,」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媳婦說道,「省得夜長夢多。」
不止是顧北海的工作,還有任莉和孫繼勇的婚事。
「我知道了。」王新竹一咬牙,「她翻不出我的手掌的,除非她不想要她媽那些東西。」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對她也是可有可無,但對任莉來講,那就是一份念想。
可恨的是,當年不管她怎麼說,大哥都沒有鬆口把房子給她。
不然,任莉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可就是她的了。
就算顧南山把學校附近的房子收回去,那她自己手裡還有一套房子也不怕。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可憐她的女兒啊,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不過這樣也好,不然就算醒了,那還不得坐牢?
王新竹這心裡啊,又糾結又矛盾的。
一方面想讓女兒趕緊甦醒過來,另一方面又不想她醒。
而此時的醫院,被王新竹擔心的顧雨禾,在昏迷了這麼多天之後,終於清醒了過來。
誰知道還沒有等她的意識喚醒,眼前卻是一黑,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陸晉川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收到的消息。
原本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顧雨禾不見了。
而這天,正是溫暖被顧家認回,要改姓的好日子。
陸晉川低聲交代了兩句,等顧南山起來之後,兩人去外面的小花園裡抽了一根煙,再回來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宴席是在京都飯店舉行的。
雖然已經滿三個月了,但她的肚子卻是不怎麼顯,再加上今天穿的趙氏給她純手工做的改良版的旗袍,更是將姣好的身形彰顯無疑。
今天來的人,基本上就是顧陸兩家的親朋好友。
不遠處的一輛黑得低調的小轎車裡面,一雙狠毒的眼睛盯著門口站著的,嬌艷迷人的溫暖。
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溫暖比剛來到京都的時候變化大太多了。
渾身上下都透著優雅、嫻靜嫵媚。
這樣的溫暖,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自信的,都是吸引人注意的。
她就像是一隻破繭而出的漂亮的蝴蝶。
如今,有顧家和陸家雙層的保駕護航,她就可以在京都這片廣闊的天空下盡情地展翅翱翔。
再反觀她,像是一隻臭蟲或者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躲在這裡,只能偷偷地看著裡面。
忽然,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邱紅霞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旗袍,邁著優雅的步子來到了酒店門口。
身邊跟著的,是王新竹。
兩人都是盛裝打扮。
但顧雨禾卻看出來,那兩件衣服應該是她們倆壓箱底的衣服了。
坐在車上的顧雨禾緊緊地握著雙手。
她們也同意她進顧家的族譜了嗎?
今天原本是她被送出去的日子,但是聽說顧家和陸家在這裡舉辦宴席,要給溫暖改姓,顧雨禾就求了那人把她送過來看上一眼。
經此一別,再回來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或者是以什麼身份了?
顧雨禾又看認真地看了一眼快要走進去的邱紅霞二人,還是扭頭。
車子緩緩地從京都飯店門口經過。
溫暖正好站在門口,才剛要進去的時候,像是有某種心理感應一樣,一抬頭就看到正從門口經過的那輛黑色的小轎車。
雖然,裡面的人影只是一晃。
但溫暖好像看到顧雨禾那雙陰狠的眸子。
是她的錯覺嗎?
等想要再看清楚一點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
「怎麼了?」陸晉川走過來看著她問道。
「沒什麼,」溫暖搖了搖頭,「就是剛才看到一個人,可能是我看差了。」
顧雨禾不是在醫院裡昏迷的嗎?
應該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