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溫峰柏這個人,溫暖的印象一直都很模糊,只記得小時候這個叔叔對自己很好,每次溫峰奇要打她的時候,只要他在家,都會攔著。
當然,也因此跟溫峰奇幹過架。
每次溫峰柏從部隊回來,都會給溫暖帶好些東西,有時候是衣服,還有時候是小人書。
溫暖記憶中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叔叔溫峰柏回來的時候。
因為他在家,溫峰奇的脾氣就還能收斂一點。
可惜,好景不長,溫峰柏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出事了。
消息穿回來的時候,疼愛自己的爺爺溫福明才去世沒多久。
雙重打擊下,趙氏眼睛苦夏了,而溫暖也是生了一場大病,要不是她意志力堅強,那次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王鮮花說她是瘟神,不祥之人。
說溫福明和溫峰柏都是被她給剋死的,專門克對她好的人。
因為這兩個人最疼的就是溫暖。
從那之後,村裡有些人看溫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甚至好些小孩也都不找她玩了。
當然,那個時候的溫暖要做飯要幹家務,也沒有時間跟他們玩。
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在趙清顏的婚禮上,她竟然看到一個跟溫峰柏長的很像的人。
「奶奶。」溫暖看向趙氏,就見她也正滿含淚水的看著新郎官旁邊站著的男人。
「小暖,你說……你說像不像?」趙氏慌亂的抓著溫暖的手,「那個人……他是不是……」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似乎是覺察到她們這邊的動靜,男人抬眸看了一眼溫暖和趙氏,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就又將視線轉開了。
等了一下,又轉過來看著溫暖和趙氏,就在二人希冀的目光中,溫暖看到那男人對新郎官說了些什麼。
然後,他就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溫暖覺察到趙氏越來越緊張,甚至握著她的手也越來越緊。
而那酷似溫峰柏的男人也是朝著她們越走越近。
他站在她們面前。
男人淡淡的微笑,「老人家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趙氏的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掉。
「奶奶。」溫暖急忙扶住她,對男人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奶奶可能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太激動了。」
「趙阿姨,」蘇然也跟著過來,關切的問趙氏,「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趙氏又看了一眼男人,失望的搖了搖頭,「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又對溫暖說道,「扶著奶奶去衛生間。」
她不想待在這裡,怕看到那個長的跟自己兒子很像的男人,會忍不住的想要哭。
「怎麼了?」見他還一直盯著溫暖和趙氏離開的方向看,蘇然忍不住問自己的未婚夫,「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不知道,」男人搖了搖頭,「就是剛才看到她難過,我心裡有些難受。」
好像被什麼揪著一樣的疼。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蘇然問道。
男人搖了搖頭。
「但我覺得,我應該過去看看。」最後,他堅定的說道。
蘇然,「……」
「你幫我跟建成說一聲,我先過去看看。」他對蘇然說完,不等她回復就急忙去追溫暖和趙氏。
「奶奶,您還好嗎?」衛生間裡,溫暖扶著趙氏洗了一把臉,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老了不中用了,」趙氏笑了笑,「以為自己已經沒有眼淚了。」
眼睛都哭瞎了,結果今天見到一個跟兒子很像的人,就又流淚了。
可不是不中用了?
「沒有,奶奶。」溫暖說道,「那個人真的很像。」
趙氏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知道。
「要不,一會兒等清顏姐的婚禮舉行完畢,我們去找那位同志問個清楚?」她繼續說道,「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長的那麼像的人?」
「奶奶沒事。」趙氏搖了搖頭。
找麼?
可萬一不是怎麼辦?
可是不找的話,心裡又好像有些不死心。
溫暖扶著趙氏慢吞吞的從衛生間裡出來,經過這件事情,老太太原本已經淡忘的記憶全都被挑了起來。
似乎一瞬間好像蒼老了許多。
溫暖看著有些心疼。
「都過去了,奶奶能挺得住。」她擺了擺手。
可剛出衛生間的門沒走多遠,就看到剛才那個神似兒子的男人匆忙的朝著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在看到她的時候,男人的腳步停了下來,忽然有些不敢上前一樣。
「您有什麼事情嗎?」溫暖問道。
「哦,是這樣,剛才看老太太似乎看到我有些傷心,」男人想了想回答道,「我有些不放心,特意過來看看。」
「哦,謝謝您的關心,」溫暖說道,「就是您長的很像我們的一位親人。」
「真的很像嗎?」男人問道,「那能不能請問你們的那位親人現在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您問這個幹什麼?」溫暖看著那張跟溫峰柏很像的臉說道,「他是我爸爸,不過已經去世好些年了。」
「爸爸?」男人盯著她打量了一番,眉頭皺起來。
「哦,我是過繼過去的。」溫暖解釋道,「他其實是我二叔,在還沒結婚的時候因為出任務犧牲了。「
犧牲?那就是死了?
男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失望。
「還沒請教您貴姓?」溫暖又道。
「我叫溫成陽,」男人說道,「不過這個名字也不是我的真名,我就只記得我姓溫。」
只記得?
「您……」
「成陽。」就在溫暖正要問他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在喊他,溫成陽轉過頭溫柔的一笑,「蘇然,我在這裡。」
「趙阿姨,小暖。」蘇然笑著挽著男人的胳膊,「別聊了,清顏他們在找你呢。」
男人點了點頭,歉意的看了一眼溫暖和趙氏。
趙氏有些失落的看著他的背影。
「等等。」溫暖叫住他,「恐怕您不能走。」
「怎麼了?」蘇然笑吟吟的看著溫暖,「可是我們家成陽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了嗎?」
「趙阿姨,小暖,你們別怪他,他這個人嘴巴笨,不太會講話。」
「就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確認一下。」溫暖淡笑著看了一天蘇然,又將視線落在男人身上,「您說您只記得自己姓溫,可不巧了,我們也姓溫。」
「所以,冒昧問一句,您是不是曾經失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