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暖的印象中,從小到大她都沒跟王鮮花一起睡過覺。
小的時候沒有蓋偏廈,她是睡在一個爛門板上撲著麥草的簡易床。後來溫娟和溫強出生以後,她就被送到趙氏和顧老爺子的茅草房養著。
再大一點就跟溫娟一起睡偏廈的炕上。
後來,別說是被王鮮花摟著睡覺了,就是被她抱一下安慰幾聲都沒有。 ✧
可現在,聞著孟晚鳳身上淡淡的香味,還這樣被她摟在懷裡想個小娃娃一樣哄睡覺的感覺,溫暖的心有些酸酸的。
如果她真的是那個被丟的女孩,多好啊!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給丟開了,做人不能這麼貪心的。
溫暖以為身邊睡著個孟晚鳳,她會很難入睡,卻沒想到被孟晚鳳拍了幾下,又給她哼著不知道名字但卻很好聽的歌曲,溫暖很快就睡覺了。
這一晚,她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夢見一個女人帶著小女孩開心的玩耍,女人說這個小女孩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溫暖看著她們兩人一起幸福的樣子,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忽然發現那個小女孩脖子上掛著一個東西很眼熟。
溫暖上前去想要看個清楚,但卻在這個時候醒了。
院子裡,孟晚鳳在小聲說話,「囡囡還沒有醒,讓她多睡會兒,早飯我來做。」
溫暖看了看窗外,天應該還有點早。
孟晚鳳這麼早就起來了啊!
「是不是我們說話吵到你了?」見她起來,孟晚鳳急忙問道。
「睡不著了。」溫暖搖了搖頭,「一會兒還要去學校,也不能睡太晚了。」
誰知道還沒吃早飯呢,顧南山就來了。
「晚晚,看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水煎包。」他笑著說道,又跟溫暖道謝,「昨天晚上打擾你們了。」
畢竟,小兩口一周才能聚一次,而且陸晉川還是那種經常不在家的,這周末就更顯得難得可貴了。
溫暖的課在中午第二節,吃過飯陸晉川騎車送她去上學,而孟晚鳳則是眼巴巴的拉著溫暖的手,「囡囡,等過兩天我給你送好吃的。」
「謝謝阿姨。」溫暖笑著將自己做的小肉乾和做的牛肉醬遞給顧南山,孟晚鳳坐在顧南山的自行車后座上,慈愛的跟溫暖揮手。
「阿南,」她抱著手裡的牛肉醬輕聲的叫著顧南山,顧南山腳點地將車子停下來,回頭詫異的看著她,聲音有些顫抖,「……你……晚晚,你剛才叫我什麼?」
「難道要叫你顧南山?」孟晚鳳淡笑著將頭髮夾在耳後,眼神看向遠方。
這還是顧南山這幾年來第一次見她這樣,不免激動的說道,「你……你的病好了?」
然後就聽到孟晚鳳堅定的說道,「囡囡啊,我的囡囡找到了。」
顧南山眼睛濕潤,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卻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那個孩子,永遠都是他跟妻子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來的一根刺。
「我不要她照顧我了,」就在顧南山剛要騎車的時候,聽到孟晚鳳又道,「你讓她走吧,我不想在家裡看到她。」
這個她是誰,孟晚鳳沒有說,但顧南山也知道。
「好。」顧南山點了點頭。
從前是覺得張桂香是孟晚鳳熟悉的人,照顧她也算細緻所以一直留著。
現在看來,這人的心是越來越大留不得了。
因為忙孟晚鳳的事情,溫暖到後面都沒時間去火車站,倒是王瑛和許招紅賣完東西過來,見她在忙三個人就約著在學校里說。
溫暖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眼巴巴的在等著她了。
辣椒醬和饅頭掙錢了,而且後面賣得還特別的好,這給了王瑛和許招紅很大的鼓舞。
「星期三下午不是沒有課?我想去一趟罐頭廠那點罐頭瓶子回來。」溫暖說道,「周末再做點辣椒醬和香菇醬。」
這兩個人一聽溫暖的話,眼睛都亮了。
三個人正聊得火熱,就見休假回來的劉文清和幾個女生一起進了教室,看了溫暖幾個一眼,劉文清淡笑著叫許招紅,「招紅,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啊?」許招紅沒有起身看著她說道,「你直接說唄,我能聽到。」
劉文清冷冷的笑了笑,看著她說道,「你過來我才能說。「
真是麻煩。
許招紅跟溫暖和王瑛說了一聲,站起來走過去,「什麼事情?」
「哦,就是有人讓我給你帶話,今天中午放學請你吃飯。」她歪頭看著許招紅笑了笑。
「誰啊?」許招紅看著她。
劉文清湊過去笑著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許招紅的臉色都變了。
「我……我又不認識她,她幹啥呀請我吃飯啊?」許招紅問道。
「那這個,你就要你當面問她了。」劉文清說道,「反正話我已經傳到了,要不要去你自己決定。」
說完,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溫暖,「記住了,這件好事情可不要告訴別人知道。」
然後很傲慢的走到最後一排,坐了下來。
真的是神神秘秘的。
許招紅嘟囔了一句,然後也回去坐好,等到了課間才悄悄的跟溫暖說了這件事情。
她以前是蠢了點,跟劉文清走的近是覺得這些人以前經常在她們商場買東西,屬於京都上層名媛。
但經歷過劉文清事件之後,讓許招紅明白一件事情,認識那些人也沒用,一切還得靠自己。
況且,現在溫暖能帶著她這錢,顧雨禾能幹啥?
高高在上的顧家公主是不可能看上這些事情的,從小錦衣玉食的人怎麼能知道她們這些底層人的生活?
所以,劉文清交代的什麼不讓溫暖知道?
那怎麼可能?
溫暖那麼信任的把生意交給她,她為了一個劉文清還有不認識的顧雨禾就要出賣朋友?
抱歉,不能夠啊。
「怎麼辦?要不要去啊?」許招紅說道。
「這個時候找你,肯定沒安好心。」王瑛說道。
「去唄,」溫暖笑了笑,「看看她要幹什麼?」
許招紅也是這麼想的。
「溫暖你信我,我跟你是一國的,如果她讓我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做的。」許招紅堅定的說道。
溫暖笑了笑,「我當然信你了,我們可是京大三劍客呢。」
然後,顧雨禾就只是請了許招紅吃了個飯。
就這?
許招紅和王瑛總覺得這後面有什麼陰謀,溫暖卻笑著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該幹什麼幹什麼?
總不可能為了一個顧雨禾什麼事情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