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溫峰奇。
雖然有些意外,但卻也不害怕。
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被他打的怕的不行的溫暖了。
「你怎麼來了?」溫暖走過去淡淡的問道,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周亞妮母女,嘖嘖了兩聲笑了笑,「叫我什麼事情?」 ✰
反正肯定不會是讓她領著他去大食堂吃飯的。
「你這什麼態度?」溫峰奇黑著臉,他一生氣聲音就有些大,不免惹得路過的同學的關注,旁邊的郭安琴急忙拉了拉他,「注意點。」
幾個人走到一個人少的地方,溫峰奇清了清嗓子,「我來看看你。」
「我很好。」溫暖打斷他的話,「已經不需要了。」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正是需要父親保護的時候,溫峰奇不僅沒有給她,反而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現在,她早就已經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過來看看?
很多傷害,就是一輩子甚至對於溫暖來說那都是兩輩子不可磨滅的記憶。
原諒什麼的,提都不要提。
因為溫峰奇根本就不配。
「溫暖啊,」一旁的郭安琴笑著說道,「你爸爸也是大老遠的跑來看你,你好好跟他說話,這父女兩哪裡有隔夜仇呢,是不是?」
「你算什麼東西?」溫暖冷冷一笑看著她,「以什麼資格在說這番話?」
「王鮮花還沒死呢。」她幽幽的說道。
郭安琴臉色一白。
「溫暖你要幹什麼啊?」周亞妮不樂意了,揚聲說道,「嫉妒我是不是?峰奇叔來送我沒有送你,所以你嫉妒我。」
二傻子,溫暖都懶得搭理她。
「到底什麼事?」她壓住脾氣問了一句。
「你媽病得厲害,需要錢治病。」溫峰奇說道,「還有咱們那邊醫療條件沒有京都好,你看能不能讓你夫家給想想辦法,把你媽弄到京都來看病?」
溫暖氣笑了。
她有些奇怪,溫峰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當著情婦的面兒還能說的這麼情深義重的,如果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多好的一個男人呢。
況且!
「我媽?」溫暖淡笑著說道,「我爸還沒結婚就死了。」
「大伯,你搞搞清楚,我是溫峰柏的女兒,」她一字一字用最標準的普通話說道,「至於王鮮花要看病,在哪裡看病,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
「溫暖,你別給臉不要臉。」溫峰奇生氣的說道。
他生氣起來原本就大的眼睛會瞪得更大,溫暖從前就很害怕他這樣瞪著牛眼睛一樣的看著自己,似乎想是從地獄裡出來的黑白無常一樣。
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的她早就已經長大了。
「打人嗎?」溫暖笑了笑,「你不敢的。」
「我現在就打死你。」溫峰奇揚起手作勢就要打,溫暖卻是直接給了郭安琴一巴掌。
她剛才故意將他們叫到這個地方來談事情,溫暖是早就已經算好了的。
這個位置是個死角,她即便是動手打人或者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會有人看到。
「溫暖,你敢打我媽。」周亞妮尖叫著就要朝溫暖撲過來,但卻被溫暖鉗制住手,「一個老白蓮花,我想打她不是一兩天了。」
「小時候的事情我也就不說了,」溫暖甩開周亞妮,看著郭安琴說道,「就說說這幾年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你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怎麼?是嫌棄以前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還不過,這是打著王鮮花名頭上京都來繼續扒我的皮?」
「告訴你,郭安琴,還有你溫峰奇,」她指著兩個人說道,「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翅膀硬了敢這樣跟老子說話了,」溫峰奇氣的指著溫暖,「你可別忘了,這是大學,我只要去你們學校告你不孝,你說說你們領導會怎麼處理?」
「那你就試試看。」溫暖冷眼看著他,「我倒是要看看領著個情婦滿大街跑的,自己親娘不管的人,有什麼資格要別人盡孝?」
溫峰奇一噎。
郭安琴卻是著急了,「溫暖啊,你別誤會,我跟你爸爸不是那種關係。」
「你爸爸就是擔心你和你奶奶,想來京都看看你們,正好我們也要來京都,大家又都是一個村的,搭個伴兒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真的不是你說的那種。」
郭安琴紅著眼睛,「亞妮跟你是一個學校,你這不是……要毀了她的前程嗎?」
呵呵,溫暖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了。
「我很奇怪,」她雙手架在胸前打量著郭安琴,「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說出這樣一番不要臉的話來。」
「還是不要臉的事情做的多了,所以也不差這一件兩件的。」
「小畜生,胡說什麼呢。」溫峰奇揚手打了過去,「我讓你瞎胡說。」
這是惱羞成怒了。
溫暖嘴角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眼神冰冷的看著溫峰奇,在溫峰奇的手扇過來的時候,一把拉住旁邊的郭安琴。
溫峰奇這一次的手勁特別大,等看到是郭安琴的時候手已經收不住了,啪的一下打在了郭安琴的耳朵上。
嗡……
郭安琴只覺得兩眼冒著金星。
溫峰奇氣的要命,想要再抬手去給溫暖一巴掌的時候,手卻被人從後面輕鬆的捏住了。
這手法,似乎有些熟悉。
「哪個不長眼睛的,」溫峰奇是被人從後面鉗制住的,他看不到來人的臉,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手被捏的疼,整張臉都漲得通紅,想要掙扎嘗試了幾次之後一點用都沒有,「老子教訓女兒,天經地義,你給老子鬆手。」
好,來人鬆開手了。
卻是在溫峰奇的腿彎處踢了一腳。
撲通。
溫峰奇堅定的雙膝跪地,並且,是跪在了溫暖的面前。
那聲音聽得溫暖心裡一抖,這樣下跪,得多有誠意的!
但此刻,她的關注點都不在這裡。
溫暖的眼睛緊緊的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來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剛才還很堅硬的她,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心卻是酸酸的,又有些委屈的樣子。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落了下來。
她擦拭了一下,它還是調皮的往下掉。
溫暖看著那人一步步的堅定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她聽到那常常出現在她夢境中的沙啞低沉又很有磁力的聲音,她看到他專注的眼神也看著自己。
溫暖從他深邃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嘴角噙著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他說,「溫暖,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