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時候,王鮮花就知道溫暖回來貼對聯的事情,本來想晚上偷偷過去將對聯給撕了呢,誰知道她才剛站在溫暖家門口想要搞破壞的時候。
忽然聽到背後咳嗽了一聲。
緊接著溫有福的聲音傳了過來,「王鮮花,你站在這裡要幹什麼?」
王鮮花的手才剛挪到對聯下面,正準備撕拉一下呢,期待的爽感還沒有到,整個人就僵硬在那裡。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溫有福大半夜會站在這裡。
這是要給溫暖家當門神嗎?
「三……三叔……您怎麼在這裡?」王鮮花訕訕的回頭,只看到黑暗中溫有福的眼睛冷冰冰的看著她。
「我怎麼在這裡?」溫有福冷笑兩聲,「還好我在這裡,王鮮花啊王鮮花,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的心咋能這麼齷齪的呢?」
大過年的,在家裡不好好過年跑來撕溫暖家的對聯。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簡直畜生不如。
話音剛落,就聞到一股子尿騷味。
王鮮花小便失禁了。
溫有福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被氣地指著王鮮花半天沒說出話來。
王鮮花自己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小便失禁。
這可真不是她故意而為,是真的沒有控制住。
「這人啊,虧心事做多了就會遭報應的。」溫有福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好自為之吧。」
但她也知道,今天她要是敢把溫暖家的對聯撕了,明天溫有福就能找人來把她趕出三岔村。
你說可氣不可氣。
晚上冷颼颼的,王鮮花尿濕了棉褲,等回去的時候跨那塊都凍結冰了。
這是她唯一的一條棉褲,又不敢洗,只能放在炕上烤乾。
大年三十溫峰奇今天也在家,他是個喜歡睡熱炕的人,所以每次他在家,家裡的炕都燒的很熱,然後,王鮮花唯一的棉褲就被烤焦了。
還是夜裡溫峰奇聞到味道踹了王鮮花一腳,「什麼味道?不會是著火了吧?」
可這還有股尿騷味,也不像是著火啊。
王鮮花迷迷瞪瞪的被踢了一腳,差點沒斷氣,反應過來光著腚去翻看自己的棉褲的時候,整個人就不好了。
棉褲已經烤了一個洞出來。
她的棉褲啊!
王鮮花坐在炕上差點把嘴巴氣歪,她發現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是遇到溫暖,她就保準會倒霉。
這個小賤人,那是天生和自己作對啊。
就比如現在,看著溫暖一包包的東西往屋子裡拎,看著旁邊的人羨慕的目光,王鮮花心裡那叫一個氣憤。
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原本應該還是屬於他們家的。
可現在,這個小賤人看到她就跟看仇人一樣。
「溫暖,」王鮮花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這大包小包的,就沒想著看看我們嗎?」
溫暖回過頭看著王鮮花。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王鮮花了,卻沒想到她整個人變得這麼詭異。
首先,瘦了很多。
但這個年代大部分人家都吃不飽,瘦人很多也很正常。
可王鮮花給人的感覺不僅瘦,而且整個感覺是那種很陰鬱,特別是她現在的眼神,就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陰人一樣。
「我再怎麼樣,也是你媽,」見溫暖看過來,王鮮花說道,「生你養你的你媽。」
這是要道德綁架她?
溫暖淡淡一笑。
王鮮花現在也變聰明了。
就連不遠處的溫峰奇也雙手架在胸前,冷笑的看著溫暖。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玩意,」不等溫暖說話,趙氏倒是指著王鮮花罵起來,「你們當初是怎麼對我的?還好意思問我家暖暖要吃的?」
「沒門,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她生氣的說道,「骯髒玩意,以後不要來我家門口,我嫌臭。」
趙氏說者無心的,但王鮮花卻是聽者有意,一下子就反應到自己小便失禁的事情上,還以為自己這件事情被人給知道了。
「那是意外,」王鮮花急忙辯解,「我沒有大小便失禁。」
她的話剛落,整個人就僵硬在那裡不敢動彈了。
忽然,旁邊站著的一個小男孩捂住嘴指著她喊道,「王鮮花尿褲子了,地上濕了。」
眾人順著小孩的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王鮮花站的棉褲濕了,量有些大,地上也都濕了。
王鮮花,「……」
她剛才其實就想上廁所,但一直忍著,想等從溫暖這裡拿到東西以後再回去上到自家茅坑裡。
這個時代的人只要不是憋的特別急實在忍不住,都會忍到回自家茅坑解決。
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鮮花顯然也是這種人,可誰知道憋著憋著,就失禁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
幾乎,全村的人都在這裡。
王鮮花嘴裡打著呼啦,想要解釋,但對上眾人嘲笑的目光,特別是不遠處溫峰奇鐵青的臉,王鮮花所有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且,她一著急嘴就歪的更厲害了。
如果換成別人,可能大家還同情一下,幫襯著扶著她回去啥的。
可這人呢王鮮花,再瞅瞅她這段時間做的那些缺德事情,善良的村民們也就同情不起來了。
活該,遭報應了吧!
王鮮花太丟人了,捂著歪著的嘴跑了。
「尿褲子嘍。」
「尿褲子嘍。」
「羞羞羞……」
在一群毛孩子們笑話的聲音中,跑了!
慌亂中,還摔了個狗吃屎,後面跟著的小孩笑聲就更大了。
人群中的溫峰奇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溫暖,溫暖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一樣,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
「怎麼了?」胡曉玲拉著溫暖,「看什麼呢?」
「沒什麼。」溫暖搖了搖頭,等再回頭去看的時候,溫峰奇已經轉身離開了人群。
總感覺,剛才溫峰奇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但哪裡不對勁,溫暖沒有再細究,能怎麼樣?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現在,溫峰奇不能把她怎麼樣,以後更不會。
「這個溫暖,簡直可惡。」溫峰奇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
王鮮花丟人,那他也跟著丟人。
「她現在是嫁了個好男人,」郭安琴說道,「有靠山,所以就不把你放在眼裡。」
「可這靠山要是倒了呢?」郭安琴笑了笑。
「怎麼說?」溫峰奇一下子來了精神。